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巴卒业的最后一场任务,是随着游击军佔领一个由政府军驻守的城市,拿下这座城,便是掐住政府军的补给要道,此战役不可谓不重要。在城市里街战了九日,双方互有消长,却仍僵持不下。
王君脱队去调度弹药,没有了王君,我很浮躁。那天晚上,从新宿来的小伙子伢羽说街角修道院的宿舍里面藏有政府军眷,拿下宿舍,也许可以人质作为要胁的筹码。於是我们趁夜突袭。
修道院以为代言,向来是中立场所,原以为会有基本守卫,然而我们临到才发现那里门户敞开,很有王君说过的中国谚语「夜不闭户」那种味道。攻佔宿舍不费吹灰之力。
寝室里竟全是女眷,全穿着纯白睡袍,也不知道哪些是修女哪些是军眷。伢羽在逐一盘问时,被一个黑发女子用口水啐了一脸,伢羽抹了脸,却是一脸淫笑。
「可有听过新宿种马的名号?」
然后一巴掌掴去,卸了那女子的手脚关节,撕裂那身纯白睡袍,连裤子也等不及脱下便掏出阳具狠狠插入。那女子的尖叫声像是嘉年华会的开场礼炮,除了把守门口的两人外,其余成员用最专业的手法进行另一场攻坚。咒骂哀嚎祈祷哭喊声此起彼落。我那晚没有性欲,只想把躁怨发泄。那个压在身下的金发修女祈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我抬头望见寝室的圣母像对着我微微笑,似是宽恕我的鲁莽。
暴风卷过只剩几个犹有余气呻吟的活口。
我整好迷彩服,走到寝室外的廊柱阴影里喝了一口烈酒。吞下灼热的液体却见王君的身影出现眼前。
「结束了。」
王君和政府军一名上尉谈妥条件,以军眷为交换,政府军撤军,而我们完成任务,代价是三个月后将城内物资留下,而我们离开古巴。
四个月后,我是户一家赌场、两间酒店的持有人。三年之后,户的地下秩序开始由我话事。又不知道多少年后,我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这之间有赖王君牵线,我和警视厅的赤川共用「日之丸」的所有荣华富贵。称黑道也许是行於暗之故,在百无聊赖的夜里,我无限次将极品凌迟。
我终於明白,再多的拥有都无法将我满足。如果这是一场游戏,我不想在最后一无所有。没有第二个结局,我将是唯一的赢家!
***********************************
三丸对着在场的众人,睥睨地环视一周,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没有第二个结局……我;三丸纪一;将会是唯一的;赢家。」
他的话音丝毫没有高亢,听来却有一种凶恶煞的气焰。
当他说到「唯一」和「赢家」两个词的时候,他用野兽一样的眼咄咄逼视着海曼,狠狠地咬着牙。
这样的凶光同时落在寒蝉身上,令她不禁有些战栗,下意识扣住暗藏在腰间的手枪。这时,海曼那粗糙地大手就从她头发抚摩下来。她虽然无从看见,却感觉到他此时苍朗的微笑。
三丸依然不肯罢休,嚣张地句子从牙间接连着迸出来:「要开打我根本就不怕!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要你死在日本!」
见到这样的气势,赤川只得耸耸肩膀,眼示意少安毋躁。
海曼将军哈哈大笑,如同远古的寺庙中传来金钟奏鸣。苍劲健稳的气度,自有非同凡响。
便是怎样的沙场他没有经过,今时三丸的嚣叫,只令他觉得好笑。而他这样的笑味,分明又藏着轻蔑与张狂。
****** ****** ******
『海曼 Heyman.T.Douglas.Walras』
