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一回到家里,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声不响的。叫她吃饭才出来,吃完饭又立刻回房间。整个,就跟……就跟魂不守舍似的。”
魂不守舍。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某个尘封的角落。
母亲接过话,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浓了:
“对!就是魂不守舍!我好几次,看到她一个坐在窗边发呆,叫她好几声都没反应。眼神……对,就是眼神,空
的,里面一点光都没有。那时候,真的把我和你爸爸给吓坏了。”
父亲点了点,补充道:
“我记得,她的成绩,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落千丈。我问她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她就一个劲地摇,什么都不肯说。但那样子,分明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
都蔫了。”
“是啊是啊,”
母亲心有余悸地拍着胸,
“我们都担心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理上的病,都商量着要不要带你去看医生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冬天,临近大学考试的时候,你又突然,自己慢慢好起来了。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那几个月,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父母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
准地、狠狠地,钉在了我心中的那片“空白”之上。
高三开学到秋天……
那不正是……记被撕掉的那段,开始的时间吗?
原来,那段被抹去的历史,并非毫无痕迹。至少,在最关心“她”的父母眼中,留下了这样刻的、充满了“异常”的烙印。
“我……我大概……”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涩,
“……那时候,只是因为升学的压力太大了吧。”
我只能,也只敢,给出这样一个最平庸、最合理的解释。
“是吗……可能吧。”母亲似乎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但我的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滔天巨。
那段被撕掉的真相,一定就藏在那几个月的、“魂不守舍”的异常之中。
那一定,是一段比“猥亵未遂”,更加可怕、更加沉重的……秘密。
这顿饭,我再也吃不下去了。
晚饭后,我以“明天一早还有课,必须赶最后一班新线回东京”为理由,谢绝了父母的挽留。
他们把我送到门,叮嘱我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要报平安。
我一一应下,然后,转过身,走进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宇都宫的夜,很安静。
但我来时那份探寻真相的决心,此刻,却已经被一种更沉重的、对未知的恐惧,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