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了一声,没搭茬,她就又重复了一遍。我继续冷笑,连都懒得抬。
“耳朵聋了,严林?!我问你去哪儿玩了!”她一拍桌子,索站起身来,这次嗓音直冲云霄。
我喝了一水,抬起
来看她,她的神色似乎很愤怒,又或者是在用愤怒掩饰心虚?
很快,母亲“噔噔噔”地走来,直到抵住茶几才停下。她问我是不是打算把自己放弃了。“是不是?”她居高临下,声音似在轻轻发抖。
我笑着摇了摇,说了句
费时间,起身就往门外走。没两步,被母亲拽住,她问我去哪儿。我没搭茬,一把甩开。不想刚摸到门把手,她又捞住了我臂弯。
“耳朵聋了你!”她一连说了好几遍。我甩了两下,没能挣脱,试着去掰,那双小手牢固得跟把钳子似的。没办法,我只能拖着她开了门。
就这一溜烟儿功夫,钳子松开,她转而抱住我的腰。死死抱住,我用上两只手都没能掰开。我不知道母亲哪来那么大力气。让她放手,她咬着牙说:“我看你耳朵是不是聋了!”
走廊里有风,铁闸门不时咣当作响,寒冬几乎擦着鼻尖而过。即便隔着羽绒服,我也能感受到身后的两坨软。“有啥事儿考完研再说,咋给你说的,啊?”她边喘边说边把我往
屋里拽,这些话透过身体清晰地叩击着鼓膜。
“我是今天下午一点到的平海,”平稳坚定的声音从我嘴里传了出来,她的身子明显一僵,我吐出一气又继续说:“我带着
先去了一趟小礼庄。”她的双手开始哆嗦起来。“姥爷、
、父亲、小舅、小舅妈,我把我和你所有的事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了他们。”
“严林,你,你……”腰间的手臂松开了,几声哒哒之后就是咚的一声,我转过身来,看着跌坐在地,脸色煞白满脸惊恐的母亲。我走到她面前盘腿坐下,直视着她的双眼,“既然敢做,那又为什么怕别说?我都不怕丢脸,你为什么要怕?既然这么怕丢脸,那又为什么要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母亲身子如筛糠般颤抖,她突然疯狂的哭喊起来,“你知道个啥,你知道个啥,你知道我有多难吗?我为了你们,我付出了多少,受了多少委屈?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我不想清清白白的活着啊?”
我轻轻拭掉了她的眼泪,“如果你是为了我们,那么你问过我,父亲,,我们愿意你为了我们去做这些事吗?”母亲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我知道,我知道,活着真的很难,可这也不是你做这些事
的理由吧,毕竟,没有
你去开这个剧团。”
母亲张嘴想说点什么,我按住了她的嘴唇,“我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也没有这个资格,我就只是想问您一句,今天晚上这个约会,您可以不去吗?”
母亲抬起来,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她喃喃的叫了一声林林,抿了抿嘴唇想说点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然后她双手捂脸搭在了膝盖上面。
我沉默的看了面前这只鸵鸟好大一阵,然后自嘲的笑了笑,摇起身向门外走去,谁知刚走到门
,她又扑上来死死抱住了我,力气甚至比刚才更大。可这一次我甚至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我很无奈地问她:“您刚才不是说,自己的路自己走吗?现在我要走自己的路了,您为什么又要拦着我不让我走?”
“林林,你不要走,妈妈对不起你,这些事,你可不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不可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妈妈保证,绝不让这些事
再牵涉到你。”她这番话说的又快又急,甚至有些唾沫星子都溅到了我的脖子上。
“您最对不起的不是我,我知道,你讨厌别
管你的事
,如你所愿,不会有
再多管闲事了。从今以后你可以随便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不用再提心吊胆会被
发现,也不需要再有任何心里负担。我们只是希望,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要继续打着某个的妻子,某个
的母亲这样的名号!”我吸了一
走廊里的冷气进
肺部,似乎这能让我的声音变得冷酷,我用这冷酷的声音说道,“所以,明天早上九点,我和父亲在民政局门
等你。”
身后的又开始颤抖,母亲开始哭泣,然后她尖叫着质问我,“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把你养到这么大,严林,你就是这么回报妈妈的吗?啊?”她一
咬在了我的脖子上,直到咬出血了才放开。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卫生纸,转过身来,擦净了她嘴角的血迹,“相看两厌,何不分开?这个家庭于你而言只是束缚,你一直想主动逃离它,我们不过是让你的
生规划提前了一段时间而已。而且现在要主动离婚的是父亲,不是你,你没有错,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为啥又不愿意了?或者其实你也知道,你在陈家眼里只是个玩物,等玩烂了就会被丢掉,到时候你还要我们给你兜底?”
“啪”的一声,我脸上挨了一掌,我看着她青红
错的脸庞,嗤笑着说,“这就对了嘛,您不是看月亮与六便士吗?那个老男
,可以娶一个小他几十岁的
孩儿,你也可以嫁一个小你几十岁的男孩儿。我知道他为你做了很多事
,你们是真
,你离婚之后,他会娶你的,我衷心的祝福你们。从此以后,你就是艺术家,企业家,官太太,是真正的
上
,这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何必和我们这些猪倌混在一起呢?多丢
!”
我看着对面的母亲,她眼里残泪未消,薄唇紧抿不再言语,面无表的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某一刻,她突然就笑了,那个笑容很妩媚,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母亲腻腻的叫了一声“林林”,她笑着走到我面前,我惊恐地退后了两步,她跟了上来抓住了我的双手,放到了她那硕大的两片
瓣上。高挺的双
顶住了我的胸膛,那两条俏生生白
的胳膊圈住了我的脖子,那红唇堵住了我的嘴唇,她的舌
甚至试图突
我的牙关,我感到全身僵硬,但还能闻到熟悉的香水味,许久之后我听她说道:“林林,儿子乖,妈妈知道你想要什么,先给你这些,乖乖儿的在这里等妈妈,更多的妈妈回来就给你。”
一反胃的感觉无可抑制地涌出,我从母亲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冲到办公桌旁的垃圾桶里开始呕吐,我一边吐一边笑一边哭。母亲大概是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她紧紧抱着我给我拍背,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林林,你咋啦,别吓妈妈。”好一阵我才恢复正常,用衣袖擦了擦嘴,我站起来按着母亲的肩膀,我狞笑着看着她的双眼,一
个字一个字的对她说道:“我不会糟践自己,更不会放弃自己,我会好好活着,我要亲眼看看,你出卖了你能够出卖的一切,到最后到底能换来什么?”
我这番话让这个呆立原地,不知所措,我放开她转身朝门
走去,到门
时我再次强调了一遍,“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然后出门下楼,我从未觉得我的脚步如此坚定过,走在楼道里面的时候,还能听到母亲在凄厉的叫着严林,然而这一次我不会回
。
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九点二十分,民政局对面的小饭馆里,父亲在抽烟,我端着一碗豆浆一小一小
慢慢的喝着。
“咋?你昨儿个没跟你妈说清楚啊?她不会不来了吧?”似乎是等的有些烦了,或者是决心不够,父亲有些坐立不安。
“放心吧,会来的,还会花枝招展,光彩夺目的来。”父亲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只是笑了笑,正是此时,毕加索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房子归我们,剧团和车子归她,所有都没有意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