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到了大楼前。这丫头虽然有点鲁莽,但绝对不傻。她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围着大楼查看痕迹。
煜煊赶到,没有打扰女儿,而是持盾护在她身后。
“不太妙,这只野兽似乎是把大楼当做是巢穴了。不过痕迹都很新鲜,它应该也是刚来不久。”
“它应该是从这里出入的。”
二楼的一处大窗完全破碎了,边缘有明显的白印,应该是那野兽的爪痕。
“爸,站过来点,这里是上风,你和狗子的气味会被风送进去。”
“很聪明的野兽,它应该是故意选这个入口的。”
大楼的前门虽然闭合着,但之前煜煊留下的链锁早已在雨淋风吹下锈得不成样子,拦不住大型野兽。它不从更宽阔的前门进入,而是选择从这里钻窗户,正是出于捕猎的本能。
“没错,所以我们不能从这里进去,得从另一个方向。”
两人沿墙而行,忽然煜煊手中铁链一紧,两只黑狗吱哇乱叫起来,一边向墙根缩去。煜煊猛地转头,眼角瞥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高速接近。不及多想,他松开狗链,一步挡在雨竹身前,不退反进,持盾向着野兽扑来的方向顶去。
他仿佛撞上了一辆卡车,身体猛地向后腾起,带着雨竹一起撞到墙上。饶是他身体强壮,也一时筋酥骨软,眼冒金星。
两只黑犬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护在主人前,大声吠叫。似乎是觉得厌烦,一只爪子轻描淡写的拍来,将靠前一些的黑犬按住,毛色斑斓的兽头伸过来,咬断了它的脊椎,那黑犬的声音立时哑了。另一只吓得腿都软了,尿了一地,趴在原地,不敢动弹。
煜煊勉力爬起来,盾牌已经被撞飞,他来不及查看雨竹的状况,握住背后的猎矛,指向前方。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脏狂跳,几乎不敢相信。这野兽他认识,而且非常熟悉。
“这东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印象中,它是山林之王,不喜欢平原的。
那野兽没有管瘫在地上的另一只黑犬,抬头望向了这个还敢于反抗的奇怪猿猴。它身长两米多,毛色浅棕,全身布满黑白相间的条纹,额头几道黑纹被竖线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威风凛凛的“王”字。
金色竖瞳打量着煜煊,也打量着他手中的猎矛。
这东西没让它感到什么威胁,只让它觉得有趣。这种没见过的新鲜猎物,它不急于杀死,而是打算好好玩弄一番。
“爸爸……这是……什么?好大……好大的猫!”
雨竹也缓了过来,靠着墙勉力站起来。
“不,这不是猫,是老虎。不过没错,它和猫一样敏捷。”
雨竹的猎矛也脱手了,好在背后的投矛是用皮带固定,还好好地留着。她握住一根做出预备姿态,只是刚才手臂受了点伤,不知还能不能做出精准的投掷。
现在这个位置,与搜索队之间被大楼相隔,一时恐怕等不来支援。若是能利用它的轻视,像是猎熊一样做出关键一击,说不定是一条生路。
出乎意料地是,对面的老虎看到雨竹这个姿势竟然有很大反应。身体收缩,后背弓起,随时可以快速纵跃。它的眼神也认真了许多。
“它见过你投矛,雨竹。”煜煊两手紧握矛杆,不敢有片刻放松。手枪就插在腿侧,但他完全不敢松开一只手,去拔枪上膛。
“在哪里见过?啊,它一直跟着我们。”
“没错,恐怕狼群也是为了避开它,才离开领地。”