年轻的时候,我投身军戎,不为正义,只求一口温饱。政府军队薪资好,福利佳,可能是因为很少有人可以好好活着到退伍来享受吧。我的长官是霍夫曼将军,毕业於美国西点军校,曾经参与过八国联军战役,在驻守中国那段时间,学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行军百无聊赖时,霍夫曼将军会教我中文。本以为是游戏,却在好几次枪林弹雨间,我们用中文当作口号密码,指挥部队进行过数场成功的突袭战术。
那次在奥尔金城进行守城任务,反叛军的游击部队僱用佣兵在城市街巷间与我们进行消耗战。整个古巴都在乱,物资补给极为困难,薪水发不出来,士兵填不饱肚子,士气就开始陷入低迷。
霍夫曼将军在前往一场军事会议遭佣兵伏击重伤。药品缺乏。他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那晚我又替他注射止痛剂,也许是杜冷丁令他兴奋,他和我说起私人琐事,精抖擞状似回光返照。他说他想再见女儿一面。
克拉拉是霍夫曼将军的女儿,和几个将领的眷属就藏匿在一所修道院的修女宿舍里面。黑色的长发和眼眸,像是太阳赐予的女儿,微笑起来连周遭的空气都像是充满阳光亮丽。克拉拉是我的新婚妻子。
战事胶着,要突破游击军的伏击将克拉拉接来实非易事。却是此时,一个王姓中国籍佣兵求见,说是要谈条件。两造均已疲惫不堪,再僵持下去只是两败俱伤,王希望以城为筹码,待获得赏金后自会将佣兵物资双手奉上让我军反击,於是我以军眷作为交换让部队撤离。
事与愿违,接回来的军眷只剩三成,且均已被暴民轮奸致重伤。我在克拉拉冰冷的裸身旁跪坐一个晚上,欲哭却无泪。然后我卸下她的戒指,将一抹睡衣裙角覆盖在她的脸上,用手掌抚摸克拉拉的轮廓,寻到嘴唇处,吻了不知道多久,然后吩咐士兵将寝室烧燬,拔队离城。
我将戒指送至霍夫曼将军的手上,他正好嚥下最后一口气,来不及看他的眼悲或是喜,便已瞌上了眼。那天我失去一位长官,两位亲人。
三个月后,我不但接收了王的物资,王更通鬼大赠与我许多精良枪火才离开古巴。我率领部队攻下奥尔金城,并让部队洗城三日。既然暴民对我不仁,我何须对他们有义?我们将尚未战死的游击军以及暴民集结在市民广场,不分男女一律奸淫至死。我脱下裤子率先插入一个日本佣兵的屁眼,依稀见他项链的名牌刻着:伢羽,燎。
我没有疯,只是狂而已。
此役后我承了霍夫曼的空缺直升将军。我们的部队所向披靡,人称「黑死部队」,是说我们像中古欧洲大陆的黑死病那样席卷整个战场,不留活口。正确来说,并没有那样的残忍,我们还是留有一些活口的,并以极乐之道待之;否则,我们的故事要怎么能活灵活现流传广被?
后来我厌倦了古巴岛,於是转往哥伦比亚插手毒品交通秩序。期间和王有着友好的联系。赖他的物流补给,我终於佔地为王,成为南美洲的黑市教父。
身为黑死王国的统领,我也获得黑死界的最高殊荣,世纪黑死病的代言人。却不知是否现代医学太发达,还是我的生命太坚韧。靠着药物压抑和意志力的驱使,我仍然好好的活着。
然而我每一天都在想死。
有人说女儿是前世的情人。在我赴日本与我商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三丸纪一进行最后的谈判时,却遇见了寒蝉。这个来自台湾的女杀手,像是雾里的盲萤,独自闪着光却不明就里闯进我的车内。她的年纪已够是我女儿的女儿,可是她的眼却像雾气里的晨曦微光,似是朦胧的克拉拉。
克拉拉已经死去,若她有转生,那么我今世的情人自是女儿的女儿,这轮回一点也没有错乱了辈分。却是这一刻,我有了活着的乐趣。
如果今晚我就要死,此生终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