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自己。
只有在与长老们的反复角力中逐步取得主动,我才可能为她争取哪怕一丝喘
息。
即使她注定要成为「花魁」,我也要让她,至少,保有作为「人」的权利。
4.吁嗟鸠兮,无食桑葚。
宋棠走了,高跟鞋的声音滴答作响,渐行渐远,最终淹没在大理石地面的回
响中。我转头望向筱葵。
筱葵依旧站在那里,肩膀微垂,眼神`l`t`xs`fb.c`o`m却没有一丝动摇。疲惫是有的,身体也
的确经历了太多,但她站得稳,眼中没有退意——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定,仿
佛用整个身体在回应我方才说出的每一个字。
我走近她,抬手轻轻覆上她的发顶,语气温柔:
「筱葵,表现得很好。今晚……不必再调教了。早点休息。」
她听到那句话时,睫毛微颤,眼神`l`t`xs`fb.c`o`m轻轻一动。那一瞬太短太淡,几乎藏在睫
羽的阴影里,却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她松了口气。是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松
弛,已足以说明她的信任与依赖。
她靠近一步,像只乖顺的小兽,悄悄贴进我怀里。我抬手环住她,把她抱到
卧室洁白的床榻上,她的体温在我胸口一点点渗透。
我们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彼此的呼吸交织,身体贴合成一个静默的轮廓。屋
外虫鸣远远地响着,欧式台灯发着温暖的光。
我低头看她,睫毛垂落,呼吸轻稳。她睡着了。
于是,我也睡着了。
凌晨五点,我睁开眼。窗外仍是夜色,但已经不如初入夜时那般深重。她还
倚在我怀里,呼吸均匀,脸颊贴在我肩头,睡得极沉。
我轻手轻脚抽出手臂,替她拉好被子,起身穿衣。
走入书房,我点亮灯光,拉开最靠窗的资料柜,抽出那些被我一页页亲自批
注过的文件。无论是商业帝国的拓展进程,还是结社在华东的各项布局,一切都
在按照我设定的轨道稳步推进。
那些昔日连昊家都难以深植触角的区域,如今,已被我一寸寸收入掌心。每
一笔隐秘的资金流动,每一次关键的权力更替,每一场看似无关紧要的拍卖——
我都了然于胸。而知悉的背后,往往代表着掌控。
这并不意味着我已统御整个昊家。但至少,在这片对昊家最为忠诚、最为稳
固的土地上——华东,我,以圣子之名,以长子之位,第一次真正执掌了属于自
己的权柄。
这是家族的默许,更是我亲手争来的第一次「统治」。圣子不再是一个象征,
而是真正进入了权力的核心。
而这,恰恰是那些长老们与父亲最满意的剧本——一个顺着他们铺设的轨迹
走到底的「圣子」;一个外表强大、内里却早已将规训与教义渗入骨血的家族继
承人;一个不再名叫昊明的少年,而是与他们一般卑劣、一般令人作呕的大人物。
可我也明白——这,正是我想要救赎我与筱葵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只有掌握
权力,我才能保护她,而这权力的底座,就是这般腌臜.
而我也的确,开始沉溺其中。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极轻的一声叩响,将我的思绪打断。
我抬起头。
她站在门边。
米白色的薄毯披在肩上,发丝微乱,肩颈处还留着刚醒时的余温。她没有出
声,只是静静望着我,眼里裹着一点清晨的迷茫,像是在试探自己能否靠近,又
像只是想确认——我还在。
我起身走向她,步伐不快,却没有一丝迟疑。
「醒了?」我轻声问她,「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摇了摇头,赤足踩在地毯上,慢慢走到落地窗前。清晨的光透过玻璃落在
她的发尾和侧脸上,像一层薄雾般的金光。
她站定,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得像风:「只是……想看看你还在不在。」
片刻后,她又转过头来,笑容带着不经意的明媚:「而且,我想你了,明。」
我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她身后,抬手,轻轻抱住她的肩。
她靠着我,没有动。
良久,我才轻声开口,却是不相干的事:「去江城吧。」
她没出声。
「华东这边差不多了,后面的调教……我们在百草庄园继续。」我松开她,
语气低缓,「我也想带你亲眼看看鲁斯伽大神`l`t`xs`fb.c`o`m的伟力。」
她仍站在窗前,侧过脸看我,眼神`l`t`xs`fb.c`o`m清澈,睫毛微颤,似是在消化这突然的决
定。
「坐我家的飞机,」我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那架空客acj.」
她终于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低,却实实在在地点了头。
她眼里浮起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她自己藏起,变成一种克制的温和。那份
喜悦,是那种很久没有真正期待过什么的人,在缝隙中摸到一点光。
那一瞬,我仿佛又看见了十四岁的她。
「真的……可以去看看吗?」她问。
「当然。」我点头,「明天出发。你准备一下。」
我回到书桌前,拨通一串号码。
「雷哥,安排飞机,明天飞江城,私人航线,公开行程。」
「好的殿下,这次多久?需不需要和老昊总打声招呼?」手机的播音口传来
低沉浑厚的声音。
我垂下眼帘,语气平稳:「这次不是短停。我会在那边待上九个月,筱葵也
一起。」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
「还有,这次需要告诉我爸一声,让他安排西南那边的人手。从明天起,我
要开始接手那边的事了。」
电话挂断,室内陷入短暂的静默。
我知道,这一次前往百草庄园的行程被公开,不只是转场。
它是一种信号。给长老们的。
——圣子,正在试着提前掌握属于他的那些伟力。
可只有我自己明白,这仍是一场虚张声势。
整整一天,筱葵都在收拾行李。
她的动作轻快,眼神`l`t`xs`fb.c`o`m里多了点久违的安定。衣柜敞着,她一件件挑衣服,在
两条裙子之间迟疑,随后自嘲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其实并不需要准备这些,但
还是认真地折好,套上防尘袋,规整地放进箱子,用手压平。
床上摊着她常用的化妆品和护肤品,瓶瓶罐罐排列整齐。她用干净毛巾擦去
每个瓶盖上的指纹,小心装入那只白色旅行化妆箱,像在安放一件脆弱而重要的
东西。
她还整理了随身物品:一只黑色真皮钱包、一瓶带有她体香的旧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