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知道自已就在门外等着听她出丑,居然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挨藤条。
让你的屁股吃些苦头也好,就当做这一年来忤逆自已的教训,瑟曦这么想着走下塔楼,到了底层,又由四个皱巴巴的修女护送她继续往下走,深入维桑妮亚丘陵,来到一条被摇曳的火炬照亮的长廊。
总主教大人在一间狭小的七边形会客室内等她。这间屋子简单朴素,光秃秃的石墙,有三把凳子和一张祈祷用的长椅。石墙上刻有七脸孔,瑟曦认为它们粗糙又丑陋,但的确蕴涵着力量,尤其是那些眼睛,由原生玛瑙、孔雀石和黄色月长石做的眼睛,让头像有了韵。
“你和王后谈过了。”总主教说。
“是的。”
“凡人都有罪,即便国王和王后也不例外。我也同样如此,直到后来被诸宽恕。但宽恕的前提是忏悔,而王后不肯忏悔。”
“或许她是清白的。”
“她不是,圣洁的修女检查过她,处女膜确然破裂了。她喝过月茶,以图谋害通奸的果实。一位骑士凭借涂满圣油的宝剑起誓,跟她及她的表姐都发生过性关系,他还作证说她与其他许多男人——贵贱贫富都在列——有染。”
“我的金袍卫士会把这批人统统抓起来。”瑟曦向总主教保证,“而我还是希望我的儿媳能够出庭受审证明自己的清白。”太后犹豫片刻。“托曼陛下很喜欢他的小王后,总主教大人,我怕他本人或他属下的封臣均不能秉公处理这次事件。如果我把审判托付给教会,你意下如何?”
大麻雀双手合十,“我跟您意见完全一致,陛下。‘残酷的’梅葛剥夺了教会的武装,‘仲裁者’杰赫里斯则剥夺了教会的审判权,然而要审判王后,谁能比七和他们在世间的代言人更合适呢?我们将组成圣的七人陪审团,其中包括三位女性,一位处女、一位母亲和一位老妪,由她们来衡量女性的行为,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瑟曦把脸埋进双手,装作悲伤的模样,等她重新抬头,眼中已有了晶莹的泪花。“真是伤心的日子。”她说,“但我很欣慰咱们能达成一致,如果托曼在这里,他也会感激你的。我和你,我们将携手发掘出王后的真相。”
“我们会的。”
“那我得赶回城堡了,请你准许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爵士随我一同回去,御前会议将亲自审问他,听取他的指控。”
“不行。”总主教说。
瑟曦愣了一下,她眨眨眼睛,感觉有点眩晕,“我向你担保奥斯尼爵士的安全。”
“他在这里很安全。来吧,我让你见他。”
瑟曦察觉到七看着她,那些原生玛瑙、孔雀石和翡翠的眼睛,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刺透了她,仿如坠入冰窟。我是七大王国真正的主人,她提醒自己,我是泰温公爵的女儿。她勉强跟上总主教。
奥斯尼爵士离得不远,他的房间一片漆黑,总主教用钥匙打开厚重的铁门,从门外摘下一只火炬。“您先请,陛下。”
朦胧的火光中,只见奥斯尼·凯特布莱克被赤身裸体吊了起来,吊在一对粗铁链下摇晃。他被狠狠鞭打过,肩膀和背脊血肉模糊,大腿和屁股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痕。
瑟曦无法再忍受多看一眼,她转向总主教,“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们以最谦卑的方式寻求真相。”
“他告诉你的就是真相!他自愿来你这儿,忏悔罪行!”瑟曦激动得说。
“是啊,他是这样说的。陛下,我这辈子听过无数人忏悔坦白,但没一个像他这样迫不及待地承认滔天罪行。”
“你对他用刑!”
