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4
第三章
在黑暗
沉的睡梦里，邹祈恍惚中看到了过去的记忆浮现于脑海，犹如玻璃
打磨成的灰色眸子注视着他，不带任何感
色彩。
他挣扎着从睡眠中醒来，却惊恐地发现现实和梦境一脉相承，视线正对上一
双几乎贴在他鼻尖上的灰色瞳孔。他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不假思索地触电般
从床上跳了起来，结果险些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一个被截去手脚、只剩下小巧躯
的幼
正躺在他的床垫上，清冷的眸光凝
聚在他身上，全然不似昨天那般浑浊，甚至能透过那双清澈如一汪湖水的眼瞳读
到沉积在眼底的心绪——混合了迷茫、困惑和抗拒的复杂愫——绝不应该出现
在一具心智崩坏的
娃娃身上。
完了，遇到红料了！
邹祈嘴里发，背后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脑海里回想起一件件燃料
走引
发的灾难
事故。
所谓「红料」是指极小概率下，被当做燃料送进反应堆的失控者没有完全烧
尽，被替换出炉时仍然拥有模糊的意识。她们的
坏能力丝毫不逊于普通的失控
者，而且由于在燃烧的过程中损失了大部分自我意识和绪，会超出极限地狂
驱使念动力，反而危险程度大为提升。
他昨晚做完床上运动后就直接睡下了，根本没有给幼重新
好镇静剂的管
路，是太过疲惫而疏漏了，还是不相信遇到「红料」的中彩票事件会发生在自己
身上呢？
——小心，千万小心。她的绪看起来还算稳定。只要不刺激到她，还来得
及补救。
邹祈拼命压抑住内心滋生的恐惧，连续做了几次呼吸，让狂跳的心脏稍微
平复下来。他尽量让自己的表看起来温和一些，但脸部的肌僵硬得不听使唤。
在幼的注视下，他慢吞吞地穿过房间，走到门
的合金提箱旁，从里面摸出了
一支镇静剂的自动注
器。
当冰冷而坚硬的玻璃管被攥在掌心的时候，他终于长呼了一气，几乎冻结
的血
又开始缓缓回温。他握紧注器，仿佛从那些琥珀色体里汲取到了勇气，
就这么慢慢挪回了床边。
幼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在凌的被褥里，近乎透明的白
皙肌肤上布满了还未褪去的淤痕，腿心和小腹上则覆盖了大片鱼鳞状的涸污渍。
黑色长发在她身下散开，如同飘
在波
里的水藻。
邹祈取下注器尖端的保护套，小心翼翼地将针
一寸寸移向幼纤细的脖
颈，同时紧张地观察着她的表变化。
就在针尖即将触及皮肤的时候，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竭力歪过了小脑
袋——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吓得邹祈打了一个激灵。她把额角贴在邹祈握
住注器的指节上，注剂的针尖随着她的动作刺穿了颈间的肌肤，渗出一颗殷
红的血珠，但她似乎全然不察，只是轻轻地反复磨蹭着邹祈的手指，眼底的抗拒
和困惑也被掺杂了一丝幽怨的欣喜所取代，那副神和动作让
不禁联想到被主
遗弃后又历经辛苦回到家里的小狗。
假如能够做到的话，邹祈真想抓住自己的脖子狠狠摇晃一番再抽两个耳光，
好让自己恢复理智——但他已经眼睁睁看着手里的注器跌落在床上，空出来的
手掌顺势摸上了幼的顶。
孩半眯着眼睛，任凭邹祈胡呼噜着她柔顺的长发。
「你饿吗？我去给你拿吃的过来吧。」
从早晨睡醒持续到现在的紧张感解除后，邹祈感觉空的肚子开始呼噜噜
地叫了起来。他走到外间打开了一桶泡面，一边注
热水一边随朝卧室里面询
问了一句，并没有指望幼会做出回答。
片刻之后，他端着尚未泡好的杯面和胃饲管走到了床边，先把杯面放在床，
然后抱着幼让她斜靠在枕上，拿起胃饲管陷了犹豫。按照他见过的燃料进
食方式，都是通过胃饲管直接将营养灌进那些孩子的胃部，但这是因为燃料
不具备进食的意识，他不确定在孩已经恢复一定心智的况下是否还应该通过
这种粗的方式喂食。
幼乖巧地张开小嘴，好让邹祈能把软管塞进她的喉咙里，不过她的目光却
不住地瞟向放在床的速食杯面。
「嗯？你想吃那个啊……」
递到她面前的软管停住了，年轻男坐在床边迟疑了一会儿，叹了气。
邹祈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红料泄露会引发的灾难后果，却狠不下
心把她送回到发电站销毁处置，反而还要手忙脚地迎合她的心思。
不过最终孩也没吃到热气腾腾的泡面，她
长时间依靠营养维生的消化道
功能太脆弱了，邹祈不敢让她直接摄固体食物，只好煮了些燕麦片舀出上层的
汤水，再掺加了一小勺蜂蜜搅拌化开。
折腾了好一番功夫，他才把自己辛苦做出的大半碗白色浊端到床边，一勺
又一勺地喂进幼的嘴里。看着幼咝溜咝溜地小吞咽着，他忽然念一闪，
放下勺子，用手指蘸了点麦片汤凑到她的嘴边。孩不假思索地一吮住了他的
手指，在温暖腔的包裹下，一条柔软溜滑的小舌立刻缠了上来，绕着指节贪
婪地舔弄。直到他把泛着水光的食指从那两片樱色唇瓣的纠缠中抽出来，幼还
在依依不舍地吐出舌追逐着他的指尖。
「真的像养了只宠物一样啊……」
邹祈摇苦笑着，对于被年龄快能做自己儿的残疾萝莉缠上的事实表示无
可奈何。
按理说，用于脑开发实验的孩实际年龄应该在十四到十五岁左右，即便被
药物阻滞了生理成长，但心智应该比外表更加成熟才对，绝不应该是这样一副懵
懂的小动物状态。
邹祈仔细回想了一遍在工作中听到过的关于「红料」的描述，这些信息基本
没有文字记载，只存在于技术工们的耳相传里。作为燃料的孩在灵能发电
期间会在药物作用下陷持续的幻觉刺激，逐渐剥除认知能力、感和判断力，
如果药物供应中断导致意外苏醒，那么燃料就会表现出疯狂或者半疯的无理行
为。
——也许智力退行也是一种理智丧失的表现？
今天是周末无需上班，随便吃了几泡面垫垫肚子，邹祈继续把注意力放在
他刚手的新玩具，或者说小宠物上，把她抱在怀里检查起腿心那抹
红的娇羞
处。幼眨着水润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