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惊呼出声。
许休缘更是错愕不已,只瞪大双目,呆呆地看着沈衾。
沈衾
一抬手,那些声音瞬间小了下去,她拿过寒蝉递上的帕子,擦净嘴角的血迹。
这时有搬来一张檀木椅,沈衾撩开披风坐下,端过一旁呈上的茶盏,倒也不像是中毒至
的样子。
众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李公子,这酒原是要给翰林院的,你与他到底有何纠葛,怎么要下如此杀手?”沈衾开
,声音依旧平静。
李昌被身后的李管家捅了一肘,猛地回神,看见沈衾似乎暂时没事,还有力气坐在椅子上神态怡然地喝茶,心下忽然有了点底气:“本公子只是听下说在里
放了些吃了会坏肚子的药,正好看那仗着一副恶心皮囊上位的小白脸不爽,便想着治他一治罢了!”
“原来如此,”沈衾放下茶盏,道:“来。”
“喂李公子喝酒。”
两个黑衣红纹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李昌左右,将他踹倒在地,拿起酒就要往他嘴里倒。
李管家本想伸手去拦,却被他们身上的煞气骇得愣在原地。
这两身形高大矫健,面容却十分普通,僵着一张脸,嘴唇像缝上一般不曾发出一点声音,通身萦绕着沉沉死气。
这不像是宫里的普通侍卫,莫非——
听说沈衾养了一支私暗卫,来无影去无踪,鲜少露面,无
知其规模,只听闻行事诡异,所到处必定血流成河。如此骇
听闻的事,朝中也有臣子弹劾,可陛下却从来置之不理。
“这酒就是本尊方才喝的,李公子可以放心喝,无非是坏肚子罢了。卫大是本尊点
翰林院的,这位兄台又在卫大
手下任职,本尊自然要给他们一个
代。”
沈衾说话向来少用“本尊”一词,这番话表明了是要用国师的名压李昌赔罪。别说是给卫慎一个
代,凭着沈衾自个喝了那杯有问题的酒,让李昌再喝十杯作赔那也使得。
“不、不要!我不喝!我不喝!”
李昌突然疯了一般挣扎起来,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他清楚的很,这哪里是什么坏肚子的泻药,这是杯实打实的毒酒。
但他不知为何沈衾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
“沈大!”李公淳忽然开
,声音透着几分急切:“此事是臣管教不力,方才臣让
去查了,这酒里确实有毒。想必昌儿也不知这毒会要
命,一时失言,还望大
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沈衾挥了挥手,那两便放开了他。
李昌惊出一身冷汗,心
下一松,刚要瘫倒在地,就听一个声音催命般响起。
“李大说得是,李公子的话真真假假实在让
难以分辨,本尊听得也颇为困扰。”
“巽叁,掌嘴。”
话落,“啪”的一声脆响炸开,李昌硕大的脑袋被扇得歪在一边,中涌出鲜血,两颗牙齿掉在地上。
那手劲极大,丝毫不在乎眼前这养尊处优的公子的死活,一
掌打得他眼冒金星,脸上赫然五个紫红的指印。
李昌眼前一阵昏黑,还没从火辣辣的疼痛中回过神来,喃喃道:“你敢打我……”
“啪!”
话还未落,又是一掌,打得他
中血糊一片,再吐不出半个字。
清脆的掌声连续不断,不一会儿席间就弥漫着一
血腥味。
沈衾只是半阖的眸子,看着瓷白茶盏上的青竹叶纹样,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公淳脸色煞白,闭上了眼不忍再看,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他知道这次沈衾是不打算轻易了结此事,自己说的越多,李昌遭的罪就越多。
直到李昌一张脸高高肿起,满是血痕,嘴唇血模糊,牙齿也不剩下几颗时,沈衾才一抬手,示意那
停下。
“李公子,接下来,我的话,你可要想清楚再答了。”
李昌疼得眼泪直流,看着眼前那张有些模糊的玉面,仿佛见了修罗阎王一般,发出颤抖的呜声,连忙点。
沈衾站了起来,走至他面前,低看着脚下的
:“第一,李公子知不知道这酒里的毒可以要
命?”
李昌被扇得晕眼花,眼泪鼻涕和血水混在一起,已经看不出个
样,只能看见一颗
上下用力晃了晃。
席上一片哗然。
沈衾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李公淳。
这是打他老子的脸了。
“很好,”沈衾收回目光,声音如山间泉水,扣心弦,煞是好听:“第二,是谁下的毒?”
李昌匍匐在地,中滴下血水,疯狂摇
,哭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沈衾颔首,晦暗灯火中,看不清神。
这种时候还不忘记着他爹的叮嘱,将幕后之瞒的死死的。
看来这李家父子也不像表面上那么一无是处。
此时李公淳脸色依旧难看,只是心里却松了一气,想着如何开
了结此事。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响起,滚烫的鲜血溅而出,但握刀之
的力道掌握得很好,那血溅在沈衾垂落的袍子旁边,没有沾上雪白衣角。
“我的手……”李昌看着汩汩冒血、白骨森然的断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地上那只手掌被拿碗装起,淋上梨花酒,放
托盘,呈在沈衾面前。
先前被唤作巽叁的刀
鞘,踩上李昌还在突突冒血的断
处,乌靴一蹬,使劲蹂躏起来。
“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不成调子的凄厉尖叫,他从昏死中痛醒过来,面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如筛糠。
沈衾端起装着断手的碗,搭在瓷碗上的指尖微微用力,掌心气波涌动,一点仿佛雪化的细碎声音响起。
碗中的断手已经化成一滩血水。
李昌控制不住地呕起来。
浓烈的血腥味让席上众也不禁面露菜色、胃中翻涌,只有卫慎和陆长麟,一个还在慢悠悠喝酒吃菜,一个端坐在原位纹丝不动。
恶心之余,有更震惊于沈衾的内力,早就听说国师修得邪功,实力
不可测,不想竟是到了如此可怖的地步。
“听说李公子不舞文弄墨,让李大
也很是
疼,今
本尊砍下你的右手,让你今生都不用拿笔,也算是了你的烦心事。”
巽叁接过沈衾手中的碗。
寒蝉在一旁低眉敛目,面无表,只是忽然想起,上次赏花宴上,李昌欲对陆婉容行不轨之事,好在侍卫赶来及时,只让他在郡主肩膀上留下一个手印。
“又听说李公子一向酒,今
这碗梨花血酿,不如你来品鉴一番。”
巽叁死死掐着他的下,力道大的快要将他的骨
捏碎,冰冷的瓷碗碰上嘴唇,强烈的腥臭味冲
鼻腔,酸水混杂着血气瞬间涌上咽喉。
“南烨!”
他抖着嗓子叫出声来,声音因为身体的剧痛几乎成了哀嚎,尖利颤抖。
“是南烨世子!”
*
“殿下,几个门都有拦着,您出不去的……”常宋提上酸软的双腿,跟上齐彻,只见他飞上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