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却不曾想,如今竟觉得整个都轻盈起来。甚至,想到墨玄,她唇角便忍不住弯起。
她抬手撩帘,望见策马而行的墨玄。
他该是一夜未眠,可此刻却神采奕奕,眉宇之间有压不住的锐气,彷佛昨夜并未消耗,反而赋予了他力量。
那双炽烈的眼眸在马背上隔着车帘望来,灼得她心发颤,下身更隐隐一紧,泛起湿意。她慌忙垂下眼帘,红霞自耳尖烧到颈项。
早晨她醒来时身上竟无半点狼狈,净清爽,衣衫整齐。
分明没有进殿更衣,显然是墨玄在她沉睡后,一点一滴细心为她清理。
想到这里,连嘴角都不自觉勾起。
墨玄策马随行,目光不时落在车帘后隐隐的倩影,眼神得能将
燃尽。嘴角极轻微的上扬,却被隐在冷冽的
廓里,不易察觉。
香车在大道上轻轻摇晃,车帘外是皇家护卫沉稳的脚步声。
乐安靠坐在车壁上,目光却仍时不时飘向帘缝外,那道挺拔冷峻的身影总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霜花端坐在她身侧,眼角眉梢带着抑不住的笑意。
“公主这一趟虽然受了惊吓,却也……让婢欣慰。”她压低声音,语气温柔,像怕打扰到乐安的心绪。
乐安一愣,随即心一热,羞赧地瞪她一眼。
“婢是替公主高兴。从前公主总冷冷淡淡,不肯让任何男
近身,如今肯接受……对公主来说,实是好事。”
乐安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膝上绣着金线的布料。她心里很清楚霜花说的是什么。
昨夜她并没有真的身,却第一次认真体会到“身体渴望”是怎么一回事。更让她意外的,是自己竟这么心安理得地依赖在墨玄怀里。
“心愉悦,对公主身子也是大有益处。”霜花顿了顿,声音更轻,“再过不到三个月,便是公主生辰了。开苞礼……也总归要准备。”
乐安轻咬下唇,心底翻涌不已。
她穿越到这里后,虽然逐渐接受这尊的秩序,可“开苞礼”三字仍让她浑身微颤。
那不仅是身体的开启,更意味着她彻底走上了这个世界为她铺设的轨道。
“那……”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暗卫,难道不能……也是通房吗?”
霜花一怔,旋即抬眸望着她。“公主是指……墨统领?”
车厢内空气一瞬间凝固。乐安的耳尖飞快地红
透,却倔强抬着下。“我……只是问问而已。”
霜花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感触。
她知道墨玄的身份,比谁都清楚。
暗卫不同于皇家侍卫,后者至少有明册在籍,而暗卫许多甚至连“”都算不上,只是从市井、战场或罪
里挑出来的野
。
墨玄虽因武力值天下罕见,被擢升为暗卫统领,却仍无法改变那层低贱出身。
霜花低眸含笑,语意温婉:“公主的心意,自是至重。这世间,唯有您尊贵无比。若是心中所愿,又何须多虑?得蒙您的垂,于他而言已是天大造化。”
乐安怔怔看着霜花,胸像被轻轻击了一下。
她抿唇,低低地笑出声来。那笑里有羞涩、有释然,也有一抹说不清的甜。
香车外风声拂过,帘影轻颤。乐安忽然觉得,这条返程路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短。
她伸手抚上自己心,心跳急促得不像话。若真是墨玄,她不介意。甚至,隐隐期待。
车驾抵达公主府邸安和府前。
大门已开,总管与男侍们整齐列队,齐声迎呼:“恭迎公主回府!”
列队之中,楚轻臣站在最前,身形笔直,气势森然。当他抬眼望见公主下车,心微微一震。
公主的神与往常不同。她眼底明朗,步履轻快,眉梢含笑,那是他极少见过的模样。
而她身后的墨玄,虽一如既往沉默冷厉,却在眼角眉梢间,藏不住某种……满足后的畅意。
楚轻臣心微动,忽然敏锐地意识到,这一趟皇寺行,似乎有什么他所不知的事
发生了。
他悄悄打量。
公主步履轻快,眉宇舒展,宛若春水初融。
而墨玄虽沉静,却目光时不时落在公主身上,带着灼热与守候之意。
这一切,他怎会看不出?
然而更令楚轻臣震动的,是自己心底忽然泛起的一丝说不清的酸意。
她是公主。
她本就该有侍奉。
与谁亲近,本不是他该过问的事。
可他偏偏无法忽视,无法克制。
他在意。
在意她眼角眉梢的柔媚,在意她与那个男之间微妙的气息,甚至在意自己被置于门列之中,只能远远观望。
楚轻臣抿唇,垂下眼眸,将绪
压下。可心底那丝酸涩与不安,却如暗火般,开始在他心里悄然燃起。
第10章 执念暗生
乐安返府后,未及歇息,便接到宫中来旨。
七之内,乐安必须从男侍院选出的俊秀通房之中,定下开苞礼的
选,册报宫中,再择定王君候选三名。
旨意无,却是容朝
子的必经之路。
霜花跪于阶下,心底也替公主忧虑。
她知道公主眼中,已容不得旁。
从皇寺那夜开始,公主望向墨玄的神已再不同,像是
陷,又像是……甘愿沉沦。
府中上下闻言,皆掀起暗暗的骚动。几名男侍低声窃语,或是窃喜,或是心怀不安。有甚至趁着退下时,忍不住偷眼望向墨玄。
墨玄神色不动,似乎一切与己无关,只静立在乐安身后,气息冷冽,沉默如铁。
楚轻臣却在这一刻,眼神微微一凝。
他站在群之中,身姿笔挺,神色如常,可心底却有一
说不出的复杂。
他看得清楚,公主自皇寺归来后,神比往常更显愉悦,而那份光彩,似乎总在墨玄伴随之时才会浮现。
楚轻臣垂下眼,掩去神色。按理说,他不该在意,公主与谁亲近,又与他何?可偏偏胸
有
莫名的闷意,令他在夜里辗转难眠。
“教引……通房……”他在心底默默咀嚼着这几个字,唇线紧抿,视线无声地落向乐安与墨玄相对的身影。
“殿下,陛下已有安排,七之限,不容耽搁。”
乐安倚在窗下,静静望着外,手指轻抚着窗沿,指尖微凉。她眼底却燃着若隐若现的抗拒。
“本宫知道了。”
语气云淡风轻,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霜花不敢再多言,只能退下。
当夜,寝殿的灯火柔和。
乐安靠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话本,却一行也未曾看眼。耳边不时传来风声,夜色静寂,却让
心
烦
。
她轻轻抬眸,果然见墨玄立于殿外廊下,背影高大,静默如山。
她望着他,心底忽然涌起一种说不清的安定与依恋,明明这素来冷峻寡言,却是自己最想要的依靠。
无论是白出行,还是夜间归府,他总会自然而然地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不开
,不近身,却始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