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情?”
卓大娘吞声道:“姑爷先允许了,老身才敢说!”
李一杰道:“我还不知道缘由,你要我答应什么?”
卓大娘巍巍颤指萍儿道:“就是周家堡的满门三代血仇!”
这句话,不仅使李一杰父子齐吃一惊,连春花和秋月两个了环,也听得心头大震,惊然失声。
李一杰目射精光,色连变,过了好一会才凝声问道:“大娘,你说得详尽些,血仇因何而起?”
卓大娘哽咽道:“提起这件事,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怪只怪咱们大少爷不该带回来两个朋友……”
李一杰道:“两个朋友怎么样?”
卓大娘道:“那两人一男一女,年纪都不过三十来岁,听口音是关内来的南方客人!”
“不知怎的和咱们大少爷结识了,被邀到周家堡作客……姑爷,你记得咱们家的大少爷吗?他就赣是萍姑娘的父亲!”
李一杰微微颔首,道:“怎么不记得?堂堂关外三俊之首,蓝衫剑周少君,无人不知?那个不晓?”
李长寿不觉诧异的望向父亲,皆因父亲口头虽然在褒扬,语气却十分冷落,分明包含着讥讽的意味。
那卓大娘也感慨的道:“大少仗着父母余荫,少年得志,的确是跋扈了些,但他心地并不坏……”
李一杰截口道:“大娘,咱们别说这些闲话,你把事情经过说下去吧,那一男一女到堡中作客又怎么?”
卓大娘点头道:“那男女两个在堡里前后住了五天,每日除了盛宴款待,便是紧闭房门,不知跟大少爷躲在里面商量什么大事?”
“起始只有他们三个人,到后来,连老堡也也亲自参加了,每次密谈,都迟到深夜才散!”
“事后看堡主及大少爷的情,好像都十分兴奋……”
李长寿突然岔口道:“卓奶奶,我能请问几句话吗?”
卓大娘道:“哥儿,有话尽管问!”
李长寿道:“那两位客人,可曾说道叫什么姓名?”
卓大娘想了想道:“只知道他姓胡,大少爷吩咐下人们称他为胡公子和胡姑娘,名字却不和道!”
李长寿道:“他们到堡上来,是白天还是夜晚?是步行还是骑马?有没有携带特别的行李包裹?”
卓大娘回忆着道:“是深夜时分,骑马来的,只有简单的随身行李……啊!”
“对了,那女的背上背着一副豹皮制的革囊,时刻不肯离身,好像珍贵的样子!”
李长寿微微一笑道:“好了,现在请继续说以后的经过吧!”
于是,卓大娘接着道:“……那两个姓胡的客人在堡中住到第五天,老堡主忽然吩咐准备马匹衣物,说要离家远游!”
“并且严禁泄漏离家的消息,对外只推称患病,闭堡谢客,谁知人还没有动身,当天夜晚就出事了!”
说到这里,语声一哽,泪水又涌了出来。
抽搐良久,才继续说道:“那天也是适逢萍姑娘外出,不在劫数内!”
“老身一个远方侄儿新娶媳妇,来请我去观礼,萍姑娘缠着跟去看新娘子不可,争她不过,只好带她一同去了!”
“咱们是申牌左右离堡,原来说定了子夜前返堡替老堡主和大少爷送行的,那料戌刻还不到,突然听说周家堡失火!”
“喜宴还没终席,便急急赶了回来,一路上,望见堡中火光烧红了半边天!”
“吓得咱们老小俩直冒冷汗,到家一看,唉!那真是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萍姑娘忽然痛哭失声,用力摇着头,叫道:“好了,别说!”
卓大娘喘息道:“不,姑娘,我得说不去,事关你满门血仇,怎么能不说呢?”
萍儿哭道:“我怕,我一听您老人家说这件事,就会想到娘惨死的样子!”
卓大娘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是的,那的确是太惨了,但没有什么好怕的,有一天,你若能寻到仇人,也要让他尝尝凌迟碎割的滋味!”
李家两父子都默然无语,因为他们深深了解,如此血海深仇,决不是区区几句安慰的话所能化解的。
好半晌,萍儿才渐惭收敛了哭声,李长寿转身从洗脸架上取了一条湿面巾,默默递在她手中。
卓大娘嘴唇蠕动,用一种低沉而颤抖的声音说道:“那批贼子手段好毒,周家堡里外两三百户!”
“没留一个活口,妇孺婴儿,无一幸免,大火烧了整整两天两夜才灭!”
“等到火熄,堡里只剩下遍地死尸和断垣焦木,但是,他们都故意留下正楼房屋没有纵火,好像存心叫人认识他们的残忍手段!”
李长寿听得心中一动,但他投有岔口,只静静的倾听下去。
卓本娘继续又道:“正楼房屋四周有花园和空地,来遭火势蔓廷,但前后五进院落,莫不被血水染遍!”
“老堡主和大少爷在前厅石阶旁边,管事何老夫子被杀在园门口,老夫人和大少奶奶最惨,竟被凌迟碎割,残杀在后楼上!”
“其余丫头仆妇,更是残肢断体,触目皆是就连萍姑娘的唯一弟弟盛官,六岁不到的小孩子,也被活活劈在床上……”
突然,她双手一用力,竞从床上撑坐起来。
泪眼望着李一杰,哽咽叫道:“姑爷,你是周家的女婿,这血海深仇,千斤重担,全在你肩上!”
“如今周家就剩下萍姑娘这点血脉,老身能把她交到你手中,总算没有辜负老夫人的托付,纵然现在就死,也死得瞑目了!”
李一杰闭着嘴唇,低头不语。
李长寿看得出,父亲的脸色很难看,也很凝重。
室中顿时沉寂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一杰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他既然是周家堡的女婿,又是一岛之主,现在周家满门被宰,外甥女千里投奔。
这血海深仇的千斤重担,除了他,谁还担当得起呢?
可是,等了许久,李一杰的嘴唇仍然紧紧闭着,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表示。
卓大娘忍不住了,惶然问道:“姑爷,你怎么不说话?”
李一杰恍如未闻,垂首无语。
卓大娘又道:“姑爷,你不念周家堡是岳家,也该念在死去的玉姑娘的父母兄嫂!”
“再退一步说,也求你可怜老身千里迢迢远涉重洋,可怜老身当年一口奶一奶将玉姑娘喂大,姑爷,你……”
李一杰突然抬头来,接口道:“啊!大娘!说了许久,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怎样寻到这儿来的?”
卓大娘急忙将那只香袋递给他,道:“姑爷请把这只袋子拆开,看看里层上的图和字!”
李一杰接过香袋,依言拆开,迎着灯光一看,两行热泪登时滚滚而下。
原来那香袋内层,用彩线精绣着一幅地图,正是葫芦岛的位置形势。
旁边述有一首小诗,写的是:“岛在铁山西,地处渤海北,沧海浮葫芦岛,急时可相觅,乙丑冬月,周氏玉姑娘密赠!”
卓大娘悠悠叹道:“这只香袋,是十年前你们初迁海外的时候,玉姑娘遣人送给老身的!”
“我也知道姑爷举家远迁,曾经发誓不再与人交往!”
“所以,登岸之后,便打算私自潜入内岛,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