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表示财好心肠的女主人一份怀念之意吧!
李长寿心念飞驰,目光片刻末离鲨房,但那扇门始终没有动静,花园里也不见异状,守候了许久,竟然毫无所获。
突然,他若有所思,暗吸—口气,蹑足掩近门前,轻轻推了推那扇木门。
咦!木门已经栓上了,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的假掩门,已将门栓松开……蓦地心弦一震,恍然大悟,急忙转身穿过花园飞步进入前面正厅,厅里仍然静悄悄的。
几上残棋如旧,那只空碗也投有人移动过。
李长寿撩起垂幔,一脚跨进父亲的卧室。目光横扫,不觉欣然笑了,原来橱柜前一只抽屉,已经被人打开,内衣和袜子散落了一地。
李长寿笑道:“朋友,请出来吧,你躲不了!”
叫了两遍,房中却依然无人回应。
李长寿耸耸肩,游目环顾,早看见罗帐正无风自动,不停的颤抖,却假作没有看见。
自顾和衣向床上一躺,喃喃说道:“我就不信会猜错了,这房里明明有人躲着,难道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好吧,你不出声,我就在这儿睡上一觉,咱们且看谁躲得过谁!”
说到最后一个‘谁’字,身子突然向床里一滚,飞快探出左手,向罗帐后面抓去。
‘呀!’随着一声惊呼,罗帐应手扯落,一个半裸的躲体;扑跌在李长寿身上。
那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身上只穿着亵衣。
珠光映照下,但见她秀发零乱,凝肤似雪,触手之处,玉腕冰凉,惊惶失措,就像一只被人从树窟中拖出来的小白兔。
那少女许是惊傻了,半裸的身子被李长寿拖到床上竟只顾瞪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怔怔的忘了挣扎。
李长寿也楞住了,他虽然早已猜到了来人是一老一少两个女子,却没想到这女孩长得如此美,而且身上只穿亵衣。
两个人同时一呆,那少女才顺手抓起罗帐掩住胸前,奋力挺坐起来,失声叫道:“你这混蛋,还不快些放手!”
李长寿急忙松手,连滚连爬离开了卧床,慌不迭地背转身去,心里‘扑通通’狂跳。
倒像是自己躲在床后,被人扣住了似的。
春花和秋月两个丫头从睡梦中惊醒,匆匆奔了进来,一见这情景,都吃了一惊,忙问道:“岛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长寿挥手道:“你们先别问,快找件衣服给她穿上再说……”
‘鲨屋’在一块突出海面的大石上。
大石距岛约十余丈海潮退落时,其间有一块浅礁,宛若桥堤,可通行人。
可是在满潮的时候,大石和岛岸就完全隔断了,无路可通。
李一杰抵达岸边,正值午夜涨潮之初,潮水冲激着礁峻,溅起一线白色的浪花。
恰似在‘鲨屋’和岛岸之间,系了一条长线。
浅礁已被潮水淹没了一部份,李一杰来到岸边,暂时停下脚步。
倒并非区区十丈距离难住了他,而是那沙哑阴森森的歌声,使他突然产生一种不祥的感觉。
“初一呀十五庙门儿开,牛头啊马面两边排,那判官手拿着生死符,小鬼手拿着追魂牌……”
每逢月黑风高之夜,这凄凉单调的歌声,总是荡漾在岛上每—个角落。
三年来,他不知听了多少避,却从来投有像今天这种毛发惊然的感觉。
这不是歌,也不是调,倒象是一首送丧的衷乐。他仿佛看了那阴森森殿,惨淡的鬼火。
以及牛头,马面判官,小鬼……一长串狰狞可怕的行列……李一杰当年纵横江湖,刀头舐血,从不知什么是‘怕’字,如今却被阴沉的歌声弄得心颤抖起来。
刹那间,他忽然觉得这淋疯老人有些讨厌了。
他真想掉头就走,但想到爱妻临终时一再叮咛,只得又将心中那股闷气强压了下去。
他气凝丹田,扬声叫道:“老人家还没有休息么?”
歌声倏然停止,片刻之后才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应道:“是岛主来了吗?快请过来,等一会就满潮了!”
李一杰心里傲然一笑,暗道,“哼!就算没有这些浅礁,二十丈海面不在老夫的眼中!”
豪念一生,猛吸一口真气,双足微点岛岸,斗蓬一展,身形如巨鸟腾空而起。
但见礁石周围,以人力建了一匝木栅。
面向葫芦岛这一方,搭了一座半圆形的拱门,门前砌有石级。也栽有铁椿,作为抛锚靠船时使用。
木栅内,耸立着一栋古怪的房屋,圆圆的围墙,尖尖的屋顶,没有门,也没有窗,只有下端一个宽大的洞以供出入。
那是一具硕大无比的海螺空壳。
螺壳外表粗厚,可蔽风雨,内部光洁可供休息,晶莹的壳壁,永远用不着修饰粉刷。
螺纹形的底层,连席子也不需要,便是一架最舒服的安乐床。
至于光线,珠光充足,气流的畅通,以及冬暖夏凉……等等优点,更是述说不尽了。
这,就是好心的李夫人别出心裁,专为淋疯老人所安排的居所——鲨屋。
李一杰凭藉一口真气,飞越二十余丈海面,飘然落在鲨屋前的空地上。
屋中缓缓站起一条褴楼的人影,举步迎了出来。
那人全身却裹在一条灰色毛毯内,头上戴着宽大的风帽,脸部围着极厚的头巾。
只露出两只精光灼灼的眼睛,和风帽边缘透出的几缕白发。
淋疯病者肌肤必然溃烂,甚至毛发也会脱落。
那人以毛毯裹身,厚巾围脸,除了御寒和蔽体的作用,最重要的,还是不愿自己丑陋可怕的面部,显露在李一杰眼前。
他举动缓慢,步履维艰的走了出来,自己非常识趣的站在下风方向。
然后朝李一杰恭谨的欠身为礼,说道:“如此夜探了,岛主还没有安歇?”
李一杰微笑道:“老人家兴致也不浅,非但未睡,还在对月高歌嘛!”
“岛上今天发生了一点事,故尔迟睡了些,临寝之时,忽然想到今天尚未来看望老人家,所以特地过来谈谈!”
老人感激的道:“岛主救命收留的恩德,厚比天高,在下怎敢当再这般日日屈驾下顾?”
李一杰道:“这也算不得什么,避世闲居的人,反正无所事是,我是怕他们疏忽大意!”
“短缺了老人家每天的饮食,或者所需用品,可以随时告诉我!”
老人叹道:“能得苟延残生,人贵知足,何敢再作奢求!”
接着又微微欠身道:“席具肮脏,不便给岛主使用,请随意坐一坐!”
孪一杰拱手道:“老人家也请坐!”
一撩衣角,坦然席地坐下。
那老人也在对面盘膝坐丁下来略作寒喧之后。
便关切的问道:“适才岛主说因事迟睡,但不知今天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故?”
李一杰道:“唉!说来真是一桩怪事,今日凌晨,寿儿和两名属下在外岛近摊发现一艘空船,显然有人舟登岸,到了岛上!”
“追查的结果,又在毒泥沼泽寻到一双中毒的断腿,但经过全岛搜索,整整—夭,却找不到那女人藏匿的地方……”
老人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