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俏皮也不好……
思来想去,打下一段话,不满意,删掉煽的后半段。
门外,妈妈督促她时间不早了赶紧熄灯睡觉。
韩舒怡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这才磨磨蹭蹭点击发送——
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她最想表达的是“我们大家都很想你,”化繁为简就是“我很想你。”
但考虑到自己目前不是童汐焰的朋友,发这句话似乎不太合适。
消息发出去后,脸不自觉地变得滚烫。她连忙把手机放到床柜上,关灯,在黑暗中假装自己要睡觉,实则心里一跳一跳。
不到十分钟手机屏就亮起光。
童汐焰回复:快了。
寂静的夜瞬间仿佛有烟花绽放。韩舒怡抱着手机,嘴角忍不住上扬。
高一学分班考,韩舒怡总分排名第一,校方却临时取消了成绩分班制,改为随机分班。
家长们众说纷纭。
韩舒怡心知肚明,真实原因根本不是校方所谓的促进教育公平。
是因为童汐焰。
那场考试他了白卷。他爸是校董。
童汐焰脑子灵光得不像关系户。
韩舒怡和他同窗九年,从来没考过他。
两每次的分数差距并不大,也就五到八分。
像是准计算出她的实力,再出其不意地超越,时间久了便成为韩舒怡翻不过去的大山。
就没见过这么牛的二世祖。
每次发榜,她和他的名字永远连在一起,难分难舍。
说老实话,韩舒怡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这次考年级第一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聚会时父母跟其他亲戚炫耀,韩舒怡只是默默微笑,有种胜之不武的心虚感。
除了考不过童汐焰,她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她的生距离处
座还差个狮子座,但她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完美主义者。
韩舒怡和童汐焰被分到高一五班。
受家庭影响,这段时间童汐焰状态不稳定,而韩舒怡毫无悬念地被选为班长。
课间,她被叫到办公室。
骄阳穿过玻璃窗,碎金一般洒落在茶杯里,衬着茶叶更绿。茶水升腾的热气氤氲满室。
班主任握住她的手,目光像看亲儿般慈祥。
班里要来一名新同学,叫林炽。她英语不够好,得有个帮她尽快适应新环境。
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自然落到班长上。
韩舒怡心里一惊。
她记得这个名字,甚至与林炽有过一面之缘。
没想到童叔叔会安排林炽和他们同班……
班主任说:“校董跟我打过招呼。你要多帮助她,让她尽快跟上咱们的授课进度。呃……关于她的身份嘛,校董希望保持低调,以免影响到童汐焰。你明白就好。”
韩舒怡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思绪也跟着飘。
她还年少,很多事都想不明白。地址LTX?SDZ.COm
她不明白为什么童阿姨怀孕没多久,童叔叔就出轨;不明白一个为什么要为已婚男
生孩子;不明白这对母
为什么这么厚脸皮地搬进童家……
她不明白,成年本应是顶天立地的存在,为什么会犯很多低级错误,还堂而皇之地让自己的孩子来承受一切伤害。
当林炽踏教室那一刻,班里那些昏昏欲睡的男生瞬间来了
神,一个个像狼见到羊,狗见到
。
她有一双猫儿般沉静的大眼睛。腰细腿长,黑发如瀑,皮肤白得反光,在班主任的安排下坐到韩舒怡旁边。
近距离看林炽,韩舒怡愈发感觉她的气质不像同龄。
明明都是同款制服,穿在她身上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勾勒出凹凸的曲线,看得心痒痒……很难用语言形容。
她此刻还不懂。
后来才明白,那气质说不好听点叫婊气,说好听点叫味。
青春期男生好像特别吃这一款,又或许新鲜事物总会触发的好奇心。
一下课,林炽就被几个胆大的纨绔子弟包围,问她手机号多少、放学后想去哪儿玩。
林炽不笑也不搭腔,像一只充满戒备的刺猬。
韩舒怡在一旁越听越不舒服。
“你们过分了啊,别打扰新同学!”
像赶苍蝇似的把赶走,耳根子终于清净了。韩舒怡指着教室后排告诉林炽,想学习就别搭理那些男生,很无聊。
从前排到后排,不远的距离,却因班主任遵循成绩排位的传统,形成一堵透明的墙,把好学生和差生分隔开。
林炽回望去,看到最后一排的童汐焰。
周围男生嘻嘻哈哈谈天说地,他托腮玩手机,制服随意敞开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别搂他肩,凑他耳边说些什么,他也只是满不在乎地痞笑,眼皮都不抬一下,独善其身。
“他……?”林炽眨了眨眼,似乎很惊讶童汐焰身处差生行列。
韩舒怡的视线跟着落向后方,飞快一瞥,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
“汐焰没告诉你吗?”韩舒怡压低声音说,“他分班考了白卷。”
林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
韩舒怡感到很意外,又忍不住暗暗庆幸。
看来童汐焰真的很讨厌她,不屑与她流……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像两条平行线般泾渭分明。
其实有很多问题憋在心里,譬如你们在家聊些什么?会一起用餐吗?他冲你发脾气吗?他穿睡衣是什么样呢?……
相识多年也有无法打的社
距离,所以抓心挠肺。
韩舒怡羞于露自己的窥视欲,盯着她微微上扬的明媚眼眸,最终吐出四个字:“你怎么想?”
——你怎么想?
林炽陷沉默。
童汐焰消失了整整三个月,上周才回国,像躲避灾星一般不待见她们。
林苗结他,给他烧了一桌菜,他一
没动,吩咐顾姨喂狗吃,提着行李
也不回地上楼,“嘭!”地关房间门。
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懒得说。
“哎~当后妈,勇气可嘉。”林苗倒也不恼,慢悠悠吃着自己的炖排骨,右手拇指贴着创可贴,是切菜时不小心割
的。
林苗收起笑容,告诫儿机灵点,别和你哥硬碰硬,
家将来是铁板钉钉的继承
。
“孩子只要学会示弱,男
就不会为难你,懂不,小兔子?”林苗难得语重心长。
林炽放下碗筷,点。
林炽想留在这个家,想读高中,想考大学。
如果爸爸没把她们母俩接过来,她现在极有可能在会所上班、每天不是被灌酒就是被揩油。
鱼儿体验过鱼缸的仄,才会无比贪恋大海的广阔。
她再也不想回到原本的生活。
晚上,她敲响隔壁的房门,轻声问:“哥,我手机充电器坏了,可以借一下充电器吗?”
又不理她。
门没锁,她索推开门。
几乎是同一时间,童汐焰推开里面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