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平日里就是醉生梦死。
消息传回长安,众人都觉得废太子就快完了,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说是醉生梦死,多数时候,还是在折腾她,变着花样地。
十六还是讷言。李贤就激她,说,我早就知道,你是高昌国遗孤。我也知道,你想杀我。
他笑得跟真的一样,把刀交到她手里,说,十六,我愿死在你手上。这条命,若你想拿,随时可取。
她抚摸刀刃上的花纹,良久才问,为什么。
他低头,嘶一声。说早知你喜欢这个,我便早就送了……松些。
她被钻了空子,赌气不愿再说话,他就笑,叫她十六,十六。
一直念,终于念到她有回应,破罐子破摔,问他,殿下,到底想要什么。十六能给的,便都给殿下。
他握她手,双手交迭,压在床榻上。浪荡至极,心灭了,也还能唱歌,能吟诗。
“要你活着。”
他眼里埋的苦痛层层迭迭,将她压垮。
第一次,她伸出手环抱他,说,这不难。
数月后。
青海大非川。
她站在悬崖边上,背后是追杀千里而至的左金吾将军丘勣。比上次见到的更武,白马银甲,望之如。
将军开口,说,十六,高昌国是我父亲带兵所灭,你之身世,太子也是从我口中得知。
西域昆仑,长生之所,你有长生之血,我愿以此,向圣人求得敕令。
她站在悬崖边上许久,看云。
良久她开口问。丘将军可曾听过一首诗。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
若有来世,定然先一步遇见他,先一步动心,先一步受煎熬相思之苦。而他,只需做个被爱慕的凉薄之人。
不多时后,同一悬崖。
李贤站在悬崖上,丘勣听过他的遗言,笑容僵住,难得愕然。
他笑了。
竟与她字字相同么?
沧海桑田。
苍鹰飞过悬崖。复活的十六,徒手埋葬了李贤。
手指抚摸过碑文,她一步步走下山去。
“等我。”
在此处等,在彼岸等,在每条无人驻足的绝路,等我认出你,无论天寒雪深,世事沉沦。
我将是你的照镜,照见彼此的炽烈和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