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莺安
抚白崇儒的时候,白莉媛只是低不语,眼睛盯着面汤发呆,她这一点些许的异
常并没有引起白崇儒等的注意,只有黄莺在温言宽慰的同时,不经意地往白莉
媛处瞥了一眼。这一眼极快极轻,白莉媛低自然看不到,白崇儒也没有注意到。白莉媛这次出门前已经计划好了,所以没有把儿子托付给别
照顾,所以得到
哥嫂这边的资助后,立马就要动身回家。所以白莉媛用最快的速度将手里的面汤
喝完,放下碗筷,就起身道出去意。黄莺连忙出挽留道:「小莉啊,你难得回
来一次,在家里多住几天,陪陪你哥哥嫂子说说话,也是挺好的嘛,嘛急着要
走呢?「白莉媛面带歉意地道:「哥哥、嫂子,实在不好意思,因为石一个
留在家里,我没法出来太久,所以这次先回去,等孩子放假了,再一起回来看你
们。「白崇儒虽然不舍得妹妹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但看到她去意已决,而
且小石自个一
在家,当妈妈的不放心也是正常的,款留了几句后,还是顺着
白莉媛的意思了。黄莺急着
去饭店照看生意,白俊生又不在家中,只要由白崇儒
骑着自行车送白莉媛到镇上的车站乘车。坐在白崇儒那辆历史悠久的老凤凰后座
,看着大哥穿着白衬衫的背影,白莉媛心中感慨万千。好多年前,白莉媛还是个
少的时候,也是这般坐在自行车后座,让大哥白崇儒送她到学校上学。这么多
年过去了,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又好像变了许多。就好像骑着车子的大哥,
虽然肩膀还是那么地挺直,但银发已经爬上当年浓黑茂密的脑颅。而自己也不是
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了。抵达车站后,白崇儒以他惯有的方式为妹妹买好车
票,他在镇上教了一辈子书,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了,无论男老少都很尊重这
位白校长,客车司机很主动地留了最好的位置给白莉媛,让她不用和来时一般,
与一大堆闲杂等挤在一块。一切都安顿好后,白崇儒与妹妹走到一边,从裤兜
里掏出一迭钞票,仔细地塞到白莉媛的包中,柔声道:「媛媛,你还很年轻,你
也很优秀,不要沉浸在过去,要早走进新生活。别担心,无论出什么事,哥哥
嫂子都会帮你,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白崇儒虽然外表斯文儒雅,但他一向说话
很严谨,在家里在学校都是十分威严的感觉,难得这次能够这么温柔地说话,而
且字字句句中都充满了对妹妹的关和理解,这让白莉媛收获到回老家以来最暖
心的意。亡夫的悲痛、生活的压力、被侄儿强
的耻辱……这些
绪夹杂在一
起,想不散的魂般缠绕着白莉媛,在一刻,在哥哥的话之下,终于像开闸的洪
水般涌了出来。白莉媛忍不住一把扑白崇儒的怀抱,抱着哥哥宽阔的肩膀抽泣
了起来。白崇儒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发,还以为白莉媛是因为压力过大才如此失
态,十分怜惜地道:「好啦,好啦,多大的了,哭成这样子,谁欺负你了,告
诉哥哥,哥哥帮你做主。「话虽这么说,但白崇儒还是很体贴地让妹妹哭了个够
,并没有就此推开白莉媛。把一切都在哥哥面前哭出来,白莉媛的绪得到了一
定的平衡,她平静下来后,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从哥哥怀中抽身,嘟了嘟嘴
,嗔怪道:「哥,你还嘲笑我,我……「在白崇儒面前,白莉媛差点要把白俊生
在她身上所作的恶行说出来了,但她在「白俊生「这三个字快要脱而出时硬生
生地收住了。白莉媛并不是因为羞耻而开不了,只是当看到白崇儒已经半百的
鬓角,昔英俊的脸庞上爬满皱纹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说出此事,她实在不忍
心让哥哥心痛。白俊生再怎么不成器,再怎么大逆不道,他也还是哥哥的亲儿子
,是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啊。白莉媛无法说出,她只能将那个耻辱的晚上
藏回自己的心房,只能装作没有发生过一般,与自己至亲的哥哥道别。离开鸟山
镇的车子启动了,白莉媛透过窗子,看着白崇儒穿着白衬衫的高大身影渐渐变小
,渐渐成为一个黑点,与渐渐远去的故乡逐步消失在视野中,她的心似乎也随之
消失了。「这不重要,这不重要。「白莉媛心中默默念着,她握紧了手中拽着的
包包,那里放着哥哥嫂子资助的钱,那才是重要的。无论这次鸟山镇之旅发生了
什么,白莉媛总算是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也拿到了她最需要的钱。有了钱,儿
子就可以去好的学校上学,白莉媛的未来就有希望。颠簸的山路,拥挤的公车,
下体还残留的疼痛,被侮辱和伤害的身心,这一切,与自己的儿子相比起来,又
显得微不足道了。想起还在淮海市家中的石,白莉媛的心重新炽热了起来。…
…淮海市,三港公司的集体宿舍里,傍晚的夕照已经逐渐在撤离那个面积不大的
房间,8月底的太阳虽然还是那么地灼热,但明显已经露出强弩之末的底色,再
过几个小时,宜的秋凉就要过来接管这片天地了。夏天快结束了,新的学期也
快要开始了。高家那张小方桌上,已经提前做完的暑假作业和一堆书籍整齐地摆
在一起,一本已经翻看了多遍的《童话大王》打开了一半,正好翻到《309暗
室》这篇故事,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半趴在这本书的上面,紧密着双眼,嘟
着小嘴,睡得无比香甜。小男孩上身是白色的短袖衬衫,衬衫下摆塞在黑色短裤
内,这些衣服一看就知道料子不是很好,但剪裁却出乎意料的巧,穿在这个瘦
瘦的小男孩身上,让他有不俗的气质,和这个简陋但却温馨的家一样,显然出
自主
的手工亲制。小男孩
发理得很短,但他有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浓黑的
眉毛,长而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都彰显他继承的遗传信息是何等的优秀,只
不过小男孩
的脸色有些黄,胳膊腿儿都比同岁的小孩要细,看上去健康状况不是
很好,也不像活泼好动的样子。他也许是看书看累了,想要趴着休息一下,没想
到就这样睡着了;他也许是太思念亲,尤其是他唯一的母亲,想着想着就睡着
了……无论如何,小男孩睡得很香很沉,并没有听到自己家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也没有听到自己的母亲走房内的脚步声。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被侮辱和被侵犯,
白莉媛带着满身的疲惫不堪回到了淮海市,回到了自己那个局促狭小的家中。虽
然这个家很小,这个家附近的并不友善,但这里毕竟是属于白莉媛的,是属于
她和她的亡夫、她的孩子的小家庭,是白莉媛自己拥有的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