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看到没有?”皇后指着画中的那根黄金犀角道,“此物叫做御宝犀,除了黄金的,还有玉石、水晶、沉香、犀角及象牙等材料制成,乃天机岛进贡的
具,多达上百具,分藏各宫各苑。晁紫阁其实是个废物,能于宫闱逞狂,全凭这种东西,没有它们,便是半生不死,羞与
言。”
小玄恍然大悟,忖道:“难怪那天在秘中听那
君愤然说,三宫六院尽成摆设!”
皇后道:“那厮之所以戾无常,想来多半是因为心中郁躁激愤,无以渲泄,是以倍加疯狂,时常以伤虐宫
取乐,甚至动辄杀
。”
小玄愈听愈愤,道:“还好这君死了,以后再也害不了
!”
“不说那厮了。”皇后道,又将一轴图卷打开,小玄心蓦跳,目光登给画卷吸引住。
这幅画的是一处花圃间的景,只见如茵绿
上铺了张碧竹席,席上侧卧着个袅娜
子,那
子衣裳尽在,只露了半截小腿及一只松脱
了绣鞋的足儿,比起前边十几幅画来可谓含蓄许多,然那画上子却手执纱扇遮去半边面颊,露出的半边目饧腮晕,一副羞不可遏的娇弱模样。
画中题跋:《换睡鞋》秋水盈盈两眼,春山淡淡双蛾。金莲小巧袜凌波,脸风弹得
。
唇似樱桃红绽,乌丝巧挽云螺。皆疑月殿坠嫦娥,只少天香玉兔。
“这是谁?”小玄惊问,心忖画中子敢
是画者虚构的吧?那羞媚之态简直不似
间能有。
皇后掠了眼画,道:“此乃才程雪若。”
小玄怔怔的,不知怎的,心中一片痴迷,明明没有可能,却觉画中似在哪里见过,忽尔脱
道:“她明儿也会来么?”
“她呀……”皇后微诧地掠了他一眼,道:“她已给晁紫阁打冷宫,没有宣召是不敢来的。”
“打冷宫了?这是为何?”小玄讶问,如此之绝色,晁紫阁竟舍得将之打
冷宫?
“她乃奉天候程兆琦之,
温婉聪慧过
,颇识些药石医理,原也是极得晁紫阁宠
的,曾册贤妃,因肌肤奇白,闺名里又有个‘雪’字,晁紫阁还专为之在迷楼上建了座枕雪阁,因此宫里都唤她做雪妃。但半年前晁紫阁要杀门下侍郎江应存,雪妃极力劝阻,说江应存是忠臣不可杀……”
“晁紫阁因何要杀那江应存?”小玄问。
皇后道:“迷楼筑造过半之时,晁紫阁便迫不及待地命到各地采选美
,以充新宫,岂料那江应存上疏阻挠,晁紫阁不以为然,江应存便当着百官之面苦苦进谏,言词甚激,许多大臣加以劝解,然那江应存
耿直,始终不肯罢休,赫又愤斥‘昏君’二字,晁紫阁震怒,坐了个立殿忤君之罪,命
拿
天牢,来
问斩。”
小玄心道:“这门下侍郎江应存是个大大的忠臣呐……”
皇后接道:“雪妃素来心慈,听到消息便赶来劝阻,晁紫阁正在气上,自是不肯答应饶过江应存,反讥雪妃扰
清净,雪妃急起来,便摔了晁紫阁的百戏匣,还说不如把她也斩了,好还陛下个清净。晁紫阁恼极,遂将她贬为才
,打
栖霞宫去了,此后再未召幸。
“子竟然如此之烈……”小玄喃喃道,盯着画中那羞媚绝伦的柔弱
子,怎也无法把所闻之事与之联系起来。
“哎,若非她是程兆琦之,依晁紫阁之歹毒,十之八九必遭刑戮。也幸得她这一番闹腾,晁紫阁没即时斩那江应存,只关在天牢里任其自生自灭。”皇后叹道。
“至今都在
天牢里么?”小玄皱眉道。
“一直关着,只怕今世都见不着天了。”皇后点
道。
小玄暗暗将江应存这名字记了,猛地想起晁紫阁几脚将德妃踹毙之事,不寒而栗道:“后来呢,那雪妃怎样了?”
“后来,后来就没有啦,雪妃再未出过栖霞宫。奉天候心挂,偕夫
前往云州讨伐叛贼,大半为是皇朝的江山社稷,另有几分便是期盼晁紫阁能赦免
儿,可怜苦战数月,也拿不下南宫阳。”皇后道。
“那个南宫阳到底怎么回事?听闻他原为朝廷栋梁,怎就反了?”小玄问。
“说起来,这个也是晁紫阁造的孽!”皇后道,“南宫阳原为皇朝大将,曾随先帝爷征战四方,赐封南安候,后先帝爷宾天,南宫阳又随晁紫阁征讨北方十五族,战功赫赫,再又加封镇西候,更得皇太后懿旨赐婚,将膝下唯一送
宫中,配与晁紫阁为妃,受册修仪,一时显赫无双。”
“这不是好得很么……”小玄迷惑不解。
“岂料祸从天降。某夜禁苑宴上,晁紫阁命从北方掳回的灵妃以天魔舞助兴,在旁陪侍的南宫修仪不知说了句什么,晁紫阁骤然发起狂来,竟将她揪出席外,当着几个大臣的面活活撕碎,和酒吃了,在场诸臣无不筋麻骨软。”皇后轻声道。
“这……这恶魔!疯子!”小玄惊怒集。
“消息很快传到南宫阳府上,南宫阳本就是个杀不眨眼的魔王,这一怒非同小可,尽起麾下狼兵虎将,连夜冲
禁宫,大肆屠戮,后又漫延至整个玉京,将晁家宗亲自皇太后起二百六十七
杀得
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