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所有的注视,径直离开了。
那天,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哇……看到了吗?宫本君也太帅了吧!”
“我就说嘛,结城同学怎么可能看得上别。”
“他们两个,果然是在往的吧……”
“唉,不愧是‘高岭之花’啊,只有宫本拓也,才是那个特别的……”
高岭之花。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他们以为,我拒绝所有,是因为我高傲。
他们不知道,我只是……在害怕而已。
只有拓也……只有拓也一个,知道我所有的软弱和不堪。只有他一个
,知道我最想要的,只是不被
打扰的、平静的生活。
只有他,是我的骑士。
……
我合上了记本,长长地,吐出了一
气。
胸,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得几乎无法呼
吸。
我终于,完全地,理解了一切。
我理解了,拓也中那个“闻名学校”的传说。那不是因为“优希”享受被
追捧,恰恰相反,那是因为她的“拒绝”和拓也的“守护”,共同塑造出的、一个充满了误解的传说。
我也理解了,拓也那份沉重到近乎于扭曲的、对我的独占欲。那不是一朝一夕的见色起意。
那是,长达数年的、以“守护”为名的、最偏执的。
而“她”,那个活在记里的、可怜的
孩,直到最后,都将这份偏执的占有欲,当成了最纯粹、最能让她安心的、独一无二的“友
”和“守护”。
何其悲哀。
我靠在冰冷的书架上,心中五味杂陈。我看着手中的记本,心中涌起一
冲动,想看看“她”在高三那年,又是如何度过的。
在那样的“传说”之下,她和拓也的关系,又会发展到哪一步?
我的记忆,属于“结城佑树”的记忆,非常清晰。高三那年,是我生中最沉闷,也是最努力的一年。为了备考,我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娱乐,每天都在刷题和背书。那本
记,也成了我唯一的、发泄压力的
绪垃圾桶。我记得很清楚,我一直写,一直写,写完了毕业典礼,写完了对大学生活的憧憬,直到这本
记本的最后一页,被我用密密麻麻的字迹所填满。
我怀着这种“已知”的心,用拇指,捻着
记本后半部分的纸页,准备向后翻去。
然而,我的指尖,却感觉到了一阵意料之外的、粗糙的阻力。
我愣了一下,将记本,完全地,摊了开来。
然后,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没有了。
记,到那篇“高岭之花”的结尾,就戛然而止了。
在那一页之后,所有的、本该存在的记,全都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一页又一页的、残留在书脊根部的、带着粗糙撕裂痕迹的纸根。
有,将这本
记后半部分,从高二的冬天,一直到高中毕业为止的、长达一年多的所有内容,全部、一页不剩地,从页根处,狠狠地、彻底地,撕掉了。
……怎么会?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和我记忆中的况,完全对不上!我记得我明明写完了整本!
难道……是这个世界的“修正”出现了u?还是说……有什么东西,是这个世界,或者说,是创造了“结城优希”这个存
在的“某个”,不希望我看到的?
是谁撕的?
是“她”自己吗?
在那之后的一年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一个孩子,用这样决绝的、近乎于自残的方式,去亲手抹掉自己
生中最重要的一段记录?
是又发生了比那次袭击,更可怕的事吗?
还是说……
一个更让我感到不寒而栗的念,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撕掉这一切的,会不会……和拓也有关?
在那段被抹去的、空白的时间里,在她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那份以“守护”为名的感,终于越过了界线,发生了什么让她追悔莫及的事
吗?
这本记,我本以为,它是我寻找过去的“灯塔”。
但我现在才发现,它不是。
它是一个被打的、残缺的“黑匣子”。它用前半部分完整的记录,告诉了我一个悲剧的开端;却又用后半部分那触目惊心的、被撕裂的空白,指向了一个更加
不见底的、充满了秘密的、恐怖的
渊。
我抱着这本残缺的记,浑身发冷。
“优希——!晚饭做好啦,可以下来吃饭了哦!”
母亲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将我从那份被“撕裂的真相”所带来的、冰冷的恐惧中,唤醒了过来。
我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我迅速地将那本残缺的记本,塞进了我背包最里面的夹层,然后,走到房间的镜子前,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那有些苍白的脸色,恢复一丝血色。
我不能让父母看出我的异常。
我吸一
气,推开门,走下了楼。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饭。是我最喜欢吃的、母亲亲手做的土豆炖,还有烤得恰到好处的秋刀鱼,以及冒着热气的味增汤。这些,全都是充满了“家”的味道的、我所怀念的料理。
“快坐快坐。”母亲一边帮我盛饭,一边笑着说。
“我开动了。”
我们三个,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围坐在餐桌旁。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发出吵闹的背景音。
这本该是无比温馨的、常的景象。
但我的内心,却因为怀揣着那个巨大的秘密,而坐立不安。我只能低着,假装很饿的样子,不停地往嘴里扒着饭。
“慢点吃,优希,没跟你抢。”
母亲慈地看着我,往我的碗里夹了一块炖得软烂的土豆,
“在东京是不是都吃不好?你看你,都瘦了。”
“没有啦……”我含糊地应着。
“对了,你高三时的班主任,那个叫山田的老师,上个月退休了。前几天我在超市碰到他,他还问起你呢。”
父亲在一旁,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道。
“是吗……”
“说起来啊,”
母亲像是被父亲的话勾起了什么回忆,她忽然停下筷子,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追忆和担忧,
“优希,你今天这个样子,话也不多,总是低着发呆……让妈妈想起来,你高三那年,也有一阵子是这样呢。”
我的心脏,猛地一紧。我停下了扒饭的动作,抬起。
“……有吗?”
“怎么没有!”
母亲的语气非常肯定,
“健一,你还记得吗?就高三刚开学没多久,到秋天那阵子。这孩子,突然就跟变了个似的。”
父亲闻言,也放下了酒杯,皱起了眉,陷
了回忆。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沉声说,“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