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逃出生天的感觉让杨书香揪紧的心一下松弛下来,不免喘了口大气,心里转悠着个儿,却又在幸免中觉得心头仍旧有块石头压着。
嘬了口烟,杨书香脑子里又飞快转悠起来,他也没赶上过这种事,眉头拧起时忍不住骂了句:“我日。”
焕章一脸焦急地等待着,听杨哥骂了一句,他本就六无主,张嘴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越发语无伦次:“杨哥你日我妈也得先帮兄弟一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这话乍一听还以为焕章知道了内情,说得杨书香脸色变来变去,心里这别扭。
“别张嘴闭嘴提我琴娘,她是你妈”
杨书香吼了一嗓子,把那背心团成一团塞到了焕章手里,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焕章:“小玉到底是来红还是咋的?现在有没有事儿吧?”
柴灵秀在计生办上班,杨书香多少懂得一些女人的生理常识,见兄弟没了主心骨,说得话又是乱七八糟的,他这个当哥的就算不懂,那打死了也得替焕章往前冲啊!“她就跟我哭疼,说会怀孕,我也说不好现在什么情况。”
杨书香瞅着焕章那蔫头耷脑的样儿,这个时候再去追究他戴不戴套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就问:“你看她下面用那个卫生巾没有?还有,你俩的事儿别人没发现吧?”
来回踱着步子,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又指着焕章,说道:“先把小玉给我稳住了,事儿出来了怕也没有用。”
焕章点了点头,有了主心骨后,他回想着忙把昨个儿的情况说了出来:“夜个儿我和小玉去陆家营,做的时候从我姥家的厢房里搞的。我记得当时小玉裤子里是呼着个白色卫生巾,但我没看到啥血渍啊,你也知道我昨天喝得有点多,喝多了我就想崩她,脑子里哪还想到什么后果。”
随后又把哄人的话讲给了杨书香。
杨书香急忙摆手制止了焕章,他懒得听焕章和小玉那点破事,直接告诉焕章先稳住阵脚,咱们自己不能慌了心。
焕章频频点头:“我听你的……嗯,不行你先问问我灵秀婶儿,她应该懂得这个。”
忽又觉得不妥,赶忙改口:“要不你去问问我妈……”
此时的焕章跟昨天喝酒时的模样迥然不同,几乎成了丧家之犬,哪还有一丝沉稳劲儿。
杨书香蹲下身子又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出烟花时看到焕章转转悠悠正在打量自己,就朝着他啐了一口,压低声音吼道:“合着又让我给你顶缸?你说这让我怎么开口去问琴娘,好意思吗?”
“杨哥你听我说,我妈她就听你的,你说啥她都信。”
“你甭跟我扯臊,我开不了这口。”
见杨哥语气虽然强硬,却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焕章瞅的出门道,就凑到近前蹲在杨哥的身边,央求说:“我知道杨哥你不会见死不救的,你不是那人,到时候我什么都听你的,老老实实还不行。”
看着焕章信誓旦旦的样儿,杨书香心里一妥,觉得通过这次教训应该可以让焕章收敛一下心思,但转念一想,又不禁心中气馁。
这家伙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又有几回是按我说得去做了?杨书香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我是哪种人?你又几时说话算过数?”
“你是我哥,我都听你的。”
从小到大始终跟在杨书香的屁股后头跑,依附着他,赵焕章的骨子里早就把杨哥当成了自己的精支柱,这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哥,尽管一枚心思扎进搞对象的队伍中,嘴里说出的话却不是假的。
“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陪着琴娘,行不行吧?”
杨书香怔怔地看着一旁的老松,异样的心里让他始终觉得自己有愧于兄弟的,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我暗示,都得有所表态,沉思半晌后他说出了这么一句律人律己的话,这心里一下子好受了许多。
“我知道你肯定会管我的。”
听出弦外之音,焕章一把抓住了杨书香的手。
杨书香的手一哆嗦,烟掉在了地上。
兄弟有难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杨书香把烟屁捡起来扔到了墙外,心里合计着该怎么帮着焕章解决问题,却没法判断小玉会不会因为焕章的内射而导致其怀孕这个问题,又架不住焕章反复啰嗦,心烦意乱地说:“行啦,回头我想辙给你问吧!”
“杨哥出马一个顶俩,我妈她准都告你,我还不知你跟她的关系?!”
想起杨哥在自己妈妈面前的吃香劲儿,又想到他在众女人身前的讨喜样儿,赵焕章眉飞色舞,咧嘴说道,“反正你比我强,比我说话管事,她们都爱你。”
“啥关系?你以为这是搞对象啊?”
被焕章的无心戳中了自己的心事,杨书香的眼圈再次泛起了红晕,他踢了焕章一脚,下意识用手搓起了自己的脸,脑子里回想着昨天焕章拉着自己去小树林打架时所说的话,心紧绷,很快联想到自己和琴娘的事儿。
杨书香先是在心里警告了自己一声:凡事切不能得意忘形,到时候脱身就难了。
而后又反复告诫自己:以后再搞琴娘,无论如何都得戴上避孕套。
这后面的念头从心底里升腾出来,令杨书香大为震惊,自己在这个地界儿尤其是当着焕章的面,怎么能想那个事儿呢,令他更为惊讶的是,自己的狗鸡居然在这个时候有了反应。
“好说!”
焕章摆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太了解杨哥了,自听出杨哥话里有门,踏实下来又恢复成往日模样,“我早就跟你说让你搞对象了,你也搞一回。”
说得杨书香心里这郁闷。
以往考试都是同班级自己考自己的,谁知道学校这次弄了个大插伙,安排临近班级混起来考,瞬间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不管是按照座位排序还是把身子从课桌背转过去,杨书香倒无所谓,可事先围在他左右的那帮人却不答应了,先是焕章骂骂咧咧从那自说自话,而后王宏、宝来等人也是嚷嚷起来,连同三美一起闹得屋子里乱哄哄的。
见教室后面乱成一锅粥,李学强拍着讲桌嚷嚷道:“拿着铅笔盒去教室外面集合,不想考试提前言语。”
赵焕章对李学强也早有看法,不禁嚷嚷了一句:“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老师就牛逼了,再鸡巴胡咧咧找顾哥揍你屄养的。”
这话落入杨书香的耳朵里,他瞪了焕章一眼。
焕章嘿嘿直笑,在外面集合时碰到了四班的许加刚,见其戴了个口罩,撇着嘴喊了一嗓子:“我说那个踢球就是专业的狗懒子,嘴是不是舔屄喝尿沾了你妈的口红啊?还玩洋式,整你妈个卫生巾戴。”
隔着人群叫阵,引来一通哄堂大笑。
许加刚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见杨书香拉着赵焕章不知说些什么,又气又恼偏还无可奈何。
脸色变来变去,咬着牙,许加刚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两摸,眼睛虚眯,把皮三叫到自己近前吩咐了一句。
李学强和王会友两位老师看着教室前的几十号学生,相互对视一番,举起手来制止住众人的喧哗,随后二人一番耳语,接着各自拿起打乱顺序的花名册开始安排座位,按照事先排好的叫到名字的回归本班,直到这些学生陆陆续续走进三班和四班,这才进屋敲响了板擦,宣布开始考试。
杨书香给安排在了本班考试,身边除了胖墩,三面竟然都是四班的同学,反正就是个脸熟,相互点过头来算作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