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药配酒喝导致裤裆起火,从此失去了当父亲的资格,并且无缘储君之位。与其在自己的国家无望终老,还不如到别国混个太子之父的位置坐坐。万一运气好老丈和老婆先他一步下去了,国家大权不就落到他手里了吗?打得当真是一手好算盘。
克洛克达尔阅读特工上来的这份报告时表
异彩纷呈,只能说不愧是王室,净
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最后他决定放手不管了,薇薇和驸马不会再有其他孩子,一定会全心全力培养这根独苗。她教出来的孩子,总不可能像艾斯一样出海做海盗吧。
一眨眼十六年过去了,克洛克达尔早把这茬事忘得一二净。收到信他着实愣了一阵,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真的有个儿子。
绑匪在信里附了一张照片,还有一枚塔扣纹有奈菲鲁塔利王室徽章的戒指。照片中的少年是黑发,皮肤白皙,一看就没吃过苦,娇生惯养大的。他那双眼睛与他母亲的相似,宛如两颗黑葡萄,但眉毛和鼻子像他。
对方狮子大开要两亿贝利,克洛克达尔哪能吃这亏,二话不说提笔写了封回信。信里没有表现出对儿子安危的担忧,也没有“你要是敢动他一根
发我就怎么怎么样”之类的狠话,通篇都在砍价,丝毫没有父
可言。
克洛克达尔甚至在信尾补充:要是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价格,可以剁那小子一只手。
收到回信的想想克洛克达尔平
的作风冷血又无
,翻脸不认
是常事。他能认下这个儿子已经很勉强了,也不敢再多强求什么,含泪收了他一亿六千二百万赎金把
放了。
克洛克达尔联系过薇薇,告诉她她丢了的儿子在他这,问她是她派来接,还是他找
给他送回去。
乍一听很像是他绑架了他准备索要赎金,其实他只是负责掏钱的那个冤大。薇薇挺惊诧的,她还以为儿子只是单纯的离家出走,没想到兜兜转转跑他那去了。
克洛克达尔问她为什么奥纳会知道他是他的生父,薇薇说是三年前她爸喝多说漏了嘴。那时奥纳岁数也不小了,眼看着实在瞒不住了,她只好把当年的秘辛对他和盘托出。
好吧,酒后失言什么的听起来像寇布拉得出来的事。克洛克达尔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自己儿子有本事,慧眼如炬察觉端倪,暗中调查得出来的结果。十五岁的奥纳于去年举行了成
礼,想他妈在这个年纪已经卧底到他的工作社里做特工了,不知道她养出来的儿子成色如何。
克洛克达尔没有问她奥纳得知真相时是何表,自己的生父不是王族而是一个通缉犯什么的,这样的事
再怎么难以接受也是伴随他出生的事实。所谓命运就是如此,无论怎样的出身,它都会像把棉絮塞进布偶那般密密缝
体内。即使放
这一身血,剔骨还
,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难得通一次电话,都不知道两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克洛克达尔依旧有藏在心里说不出
的话。他很想问她分开的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是问了又能怎样呢,早在十六年前他就清楚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他们的感对于彼此而言是路灯与影,离光源越近,影子越会缩在脚底,浓郁的黑暗看起来有种邪恶的意味。只有在他们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的时候,影子会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想要替主
挽留什么,最终随着时间推移淡得难以看见。
阔别十六年,直到今天,克洛克达尔和她再次有了联系。尽管天各一方,但他看见自己脚底越来越浓郁的黑影。他的是有毒的,结出来的会是无害的果实吗?他无从知晓。
薇薇思量半晌,说还是让他安排把奥纳送回来吧。
“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吧?”
“这是自然。”
克洛克达尔只听见一个母亲在和他讲话,她没有一句话能让他回忆起当年那个娇艳如花的。但他嘴里泛起甜丝丝的味道,好像十六年前和她接吻时尝到的布丁的香气。
他点燃一根雪茄,自嘲地想自己一个糟老子,还记挂着什么
啊
的,说出去羞也羞死了。
克洛克达尔还没有大度到只掏钱不见,一面还是要见一见的。见一面不会改变什么,想必奥纳对自己这个亲生父亲也很好。薇薇似乎并不反感他们相认,否则不会放心让他把
送回去了。
这一见面肯定会打双方的某些幻想,克洛克达尔凝视着面前的照片,不免揣测奥纳是怎么看待他的。那孩子得知生父另有其
,应该会想方设法了解自己的事迹。
喜欢也好,讨厌也罢,至少他有钱,光是这点足以洗去杀孽带来的大部分污浊了。克洛克达尔是这么想的,杀不可怕,两面三刀不可怕,抛弃了一切为
的底线不可怕,可怕的是做了这些之后还一事无成。
常有的愧疚感和同理心是克洛克达尔半个世纪前就丢掉的东西,他是一个道德感低下的
,不怕千夫所指,只怕寂寂无名。
最简单的道理,杀犯法。尤其储君有那样一个心善的母亲,克洛克达尔出海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上的
不计其数,在奥纳心中他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吧。但是这世道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只有恶
活得最滋润,如鱼得水。
2
波尼斯把他带来了。
此时克洛克达尔年过花甲,银白的发一丝不苟梳往脑后,坐在办公桌后,眯着一双犀利的眼睛打量自己肢体健全的儿子。
屋里烟雾缭绕,奥纳嫌弃地用手帕遮住鼻,感觉有些不太礼貌,又把手帕收起来了。
克洛克达尔审视他的同时他也在审视他,他这个血缘上的父亲好生魁梧,面无表不怒自威,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
奥纳身高一米六,比亲妈还要矮一小截。克洛克达尔打心眼里希望这不是他的最终身高,男孩子发育晚,等过几年少说还要再蹿个十来二十厘米。
不管怎么说父母总期待自家的孩子长高一点,当然克洛克达尔的期望要更多,营养别光顾着长四肢,多发育发育大脑,其他都是次要的。
他跟薇薇那点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住后世,后世肯定知道这是他的儿子。克洛克达尔活了大半辈子,不怕自己的儿子坏,只怕他蠢。一个蠢
能
出多让
崩溃的事,属实挑战他想象力的极限。总之在他看来没脑子比叛国还严重,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骂到
类灭绝的。他可不想做这么一位“
才”的生父被
顺带着诅咒几句,那他宁愿提前送他上西天。
或许是感受到他泄露的一丝杀气,奥纳心生畏惧,用阿拉斯坦语唤了他一声“爸爸”,又改
用世界通用语叫他:“父亲。”
后面这声称呼真是矫得很,克洛克达尔让波尼斯退下,房间里仅剩下父子二
。
他用阿拉斯坦语问:“绑匪让你联系家
的时候,为什么说是我的儿子?”
他一提这个问题,奥纳目光开始游移:“最近国库空虚,作为王子我还没做出什么杰出的贡献,至少不想给国家增添负担。”
克洛克达尔简直要气笑了:“合着不想给你爸妈增添负担,就来给我增添负担?”
阿拉斯坦俗语说子
是向父母来讨前世债的,这话还真不假。
“这,主要是绑匪不知道我真实身份,我怕让他们知道我是王子,赎金要得更多嘛。就算您给不起,借您的找母后要也好。”
嗯,这么一解释还算有点脑,不像那种天龙
家的傻儿子。克洛克达尔扯扯嘴角,心想我的儿子难道就不如一国王子值钱?呃,好像确实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