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是长期露在户外的黝黑粗糙,泛着健康的油光。
他穿着普通的灰色圆领汗衫和迷彩工装裤,汗衫的肩部和后背处明显被汗水洇湿了一片色,脚上一双沾着些许泥点的户外登山鞋,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磨损痕迹明显的专业登山包,手里还拎着一个硕大的保温壶,一副风尘仆仆、随时能再出发的硬派旅者模样。
“哎呀,老柏!久等了久等了!”
老张热地握住柏岱川伸过来的手,用力摇
了摇,“路上还顺利吧?” “顺利顺利,提前一天到了,周边先转了转。”柏岱川笑着,露出一白牙。 就在这时,江雪和白子妍也随着
流走进了大堂。江雪换上了一身剪裁
良的浅杏色连衣裙,颈间珍珠项链温润生光,手臂上搭着一件薄薄的羊绒开衫,仪态万方。白子妍则是一身简单的白色棉质连衣裙,清爽
净。
江雪的目光准地落在柏岱川身上,眉
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脚步也微不可见地顿了一瞬。她款款走近,目光在柏岱川被汗水浸透的汗衫上扫过,红唇微启,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清晰的嫌弃:“怎么又搞一身汗?不是让你在大堂等吗?”
柏岱川脸上的笑容依旧憨厚,“嘿嘿,刚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白子妍安静地跟在母亲身侧半步之后。她平静的目光掠过父亲柏岱川,没有任何特别的停留,也没有开打招呼,神
如常的淡漠。她的视线随即投向了大堂
处,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平静。
顾凛站在老张侧后方,看着这一家三的汇合。
老张见已到齐,立刻进
正题:“老柏,
齐了就好!这位是顾凛,” 他拍了拍顾凛的肩膀,把他往前推了一步,“我们的
车助理,小伙子很机灵,这一路多亏他帮忙。”顾凛定了定神,脸上露出礼貌而略带腼腆的微笑,主动向柏岱川伸出手:“柏先生您好,我是顾凛。欢迎加
车队。”
柏岱川的目光立刻转向顾凛,那笑容真诚而热络,他伸出那只粗糙有力、布满老茧的大手,稳稳地握住了顾凛细长白皙的手。顾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厚实、温暖和力量感,那是一种与江雪、白子妍甚至老张小刘都截然不同的、属于真正户外的手。
“哎呀,小顾同志!你好你好!”柏岱川的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友好,“辛苦辛苦!听张队说了,你这一路帮了大忙,小伙子不错!”他握着顾凛的手还用力晃了两下,力道不小,晃得顾凛身体微倾。
“应该的,柏先生。”顾凛稳住身形,感受到对方毫无保留的善意,心中的一丝紧张也消散了。
“叫什么先生,太见外了!”
柏岱川松开手,爽朗地笑着,习惯地又想抬手拍顾凛的肩膀,但瞥见江雪微蹙的眉
,那手在空中顿了顿,转而抓了抓自己汗湿的后脑勺,“叫我老柏就行,或者柏叔!以后咱们还得一起住呢,别客气!”
他指了指自己那个巨大的登山包,“小顾,麻烦你带路?咱先把行李放上去
,这包有点沉,我自己扛就行!”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就把那个分量十足的登山包甩到了自己宽厚的背上,动作利落,仿佛背的不是几十斤的装备,而是一个轻便的挎包。
“好的,柏叔,这边请。”
顾凛连忙点,引着柏岱川走向电梯间。
电梯平稳上行,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柏岱川身上混合着汗味、尘土以及某种坚韧气息的味道。顾凛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柏岱川脚边那个硕大的、沾着泥点的保温壶上。
“就这儿了,柏叔。”顾凛刷卡开门,侧身让柏岱川先进。
标间净整洁,两张单
床铺着雪白的床单,空调送出的凉风驱散了外面的燥热。柏岱川一进门,立刻将沉重的登山包卸下,放在靠窗那张床边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他抹了把额
的汗,环顾四周,咧嘴一笑:“挺好挺好,比我想象的舒服多了!小顾,你住哪张床?”
“我都行,您先挑。”顾凛指了指两张床。
“嗨,我睡哪都一样,沾枕就着!”柏岱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径直走向靠窗那张,“就这吧,亮堂点。”他顺手把那个大保温壶放在了床
柜上,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顾凛把自己的背包放在另一张床上。柏岱川动作麻利地打开登山包,开始往外掏东西:几件卷得结实的速衣、一个塞得满满的洗漱包、一捆看起来非常结实的登山绳、一个
灯……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带着风尘仆仆的实用感,瞬间让整洁的房间染上了粗犷的气息。
“柏叔,您装备真专业。”顾凛看着那捆绳子,忍不住说。
“嗨,玩习惯了,图个安心。”柏岱川也不抬,继续往外拿,“这趟路上要是遇到好地方,我还琢磨着早起去爬爬附近的山
呢。”他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向往。
两简单收拾了一下。柏岱川用湿毛巾胡
擦了把脸和脖子,换了件
净的灰色恤,招呼顾凛:“走,小顾,吃饭去!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餐厅里比前两更加热闹。新加
的柏岱川,以及抵达乌鲁木齐的放松感,让气氛更显热烈。老张和小刘已经在大厅里张罗着安排座位。五张大圆桌基本坐满,
声、碗筷碰撞声
织在一起。
“老柏,这边!”老张看见他们,远远招手,指向靠里的一张桌子,江雪和白子妍已经坐在那里。江雪正优雅地小喝着茶,白子妍则安静地看着手机,母
俩自成一方安静天地,与周围的喧闹形成微妙对比。
柏岱川立刻大步流星
地走过去,带着爽朗的笑声:“来了来了!老婆,闺,饿坏了吧?”
顾凛已迅速进工作状态。他需要确认所有客
都已
座,特别是新加
的成员是否安排妥当,还要催促服务员尽快上凉菜、准备碗筷。他像一条灵活的鱼,在餐桌间穿梭,低声询问着,不时对服务员点
示意。
“服务员,麻烦这边加两套餐具!”
“张哥,11号车一家三都到了,在3号桌。”
“阿姨,您稍等,热菜马上就来……”
他的声音不高,但清晰有条理,额角因为忙碌和餐厅的热气渗出细密的汗珠,白皙的脸颊也微微泛红。就在他刚刚跟服务员确认完最后一道热菜的上菜时间,转身准备去老张那桌看看况时,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
那力道很轻,带着一种随意的试探感。
顾凛下意识地回,心脏猛地一跳。
不知何时,白子妍已悄然站在他身后。她换下了白天的连衣裙,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宽松卫衣,衬得脖颈越发修长。餐厅明亮的灯光下,她清丽的脸上没什么表,眼神平静地看着他,距离比前两天在餐厅偶然对视时要近得多。顾凛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爽的皂角香气,混在餐厅浓郁的菜香里。
“你……”
顾凛一时有些失语,没料到会是她主动靠近,更没料到她会有动作。
“你跟我爸住一间?”
白子妍开了,声音不高,像清泉滑过卵石,带着她特有的那种微凉的质感,清晰地传
顾凛耳中,盖过了周遭的嘈杂。
顾凛愣了一下,随即点:“嗯,是的。”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
白子妍闻言,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几乎不能算是一个笑容,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