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言简意赅地答道:“五禽戏,可以强筋健骨,益寿延年。”
韫宁没再多问,怕秦有容误会自己偷学。
此时哥哥做好早炊,四围坐到石桌上吃饭,简单的清粥小菜却令韫宁食欲大开,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你们既然想留下来,便自己搭床吧。”秦有容眼皮也没抬,夹了咸菜就粥,“继续睡外面也可以。”
陆月溪推了推她的手臂,嗔怪地看她一眼,秦有容闷喝粥。
韫宁轻松地笑了笑:“屋子本就不宽敞,再挤进来一张床不是很方便。不如我和哥哥搭个偏屋出来?”
她环视四周,视线落在茅屋旁的空地上,伸手指去:“便是那里吧。”
哥哥沉稳地接话道:“正好一并把屋顶再加固下,眼看雨季快到了。”
兄妹俩眼神汇,分工已然明了。
陆月溪帮不上忙,惭愧道:“那辛苦你们了。”
韫宁手一挥,“不辛苦。”心还觉得甜滋滋的。
饭后兄妹俩着手准备,哥哥留下来用现有的木料和石块圈定地基廓,而韫宁独自去城里采买材料,向薛云姝报平安。
“路上小心,莫要与争执。”哥哥温声叮嘱道。
“好。”韫宁拿起斗笠。
长安城内仍是熙来攘往,车马如龙,一片繁盛景象。
韫宁并未直奔木料行,而是谨慎绕道,远远观察回春堂,只见那气派的医馆大门依旧敞开迎客,但门前却比往多了几个彪形大汉,正锐利地盯着过往行
,似在寻找什么,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甚至吓退了几个看病之
。
韫宁心中一沉,看来回春堂还在搜寻她们的下落。
她们也没做什么,只是反抗罢了,竟被像通缉犯似的对待。韫宁心有怨气,恨不得立刻上前给回春堂一个教训看看,可惜眼下势单力薄,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待时机。
她压了压斗笠,迅速退离街巷,赶往薛家商队的落
脚点。
“总算是回来了!你昨天去了哪里?让我好生担心。”薛云姝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
韫宁心中涌起暖意,轻松自然地笑了笑:“让薛姐姐担心了,昨天机缘巧合,寻到一份不错的活计,东家很好,还提供住处,就在城外,想着安顿下来再告诉姐姐,没想到倒害姐姐担心了。”
她只字未提昨的冲突与陆月溪等
。
陆月溪和秦有容身份神秘,她不能向外透露她们的存在,她也不想给薛云姝添麻烦,回春堂不好对付。
薛云姝听出韫宁言语中的回避与谨慎,不过她是生意场上打滚的,
知
世故。见她无恙,且找到落脚处,便不再追问。
“原来如此,真是喜事一件,恭喜妹妹了。我还要待上一段时再去剑南,若有难处,随时来找我。”
韫宁颔首,递上来时买的樱桃毕罗,“待我后发达了,一定请你吃酥山。”
薛云姝爽朗笑了,“好,我等着那一天。”
第四十八章 馄饨
偏屋很快搭好,一席帘隔开两张床榻,虽是蓬门荜户,但漂泊已久的兄妹俩住得十分安稳。陆月溪与秦有容的主屋经过修缮,更加牢固了。
子安定下来,韫宁便开始为生计盘算。现在是四个
过活,
不敷出,纵然她手里攒了些银钱,也维持不了多久。
她不能坐吃山空,也不甘平庸。
她和哥哥进城寻找活计,兄妹俩既是黑户,又要躲着回春堂的抓捕,两只得乔装打扮,小心翼翼。
酷暑气候燥热,即使是早晨,也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长安城内仍是繁闹一片,声鼎沸,其中街边专卖冷淘的铺子和饮子铺生意最好,食客挤满座席,门前排起长队,伙计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兄妹俩天不亮便起身赶路,此刻已是又热又饿,看着食客桌上清爽诱的槐叶冷淘,韫宁不禁咽了咽嗓子,但两
还是选择街尾一处不起眼的馄饨摊。
灶台上的锅滚着汤水,香气四溢,几张条凳方桌也擦得净净,摊主杜春娘是个手脚麻利的中年
,她热
地端上两碗馄饨,“不够可以再续。”她推近桌上的醋瓶,“要是喜酸,倒点醋味道更好。”
“好,多谢。”哥哥客气回应。
杜春娘又热地送上小菜。
碗里的馄饨闻着很香,可烫得吃不进去。韫宁想,要是在寒冬腊月,吃上这么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定是舒坦极了,可
惜现在是炎炎夏。
韫宁一边拿勺子搅动,等着馄饨放凉,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两个挑着货物的汉子坐下来,热得满大汗,“来两碗馄饨,老板快一些,我们着急。”
“好嘞!”杜春娘脆应声。
一个汉子望向街排队的冷淘摊,小声嘀咕,“怎么
这么多?”
另一个汉子道:“算了,吃这个吧。”
馄饨上来了,两个汉子对着碗里吹气,匆匆扒拉几烫嘴的馄饨,等不及吃完便抹了把汗,丢下几个铜板,挑起担子快步离开了。
杜春娘正想送上小菜,早已不见,桌上剩下大半碗的馄饨,她无奈叹息,眺望那些食客络绎不绝的冷淘摊和饮子铺,眼神里满是羡慕和焦虑。
这一幕,清晰地落韫宁眼中。
杜春娘收拾好桌子,没什么可忙活的,显得有些无措。她扯出笑容朝兄妹俩问道:“味道怎么样?汤鲜不鲜?”
“挺好吃的。”哥哥回答道。
韫宁也点点,馄饨味道不错,不过天时地利
和都不占,生意实在是难做起来,后面来的几桌行色匆匆的食客也没有吃完。
韫宁看向眼前放凉的馄饨,脑中灵光一闪,上前道:“大娘,您这馄饨皮薄馅大,味道不错,我第一次这么好吃的馄饨。”
得到夸赞,杜春娘满心欢喜,话匣子也打开了,“这方子啊是我祖母传下来的,几十年了,以前我们也就自家做着吃,或是送给相熟的邻居尝尝鲜,压根没想过拿出来卖,只是这两年家里遭了变故。”说到这里,她唉声叹气,“丈夫得病没了,孩子又被征去打仗,我一个寡家总得想法子活下去,我没别的本事,也就这点祖传的手艺还拿得出手,不过……”
她没再说下去,目光落在冷清的摊位上。
韫宁意会,长安城虽然繁华,但在这繁华之下,艰难度的老百姓比比皆是。
“大娘。”她声音放轻,带着理解和关切,“您的手艺没得说,只是这天太热,馄饨确实不如冷淘好卖。”
杜春娘神色黯然,“只能等天凉一些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大娘,我有个主意,您不妨试试?”韫宁这才道出自己的想法,“您可以再准备一锅,放些提前晾凉的汤底备着,也不要凉透,有点余温最好。”
杜春娘一脸不解,“这是何意?”
韫宁解释道:“您煮完馄饨后,舀上备好的温汤,这样端给客,温度正好
能,省了吹凉的时间。”
杜春娘犹豫:“这……能行吗?味道怕是要差些……”
韫宁也不确定是否能有起色,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地等着强。
“您可以试一试,来这里吃馄饨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