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得先请你帮个忙。」
千雪片刻定,继而沉声说道:「本门修炼淫术的叛徒,我看还是不要去听信了。」
一旁的王国权适时道:「早在贵门分为『龙』、『鬼』两目之前,曾有一位『若林秀树』长老,此人与汝父『鬼侍郎』颇有一些相好。秀树君於青年时曾是飒爽英姿的美男子,后来遭了大劫难,毁去容貌,更是连性命也都难以保全。」
「这位『秀树』长老我倒是知道的,却不晓得王君缘何要谈到此人。」
王国权微笑可鞠:「若林秀树的命,乃是我救下的。」
「又如何?」
「那年在『挪威亲王号』。『天照真草』弑杀『芹夏姬』,焚屍再行投入冰洋……这传闻倒是真实。然而御弟的性命,却是被若林秀树救了下。」
「你……王君……究竟是何方的圣?」
「千雪姬这是谬讚了。我与秀树君总算是有过一段交情的,否则这【鬼忍之书】恁地来到我的手里。」
「那……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秀树君早些年间就已架鹤西游。若是要问御弟的行踪,我看还是先借上一步,与『鸦逗女』说开去吧。」
「咦嘻,嚯嚯嚯。」
鸦逗女自是笑面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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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
海曼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寒蝉你……你先披上衣服,天……凉。」
之前他破门而入,在千钧一发的关头,是他击毙了艾迪安奴。
未及致谢,他已离开了我的房。
他说:「要么你洗个澡,回头过来1721。」
我,那时我低着头,卷着床褥遮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才好言对。
他擒着艾迪安奴的足踝,将这具庞大的屍身缓缓拖出门去。在地毯上拉出一道血痕迹。你看他的背影,虽是虎背熊腰的风骨,却透年事的蹒跚。不见回头,也不记得关门。
无风的午夜,空气在17层相向对流,同样也是凌厉的声息。
他说天凉,天就凉了。
后来我又去了洗澡。不再理会姬雅的「曲」,自顾着调高水温;然后浸入浴缸,在水中央,任凭手中香烟慢慢地烧。
好似很久不曾,这样。
那夜我在浴缸里睡着了,虽然加剧了伤口感染,却很安适。
在我睡着的时候,海曼在1721商务间的大厅开了一个会。那倒是十分正经的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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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注意听一下,尚在轮奸的兄弟们也要认真听了……」
半点钟后,依然不见寒蝉来。海曼少少寻思,这便展开了声:
「你们在场一共十六人。除去胡安?卡洛斯跟艾迪安奴没有参与轮奸,其他的兄弟算是尽了兴。而我现在要告诉你们,其实我是爱滋病……」
他吹出一口雪茄,对着姬雅身前身后的几人笑道:「喔,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继续插,可别停下,姬雅小妹妹都翻白眼了,这可不能停下。」
在场错愕惊骇,海曼全作不见,自顾言辞:「卡洛斯,公海上……还有多少僱佣兵?」
「七十三名。」
「嗯。」
海曼扯下颈上的项链,交到胡安?卡洛斯手中:「原本我想给艾迪安奴,可惜他太调皮。」
胡安?卡洛斯好似明白这项链的意义,接在手中呆滞,细声问说:「将……将军,你……」
「你去天台,十分钟后会有直升飞机来载你去公海。然后你把项链给雷纳托船长,告诉他『开工』。那些僱佣兵小部分将以游客身份入境,再一批……雷纳托安排好没有?」
「是的。他们将乘快艇从旧港登陆,海关防务这些已经埋过单了。」
「什么时候能到位?」
「最快九小时,慢的话,十四小时。」
「很好。那就定下来明夜决战,跟三丸。」
话音是苍劲的豪情,睥睨又透壮烈。海曼凝聚眼,略作环视。在场的帮众静在无声的肃穆,就连瘫倒的姬雅也停止了呼叫,男人的阴茎从各处抽离,她张开的身体依然机械的颤。白浊的粘液自从多处倒流,遗在空气中腥腥地骚。
「我们的命,都是不会久长的。所以……」海曼说道:「我们应该比日本人更加勇敢。在明夜,吃掉日本人。」
分不清愚忠还是顺受,在场的众人纷纷和声附应。这场景,瞬间又激扬起来。黑帮,本是离经叛道的生计,死亡可以在每一秒降临。而我们畏惧死亡,是因为不知道它何时发生。
人在未亡的时空,越是漫长,越是不枉。浮华放逸,行施癫狂。而当悉破死亡约期,是否无从所惧,轻蔑堂皇。
胡安?卡洛斯掂着海曼的项链,沉重而又沉重。那是他最后一次站在海曼的身旁。此后略经周转,回到南美承接海曼在社团的位。
后来在哈瓦那的丛林中,便是他修筑海曼的坟。
至於可怜的姬雅,寒蝉本是有些话预备来询问她的。可惜那夜往后,再是寻她不见。即是擦肩偶遇,也都无从辨认了。或者有人记得,1998年的夏日某天,位於户机场的人流中,是谁华丽登场。
纵是技淫巧,粉妆媚惑;任凭长袖善舞,千般运算。这些都被万恶的精液轰散无存。倘若评估宗卷,不过求仁得仁,自作自受的表演。
关於这个女人。
就此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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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塚千雪』
我。
那夜,我在三丸的宅中,本想就此谢幕;却为王君的一段说话攀了心境。
像我擒捕了飞鸟,那也非本意的使然。只怪【鬼忍之书】太过冗重,当它变作筹码;我是要……变作虎怅。
而今各尽了其事,各取了所需。我还是息声隐去,跫音桃源。至於此间的唏嘘,那就不要去唱。
孰料王君暗藏这手,好似钳在了七寸,何况骨肉至亲,更令我无从淡置。
树欲静,风犹疾。
有一些年前,在一部香港电影。是说大人的道行圆满了,这就想金盆洗手,往后相忘江湖。然而局内的敌我各自藏着算计,这便缠斗无休,恶手频出。血债腥风,恩义仇杀;终令晚节不保,落到淒惨下场,屍骨狼藉。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
「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想到剧情句子,无奈也有惊怕。然而仰仗己身技艺,在这虎穴之中,於是有了几分谋皮的胜数。何况我所关切,仅是一则行踪的消息。
在鸦逗女诡丽的笑声中,我终於把眼光投向飞鸟。
我本是不要再见她的。
他们将女刑警挟至侧角的壁炉前,壁炉周边俱是欧式的浮雕,顶端居中乃是凸出的飞狮塑像,威武獠牙,翼狰狞。她的手双都被捆束在这里,足尖勉强及地。三丸持来一柄匕首,在她性感的侧颈轻轻地画;一边发出「啧啧」的坏笑,一边分拾垂落的软发,缕了整齐。
倔强的女刑警面如死灰,然而维持轻蔑情,即是到此,她还不愿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