“不体验痛苦,就无所谓忏悔,正如我告诉奥斯尼爵士的,天地正道,有罪必罚。我鞭打自己的时候,是我自觉与诸最接近的时候,然而我最深沉的罪恶也远不及此人那么黑暗。”
“可——可是。”瑟曦气急败坏地道,“你宣扬圣母慈悲为怀……”
“奥斯尼爵士可以在死后享受那份关怀。《七星圣经》有云:所有罪行终将被原谅,但首先必须接受惩罚。奥斯尼爵士犯下叛国与谋杀两项大罪,只有死路一条。”
瑟曦摇摇头,你不过是个牧师,你无权这么做。“不管他招供了什么,教会都无权裁定他的死刑。”
“不管他招供了什么。”总主教缓缓地重复这句话,仿佛衡量着其中的重量,“陛下,令我们惊讶的是,越是坚持不懈地用刑,奥斯尼爵士的口供就变得越怪。到现在,他坚称自己从未碰过玛格丽·提利尔。是不是这样,奥斯尼爵士?”
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睁开眼睛,当他看到面前的太后,便伸出舌头舔了舔肿胀的嘴唇,“长城……你答应让我去绝境长城。”
“他疯了!”瑟曦宣称,“你把他给逼疯了!”
“奥斯尼爵士。”总主教用坚定而清晰的语调说,“你与太后陛下发生过性关系吗?”
“有的。”奥斯尼边吐露边扭动手腕,铁链轻声作响,“我与您面前这位太后发生过关系,她还派我杀害了前任总主教大人——他没有守卫,所以我趁他睡觉时摸进房间,用枕头闷死了他。”
天昏地暗,瑟曦转身便跑。
总主教伸手抓她,然而他不过是只老麻雀,她却是凯岩城的母狮子。她一把将他推开,冲出门外,再“砰!”的一声将门狠狠砸上。凯特布莱克,我需要凯特布莱克,我要令奥斯佛利爵士带金袍卫士冲进来,再让御林铁卫保护我,等把奥斯尼抢出去,他会立刻翻供的。
到时候,我会像料理前任总主教一样料理了现在这位。四名老修女拦住去路,伸出皱巴巴的手来抓她,她把其中一位踢翻在地,又抓伤另一位的脸,接着冲上台阶。
她奔进圣堂,发现这里也是个陷阱。许多修女都在等着她,都比楼下那四个老乞婆年轻。“我是摄政王太后!”她远离她们,高声叫嚣,“我要你们的脑袋,我要你们所有人的脑袋,给我让开!”但她们不仅不让,反而纷纷伸出手。瑟曦跑向圣母的祭坛,就在祭坛下被众人按倒,十多个修女把踢打着的太后拖上塔楼阶梯,扔进房间。
房内,三名身强力壮的修女按住她,一位叫斯科娅的修女脱了她的衣服,连内衣内裤也脱个精光,丰满的酥熊连带着阴部都裸露出来,另一位修女扔给她一件粗糙的长袍。
“你们怎敢这么做?”瑟曦不停尖叫,“我是兰尼斯特家的人!放开我,我弟弟会宰了你们,詹姆会把你们劈成两半,从咽喉直捅到阴道,放开我!我是摄政王太后!”
“太后也需要祈祷。”斯科娅修女道,然后她们把没穿衣服的瑟曦留在冰冷简陋的房间里。
我可不是温顺的玛格丽·提利尔,我绝不会穿上卑微的袍子,服服帖帖地做俘虏。我要叫他们明白笼中狮是什么样,瑟曦心想,于是她把袍子撕得粉碎,将水罐打碎在墙上,又摔碎了夜壶,当再无东西可摔时,她便用拳头捶门。卫兵们就在下面,等在广场,如果他们听到我的声音,一定会赶来救我,到时候我要用锁链把这该死的大麻雀拖回红堡去展览。
于是她朝门窗尖叫、踢打、嘶嚎,直到喉咙沙哑,再也没了力气。可无人回应,无人来救她。瑟曦筋疲力尽,裹着角落里破旧的棕羊毛薄毯,抵抗着室内逐渐降低的温度,不久便昏昏沉沉得睡去。
一只粗手把她摇醒,房间里黑如沥青,某位高大的丑女人跪在她面前,手握一支蜡烛。“你是谁?”太后质问,“你是来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