「知道啦～」薇尔莱斯满嘴蛋糕屑地应着，突然把剩下半块塞到梅尔莉丝手里，「给你尝尝！比你们贵族那些花里胡哨的甜点好吃多了！」
梅尔莉丝怔怔接过，
油在指尖融化的温度让她想起最后一次参加宫廷茶会的
景。那时她戴着珍珠手套小
品尝马卡龙的模样，与现在这个衣衫不整跪在马车里舔手指的落魄千金，恍如隔世。
第三天傍晚，格罗斯边境的界碑出现在暮色中。界碑之后又经过了无数层群山，直到能看见远处山坡上像
巨兽般蹲伏的城堡废墟，一些残
的塔楼里还闪烁着诡异的绿光。马
车
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惊起了几只夜枭，它们扑棱棱飞过时，薇尔莱斯的龙瞳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到了。」罗德里跳下马车，皮靴碾碎了一丛暗红色的野花。尤菲莉亚紧跟其后，右手始终保持在离剑柄三寸的位置。
「你紧跟在我身后。」龙
少
难得严肃地说，尖指甲无意识地刺进了对方肩膀，「那里的味道……不对劲。」
城堡外围的荆棘丛自动分开一条路，仿佛在迎接他们的到来。罗德里踩上台阶的瞬间，石缝间突然渗出粘稠的黑雾，在空中凝结成拉满的弓箭形状。尤菲莉亚的剑瞬间出鞘三寸，却被主抬手制止。
「斯内戈。」罗德里对着虚空说道，「你欢迎老朋友的方式还是这么别致。」
黑雾突然凝固，然后像退
般缩回石缝。城堡大门发出沉重的呻吟声，缓缓开启。门缝里飘出腐朽的羊皮纸和
药混合的气味，梅尔莉丝不自觉打了个
嚏。
当最后一丝天光被城堡吞没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指甲上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
「夜之骑士大驾光临。」嘶哑的声音带着古怪的回响，「真是……蓬荜生辉啊。」
「是首席。」罗德里冷淡地纠正道。
黑暗中的笑声骤然放大，像是锈蚀的齿相互摩擦的刺耳声响。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门后踱出，烂的灰袍下露出
枯如树根的手指，指甲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
「哈哈哈！你还是这么较真啊，铁雀鸟！」斯内戈的声音像是从漏风的胸腔里挤出来的，嘶哑中带着古怪的震颤。他抬起，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眼灰白浑浊，显然已经失明，右眼则闪烁着令不适的锐利光芒。
罗德里没有接他的调侃，只是淡淡道：「有正事。」
斯内戈的笑声戛然而止，那只独眼微微眯起：「能让夜之骑士首席亲自跑一趟的『正事』……」他舔了舔裂的嘴唇，「该不会和最近那个『剑圣』有关吧？」
罗德里略微挑眉：「消息倒是灵通。」
「牙齿议会的耳目可不比影子教廷少。」斯内戈浑浊的眼睛里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抹说不清的神色，似是惋惜，也似是悲哀，但很快又咧起嘴来嘿嘿低笑，佝偻的身子微微前倾，「所以？你想让我这个老子帮你砍？」
「只是做个保险。」罗德里语气平静，「如果她真有剑圣级别的实力，多一个高手总比少一个好。」
斯内戈那只独眼转了转，突然嗤笑一声：「剑圣？就凭现在这些
臭未的小崽子，也配？」他枯瘦的手指在空气中虚划一下，像在回忆某种锋利的轨迹，「真正的剑圣，光是站在那里，剑未出鞘，就能让膝盖发软。」
罗德里冷眼看他：「所以，你是不信？」
斯内戈沉默片刻，突然伸手：「代价呢？」
罗德里从怀中取出一枚漆黑的徽章，抛给他：「教廷报销。」
斯内戈接住徽章，独眼扫了一眼，咧嘴笑了：「影子教廷倒是大方。」他掂了掂徽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比起钱，我更好奇另一件事。」
罗德里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等他继续。
斯内戈那只独眼闪烁着贪婪的光：「我听说……影子教廷的元老会里，藏着『穿心血』的剑谱？」
罗德里眼神一冷：「你从哪听来的？」
「嘿嘿，老子自有老子的门路。」斯内戈的笑容愈发
森，「如果你能弄到那东西的抄本……」
罗德里沉默片刻，忽然冷笑：「可以。」
斯内戈似乎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脆，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爽快！」他枯瘦的手猛地拍向罗德里的肩膀，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被对方侧身避开。斯内戈也不恼，只是收回手，咧嘴笑着：「那老子就勉为其难，去达肯利亚住几天，等你的信号。」
罗德里微微颔首，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后方的梅尔莉丝忍不住小声开：「主……」
罗德里侧目：「说。」
梅尔莉丝咬了咬唇，犹豫道：「他……从刚才开始，好像一眼都没看过我们……我当然也不希望主以外的男一直盯着我们啦，只是……连看一眼都没有的话，就显得很不正常……」
这确实很奇怪。她们三个年轻貌美的
站在这里，换作常，哪怕只是礼貌地瞥一眼都很正常。可斯内戈从始至终，目光连一丝偏移都没有，仿佛她们是空气一般。
罗德里闻言，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因为比起活着的……」他顿了顿，低声道，「他更喜欢死。」
梅尔莉丝浑身一僵，脸色瞬间煞白。
斯内戈像是这才注意到她们的存在，那只独眼终于懒洋洋地扫过来——但眼神里没有一丝对美色的欲望，只有某种令毛骨悚然的审视，像是在打量几具新鲜的尸体。
「呵，铁雀鸟，你的『玩具』倒是越来越
致了。」他沙哑地笑了笑，随即转身，灰袍在黑暗中拖出长长的影，「不过记住……死可比活听话多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城堡
处的黑暗中，只留下一阵腐朽的气息。
梅尔莉丝不自觉地往罗德里身边靠了靠，手指轻轻拽住他的衣角。
罗德里没有理会她的不安，只是简短地下令：「走。」
薇尔莱斯变回龙形，载着三腾空而起时，梅尔莉丝仍忍不住回看了一眼那座逐渐远去的森城堡。
「主……」她犹豫着开，「他到底是……？」
罗德里也不回，声音冷淡：「斯内戈，牙齿议会的『撕咬者』。」
尤菲莉亚突然接话：「大陆民间传说中的行刑。」
梅尔莉丝一怔：「撕咬者？」
「专门处决牙齿议会敌的刽子手。」尤菲莉亚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凝重，「据说他处决时不用刀斧，而是用牙齿……活活咬断目标的喉咙。」
梅尔莉丝瞬间噤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薇尔莱斯倒是兴致勃勃地
嘴：「哇！那他的牙一定很好！」
罗德里没再解释，只是拍了拍龙颈：「加速，明天
落前赶到花卉行省。」
夜风呼啸中，梅尔莉丝望着远方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城堡影，内心依旧对那个诡异的老感到心悸……
……
马蹄声在崎岖的山路上回
，薇尔莱斯变成形跟在马车旁，金色的竖瞳时不时扫向四周。梅尔莉丝蜷缩在车厢一角，手里捧着刚摘的野花，正小心翼翼地编成花环——这是她最近学会的讨好主的小技巧。尤菲莉亚则坐在车辕上，冰蓝色的眼眸始终警惕地巡视着前方的树林。
突然，一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