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向往。微风拂过，轻轻掀动她靛蓝色的裙摆和额前细碎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
和修长的脖颈。
这一刻，她不再是母亲身边沉默的影子，也不是餐厅里那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她像是一株在
原上骤然绽放的、带着异域风
的蓝色花朵，带着一种疏离又极具存在感的美，瞬间攫住了顾凛的全部视线。
顾凛握着旗杆的手指微微收紧，喉咙有些发
。他完全没预料到会看到这样的白子妍。那身鲜艳的长裙，那
露的、充满力量感的手臂，以及她凝视远方时那沉静又带着生气的神……一切都与之前的印象截然不同。
“小顾，证件都核验好了？名单给我，我最后点一遍
。”
小刘的声音在嘈杂的检票
响起，他刚从停车场那边协调完最后几辆车过来，额也带着汗。
顾凛立刻递过夹着名单的文件夹：“都办妥了，刘哥。柏叔
的退伍证享受了优惠，票在这里。” 他指了指单独放着的小信封。“其他持特殊证件的也都确认过。”
“行，效率挺高。” 小刘接过名单，快速扫了一眼，随即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用力吹了两下清脆的哨音，然后提高音量：“各位团友注意了！请拿好自己的门票，按家庭或小组排好队，咱们准备检票
园了！顾凛，你负责引导前队，我断后，确保没掉队！”
“明白！” 顾凛应声，立刻举起手中的小旗，面向逐渐聚拢的游客，声音清晰而沉稳：“请大家跟我这边走，排成两列，准备好门票，有序检票！老和带小朋友的家长请尽量靠前！”
群在领队的指挥下渐渐形成队列。顾凛一边引导队伍前进，一边留意着是否有需要帮助的游客。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队伍中段，那抹靛蓝色再次映眼帘。白子妍安静地排在母亲江雪身侧，宽大的裙摆在微风中轻晃，露的手臂在高原阳光下白得晃眼。她似乎对周围的嘈杂毫无所觉，只是微微仰看着湛蓝的天空和低垂的云朵。
顺利检票进景区后，游客们需要统一乘坐景区大
原腹地。顾凛和小刘分工协作，引导大家登车，确保座位足够。大沿着蜿蜒的原公路行驶，窗外是连绵起伏的绿色甸，成群的牛羊如同散落的珍珠点缀其间，远处墨绿的云杉林和更远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峰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车厢里充满了惊叹和拍照的快门声。
抵达核心观景点，游客们迫不及待地四散开来，融这片广袤的绿色之中。顾凛也暂时卸下了引导的重任，沿着木栈道缓缓散步，呼吸着清冽而充满青芬芳的空气，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宁静。
“这个季节，已经开始有点枯了。”
一个微凉而平静的声音突然在身侧响起。
顾凛心一跳，猛地转。白子妍不知何时走到了他旁边，距离不远不近。她依旧穿着那身靛蓝色的长裙，目光投向远处色略显浅不一的山坡，阳光勾勒着她侧脸的
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
影。
她主动跟他说话了！在没有工作
集的况下！
顾凛的脑子瞬间有点空白，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近处色鲜绿，但稍远一些的山坡背处，尖已经泛出些许枯的黄意，不如盛夏时那般纯粹的油绿。
“啊……是、是啊，” 他有些仓促地应道，努力想接上话茬，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关于原植被的知识，或者旅行手册上看过
的介绍，“可能是……呃……昼夜温差大？或者降水……”
他发现自己对旅游景点的生态其实了解甚少，远不如处理证件和安排食宿那么得心应手。那句“有点枯了”像一个简单的事实陈述，他却找不到任何有趣或有度的回应。一丝懊恼和微微的叹息在他心底泛起——一个难得的、她主动开启话题的机会，就这样被自己笨拙地
费了。
白子妍似乎也没期待他有什么高论，听到他的回应，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的坡上，脸上没什么表。短暂的沉默弥漫开来，只有风吹过地的沙沙声。
几秒钟后，她收回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过去了。” 便转身，裙摆划过一个轻盈的弧度，朝着不远处正在一棵造型独特的孤树旁拍照的江雪走去。留下顾凛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挺拔的背影融那片辽阔的风景，心里那点小小的叹息又了一层。
他漫无目的地继续沿着栈道走了一段，欣赏着不同角度的原风光。游客们散落在各处，拍照、嬉戏、或只是静静地坐着感受。当他绕过一个小坡，前方一片相对开阔、铺着木地板的观景平台映眼帘。
平台上，一个靛蓝色的身影正在移动。
是白子妍。
她竟然在……跳舞。
没有音乐，没有观众（除了她的父母），就在这天地之间，木平台之上。她微微闭着眼，双臂舒展，如同天鹅引颈，又缓缓落下，带动着轻盈旋转。那件无袖的靛蓝长裙随着她的动作飘飞，翻涌出蓝色的波。她的动作并不复杂，甚至带着点随
和即兴，但每一个伸展、旋转、停顿都充满了流畅的韵律感，与她手臂上那些清晰而柔韧的肌
线条完美契合。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她身上，露的手臂在动作中划出充满生命力的弧线，小麦色的肌肤在蓝裙的映衬下，仿佛在发光。
江雪站在平台边缘，举着手机，脸上带着温柔而专注的笑意，镜紧紧追随着
儿的身影，轻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指导或鼓励。柏岱川则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双手抱胸，脸上是那种憨厚又带着点骄傲的笑容，他站得笔直，像一棵扎根在原上的老松，目光紧紧追随着舞动的儿，眼神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满足。
顾凛停下了脚步，站在栈道的影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风拂过原，带来青的气息，也带来平台上隐约的、属于少的轻盈脚步声。白子妍脸上不再是平
的淡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份专注和肢体表达出的自由感，让她整个都焕
发着一种顾凛从未见过的光彩。她的舞蹈，与这辽阔的原、纯净的蓝天白云奇异地和谐，像一首无声的诗。
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地看着，将这意外而美好的一幕，连同那靛蓝色的裙摆、阳光下舞动的身影、以及父母眼中无声的温，地记在了心里。像原上的风，带着青和阳光的味道，吹进了某个角落。
＊＊＊ ＊＊＊ ＊＊＊
“唉，你说这孩子，越大越不
说话，整天闷着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柏岱川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和酒后的微醺，穿透了略显嘈杂的餐厅背景音，清晰地传到了旁边桌顾凛的耳朵里。
顾凛正埋对付碗里最后一点米饭，闻言筷子顿了一下。他悄悄抬眼，看向3号桌。柏岱川正对着旁边一位看起来同样常年在外的中年男客倒苦水，黝黑的娃娃脸在酒
作用下有些泛红，眉微蹙。他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小半。
“老哥，你是不知道，”
柏岱川拿起酒瓶，给对方和自己的杯子都添上，“我和她妈吧，该给的都给了，兴趣班、旅行、好吃的，可这孩子吧，跟谁都不亲，尤其跟我。在家就躲房里，出来玩也跟个影子似的，问三句答不了一句。”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咂咂嘴，“你说，这子随谁呢？她妈年轻时候也开朗得很。”
顾凛注意到，江雪并不在座位上。3号桌只有柏岱川和那位男客，以及两个正在专注剥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