论综合实力,狼群恐怕还胜过老虎。但若是两者冲突,先死的肯定是狼。不愿无谓地伤亡,它们才避开这只下山虎。反正这城市大得很,适合捕猎的地方很多。
“它有了防备,我就没把握一击命中。”雨竹坦言,“爸,趁现在,你拔枪。”
“先后退。”
两人缓缓挪动,直到后背贴近墙壁。这样做的好处,一是可以单手持矛,借助墙壁的支撑,也足以将猎矛刺入老虎体内,这会让老虎有所顾忌。而是靠近墙壁,老虎扑击的动作就不敢太快太猛,不然重重撞上墙壁,它也会吃不消。
雨竹不断做出预备投掷的假动作,为了吸引老虎的注意,也为了观察它的反应和习惯。
但老虎淡定得很,没做任何应对。它有着完全的自信,在自己静止状态时,能够闪避任何来自前方的攻击。
可惜它没见过枪。
煜煊固定好矛杆,便松开右手,用非常缓慢的速度拉开枪套,将手枪拔了出来。贴着大腿上膛时,轻微的脆响引起了老虎的注意,但它很快又把注意放在雨竹的投矛上。
煜煊估量了一下,自己这次带的手枪口径不大,没把握一定能击穿这猛兽的头骨,一击毙命。如果射眼睛,万一失手,自己二人恐怕就危险了。所以他将枪口上抬,对着头顶开了一枪。
老虎被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向侧方一跃,借着便作势要扑过来。雨竹稍加预判,便咬牙旋身飞出一矛。不料那老虎做得也是个假动作,对准它扑击路线的飞矛自然落了空。再去抓第二根投矛时,已经来不及了。
老虎前扑的速度远超想象,它利用地形,直接跃至墙上轻巧一踩,瞬间变向扑向两人。
煜煊首当其冲。这个角度,墙壁对猎矛的支撑也完全失去了作用。他只能大叫“趴下!”,同时身体前扑,尽量把身体缩进墙角中。
一股劲风从头顶掠过,煜煊知道自己再无射击的机会,果断弃枪执矛,矛刃后转,对着身后的斜上方全力刺出。
盲刺并未建功,煜煊转过身体,才发现老虎又调转了角度,正疾速向缩在墙根的雨竹身后扑去。
在它的心中,对自己威胁更大的,始终是体型更纤细苗条的雨竹。
煜煊热血上涌,刺空的猎矛全力向下挥击,指望闪亮的刃口能让老虎忌惮止步。
但老虎没有丝毫闪躲的动作,身体忽然加速向前一窜,避开了矛刃,只让矛柄抽在身上。同时张开巨口,咬向雨竹的后颈。
“呯!”又是一声枪响。
是雨竹。
煜煊弃枪并不是随手一丢,而是甩向了雨竹的方向。雨竹装作缩在墙角里,其实早已抓住枪柄,迅速对准了扑来的老虎。
在它张口的那一霎那,雨竹开枪了。
子弹从虎口射入,但并未能阻挡它前扑的巨大动能,上下两排利齿还是向着雨竹的脖颈咬合过去。但最终,它停在了雨竹身前,牙尖距离她的皮肤几乎只有毫厘之差。
最后的关头,煜煊抬起了一只脚,毫不犹豫地送入虎口。小腿立刻被上下同时穿透,不过靴子和腿骨还是成功地卡住了它,让它没能咬在雨竹的脖子上。
老虎中了这一枪,但还没死。咬着煜煊的大口因为身体的剧痛反射性地张开,让煜煊逃过了失腿之劫,但它的虎爪立刻又挥了上来,向着煜煊的腹部掏去。
煜煊此时再也无力反抗,眼睁睁看着利爪抓来。只听耳旁炸起枪响,雨竹站了起来,双手持枪,对着狰狞虎头连续开火。
老虎的动作立刻顿住,硕大头颅被打得连连后仰,上面绽开朵朵血花。但即使是几乎贴脸连中数枪,对它来说也只是皮肉伤,弹头从它的头骨弹出,又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叮当声。
不过连串的打击还是让它有些懵,鲜血流淌也糊住了它的眼睛。老虎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向上一窜,从破窗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