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袋。
幸吉的头、身、腿都被分开了。
金毛能的头上也沾满了血,点点滴落着。
它扔下幸吉的脑袋,直起身来。
幸吉的脑袋在地上轱辘地滚了几圈。
杜丘端枪走上前去,竟没有感到一丝恐怖。
他忘记了一切,连金毛熊张牙舞爪的吼叫都没听见。
他把枪口瞄准了它的鼻子。
金毛熊咆哮着,沾满鲜血的牙和嘴一片殷红。
对着那张血盆大口,杜丘放了一枪。
「当」的一声,金毛熊颓然而倒,眼睛和嘴里喷出了鲜血。
成了瞎子的金毛熊,又咆哮起来,吼声惊天动地。
杜丘重新新推上子弹。
金毛熊一边咆哮,一边用熊掌敲打着地面,张牙舞爪地朝杜丘爬来,地面展得咯咯做响。
杜丘对准它的额头又打一枪。
金毛熊立刻前额迸裂,一动不动了。
它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从嘴里吐出一个血块,然后才死去。
那吐出来的,是幸吉的内脏。
内脏还在蠕动。
杜丘埋好幸吉和熊的尸体,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他在埋下的地方插上了树枝,然后回到小窝栅。
只好走了。
必须在大雪到来之前翻越日高山,找到一条逃跑的路。
他把幸吉留下的熏肉和熏鱼装进皮口袋,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从幸吉那里,已经对地形有了大致的了解,边找边走,还不至于过不去。
他决定把睡袋和村田枪也都带上。
他走出小窝棚,又回头看了看。
失去了主人的小窝棚,显得更加矮小了,好象要被即将来临的严冬压倒似的,孤零零地抛在那里,活像一出追踪剧演出结束后扔下的一个小道具。
先是幸吉追踪金毛熊,不久,金毛熊又进攻幸吉!而最后,逃亡者和追踪者又都双双死去。
杜丘忽然感到,这也许正是一种暗示。
矢村受伤了,而自己即使能从这里安然地越过日高山,也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就是潜入了东京,不知道又要被那个影子似的人逼到哪一步。
漫漫途程,真要比远处那膜肪的山峦还要遥远而渺茫。
也许,也要象幸吉那样死掉。
但是,绝不能白死。
几年来一直躲避幸吉的金毛熊,会一反常态地扑向幸吉。
自己也一定要使那个影子般的人意识到这种恐怖。
这是杜丘从这段山林生活中得到的唯一启示。
要在那个影子般的人周围布满阴森的恐怖…象金毛熊逼近时那种无声的恐怖。
杜丘举起一只手向小窝棚告别,然后朝着隐约可见的日高山走去。
一只鹰凌空翱翔,犹如他的先导。
突然,他听到一阵声响。
杜丘跑进森林。
虽然声音还很远,但清楚地听出那是动物发出的声音,它通过地面传进耳鼓。
是熊?要不然就是警察。
如果是警察,自己跑进森林就平安无事了。
他藏起身观察着动静。
出现在池塘边的,是骑在马上的真由美。
她从马鞍上摘下来福枪,下了马,看看小窝棚,又转回来,站在池塘前面。
杜丘看准没有跟踪她的人,悄悄地走过来,穿着紧身衫的身影清晰地映在池面上。
「啊,在这儿呢!」真由美转过身,放下来福枪跑过来,「太好啦!可见到你了。」杜丘紧紧地抱住真由美。
香气袭人,甚至使他感到有些晕眩。
香味象乙醚一样,渗入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警察解除警戒了!」真由美激动不已地说。
「解除了?」杜丘稍稍离开一些,问她。
「嗯,昨天,警察都撤走了。也可能是援兵之计,起码山下看不见警察了。」
「熊咬的那个矢村警长怎么样了,知道吗?」杜丘猜测这也许是矢村的计策。
「他呀,找医生看过,第二天就回东京了。」
矢村回去了为什么?因为杜丘救了他的命?矢村不象那种人。
放松追踪了吗?不,矢村也不是那种人。
「警戒虽然解除了,但日高铁路线还危险得很,在车上被抓住就坏了。你有好办法吗?」
「谢谢你,多方照顾。现在我打算超过日高山去带广。」
「这是没用的冒险哪!」真由美拉过缰绳,说道,「就是到了带广,也很少有去本州的船。还不如听我的。」
「你想怎么办?」
「今晚要往千岁送一批英国纯种马,把牵引车改装一下,即使检查也能混过去。到那儿坐飞机太困难,可以坐船去本州。只要到了千岁,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你…」
「是我给作添了麻烦呀,父亲出卖了女儿的救命恩人,太可恨了。现在首要的是要逃出去。」
「谢谢。」杜丘低下了头。
「只是,还有个条件。」
「什么呢?」
「喜欢我吗?」
「是的。」
「这就好啦。」真由美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丝羞怯。
「啊!幸吉怎么了?」她好象这才注意到杜丘手里拿着的村田枪和那身打扮。
「死啦。」杜丘沉郁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