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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六月,下了几场芭蕉雨后,终于雨过天晴。
鸟鸣林间,幽花籍籍,芳草萋萋,夏日将至。
玉栀在房内织团扇,为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做准备。
不久,林香端来一碗晶莹雪白的冰元子。
“我做了些冰元子,小姐趁凉吃吧。”林香递过去。
玉栀盛了一勺入口,冰凉爽滑,入口即化,不禁感叹,“香姐姐真是手艺了得,可否教我如何制作?”
“当然,吃完这碗,我们再学。”
两人正谈着,春桃从屋外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小姐...东院来人了...说是大小姐差您去趟东厢...”
玉栀心一惊,差点将汤匙扔掉,心中已是百转千回,莫不是...
“这可怎办,我去找姨娘。”林香担忧起来,毕竟府内最近谣言四起,说是表公子意欲与大小姐解除婚约。
不一会儿,柳氏来了,她也知晓最近表公子那事闹得纷纷扬扬,明明侄儿已经表示与对方断绝来往了,可表公子不肯,西厢夹在两边进退两难。
越想越心越乱,柳氏捶胸顿足道,“栀儿,要不姨母随你去罢,我将这件事与大小姐说清楚。”
“可东院的人说了,只让小姐一人前往。”春桃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就让她一人去,可见对方没安什么好心思。
“那怎行,若是有什么阴谋,小姐一人如何独挡。”林香担心道。
“无事,这件事早晚都要解决。”玉栀说着便站起身来,无奈道,“大小姐若是不听我解释,大不了向上次那样,挨她罚数月,既然我与表公子已经断绝来往,身正不怕影子斜。”
“也罢,实在不行,我再向大夫人那边求情。”柳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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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东厢。
玉栀垂头跪在地上,厅堂上座宋媛一脸盛气凌人,审判将至。
“柳玉栀,你可知罪?”宋媛开口便是质问。
“小女不知何罪之有。”玉栀内心忐忑,不知小姐为何发难。
“放肆!”宋媛怒吼,因为过于气愤,声音都变得尖锐。
“你这狐媚,还装傻?之前说好要与表公子断绝来往,如今呢,还不是言而无信,你将我们大小姐放在何位了?是你这等贱婢可戏弄之人?”香菱立即替小姐出气。
“我与表公子早已断绝来往,并不是你所说...”玉栀抬头想解释,却见对方完全不信。
“你若是信守承诺,表兄为何会屡次欲与本小姐解除婚约!”宋媛诘问道。
“小女不知表公子何意...”
“若不是因你挑拨离间,表兄怎会如此!”
“真不是这样,小女可发誓,我与表公子再无瓜葛,可表公子如何做事,小女怎能干预?”玉栀有苦难言,却越解释越乱。
“那你意思是本小姐的问题?是我魅力不足,拴不住未婚夫,被你这妖妇迷了心智罢!”宋媛越说越气,随即大手一挥,喊来门口待命的嚒嚒,“李嚒嚒,给这妖妇赐鸩一碗!”
玉栀大惊,起身便要跑,却被几个仆从三两下制服。
好歹也是在侯府,应是遵道秉义,怎敢这般草菅人命!
“宋媛,我乃是淅川柳氏之后,并非你府中签了死契任人宰割的下人,你怎敢滥杀无辜!”玉栀抗议道,也不管是否冒犯了小姐的名讳。
“大胆!小姐的名讳岂是你这贱人能冒犯!”香菱踏在她腰背上狠狠一击。
玉栀怒目而视,忍痛抗议道,“我做人清清白白,你若是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随即,递给对方一个恨之入骨的眼神。
那眼神犀利到宋媛以为真有把锋利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身子便冷不丁一抽。
香菱见主子目光涣散,便向李嚒嚒递了个眼神,对方马上会意。
不容迟疑,逼着玉栀张口将那晚“鸩酒”灌入喉中...
(十三)玉香
后院,厢房。
屋内升起一缕缕龙涎香气,却依旧掩盖不了美人的玉香。
帐内躺着位衣衫不整的美人,香肩半落,玉足袒露,春光无限。
美人皱着秀眉,意识尚未清醒,可因全身燥热,只得湿汗直流。
刘平陶醉地欣赏着美人,心中无比感慨。
东院特意将人送来成人之美,他便准备生米煮成熟饭,即日将其娶进门。
哪曾想过这等美事能落在自己头上?
不由得感叹表公子吃得是好,这珍馐美味落在谁嘴边能忍下。
“小美人,为夫来了。”说完刘平便急不可耐地解开裤带朝着美人扑去。
拨开美人衣衫正欲快活,谁知下一秒门“嘭”地一下被人踹开。
“天杀的!哪儿来的龟孙!”刘平一下子应急了,刚起的性致马上就蔫了。
他提起裤子下床,拾了根棍棒就要揍人,“敢扰老子雅兴,看老子不锤死你这龟孙!”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来人震慑住了。
他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二公子,奴才不知您驾到,小的这张贱嘴冒犯了。”好一副奴才相。
宋昱盯着地上那人一言不发,目光却阴郁骇人。
倒是旁边的薛贵发话了,“呦,刘平,你这艳福不浅啊,大白日的,还点上‘龙涎香’了。”
龙涎香是贵物,不仅安神助眠,也可增加闺房之乐,当朝除了王室富家,平常百姓是买不起的。
“奴才不敢,这不自家娘子来府中,小的就...”刘平这口中就没实话。
“没听说你有新妇啊,倒是听说你经常招妓,你倒是快活,真把咱这侯府当成窑馆了?”薛贵继续奚落。
“奴才知错!”刘平吓得急忙磕头认错。
“哪儿来的龙涎香?”许久未发话的宋昱开了口,嗓音依旧冷淡靡靡。
鼻尖刺鼻的香气令他厌恶,从前爬床的侍女也点过这香,想到这他不觉眉心皱起。
“奴才,从外买来的...”刘平冒虚汗了。
“你哪来的钱?莫不又是从侯府偷来的!”薛萍质问道。
“奴才不敢。”刘平做贼心虚。
“你还不敢?私盐都敢卖,还有不敢偷的东西!侯府倒是成你的商铺了,任你糟蹋!”薛平振声有词,“你以为我们没证据能来找你吗!早盯你许久了!”
“啊...”刘平吓得魂儿都没了,“奴才知错!求公子饶一命!”
这下真哭爹喊娘了。
宋昱厌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薛贵将人抬走,直接报官处置。
屋内香气过重,宋昱越发觉得腻烦,便吩咐身后的颜昭,将帐中妓子唤醒撵走。
颜昭点头会意,刚走两步,突然听到帐中传来一阵嘤咛。
“表...公子...嗯...热...”
一瞬间,颜昭动都不敢动了,慢慢回头看向主子。
主子的脸森冷泛白,眼神相较之前更加锐利冰寒。
天煞的,怎会是她?
......
东厢,公子府。
薛贵在公子寝房外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