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倒一切反共反团结的破坏分子!”
”打倒一切破坏中苏友谊的境外势力!”
角落里只有一人默默走开。
那人带着大檐草帽,穿黑格子衫军绿裤,也戴一个红袖箍,看身量像个女人,她没走多远,等批斗会结束,她才穿过广场往关押犯人的牛棚走去。
她走到门口,跟看门人点了头,就拉开木栅栏进去了。
里头全是干草垛,只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忙走过去扶他,轻声说:”警察先生,是我,我是郑司荔婉。”
”姑姑……”
老张被斗得鼻青眼肿,耳朵被刀子切了一半,还有一半血淋淋地挂在上面,腿被打得站不起来,只能被她扶到草垛上坐着。
她掀开草帽,露出短发银面,她什么也没变,絮絮叨叨低吟:”共党救了我,我也就稀里糊涂跟着走……他们以为我阉了日本人,就给我奖章……可是一把年纪我又能做什么……他们就让我来看个门。”
”姑姑,杀了我。”老张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睁不开眼睛,只轻声央求。
”杀了我……杀了我……求你。”
手起刀落,那把日本短刀,郑司荔婉这么多年还藏在手里。
她没杀过鬼子和毛子,临到末了,偏偏杀了个同胞。
霎时,血溅满身满脸,一股鲜腥,她舔了舔唇,低头伸手向他腿间掏——
再一刀,切下来——一坨热乎乎的、肉腻腻的,浸泡鲜血的肉……
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笑了——
郑公,我帮你找到了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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