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的通仙法……”
老不置可否,随手指向铁券河一个方位,笑道:“积香庙,更远些的白鹄江水府,再远一点,你弟弟的寒食江府邸,以及周边的山水灵祠庙,有什么共同点?罢了,我还是直接说了吧,就你这脑子,等到你给出答案,纯属
费我的灵气积蓄,共同点就是这些世
眼中的山水祇,只要有了祠庙,就得以塑造金身,任你之前的修道资质再差,都成了拥有金身的灵,可谓一步登天。之后需要修行吗?不过是吃香火罢了,吃得越多,境界就越高,金身腐朽的速度就越慢,这与练气士的修行,是两条大道,所以这就叫仙有别。回过
来,再说那个‘还’字,懂了吗?”
吴懿摇道:“还是不太懂。”
老感慨道:“你哪天要是销声匿迹了,肯定是蠢死的。知道同样是为了跻身元婴境,你弟弟比你更加对自己心狠,舍弃蛟龙遗种的诸多本命通,直接让自己成为束手束脚的一江水吗?”
吴懿眼睛一亮:“我们想要‘还’元婴,就要成为祇?”
老用一种可怜眼看着这个
儿,有些意兴阑珊,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你弟弟的方向是对的,只是走过
了,结果彻底断了蛟龙之属的大道,所以我对他已经死心,不然不会跟你说这些。你钻研旁门道法,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是对的,只是尚且不得正法,走得还不够远,可好歹你还有一线机会。”
老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栏杆:“不是两
,就在这儿,
之间,才是最契合蛟龙之属的根本大道,这便是一万年前我们的祖宗家法。那会儿蛟龙管着天下的五湖四海、江渎溪涧,一切有水之处,皆是我们的疆域,只是你弟弟聪明反被聪明误,误以为远古时代的正统道‘封正’,与如今的朝廷敕封差不多,这就不可救药了,让他走上了那条歧路。只是如今天地规矩变了,对我们影响极大,因为当年那场血腥变故,我们被无形的大道厌恶,所以跻身元婴境就变得极其困难……”
吴懿终于忍不住问道:“父亲,你也没说到底如何才能修成元婴啊,你就与儿直说了吧!”
老笑了笑,反问道:“你我是父
,是不是就觉得你修道,我传道,是天经地义的事
?”
吴懿顿时如临大敌,觉得接下来自己要有苦吃了。
果然,老冷笑道:“父慈子孝,这种想法,是儒家教你的,可不是为父教你的。为父可从来不奢望子孙的恭顺和孝敬,这一点,你应该比那些在为父肚子里的兄弟姐妹更清楚吧?那么你该如何当个
儿才对?”
吴懿脸色惨白。
老咧嘴,露出些许雪白牙齿:“百年之内,如果你还无法成为元婴,我就吃掉你算了,不然白白分摊掉我的蛟龙气运。看在你这次办事得力的分上,我告诉你一个消息,那个陈平安身上有最后一条真龙
血凝结而成的蛇胆石,有几颗品质颇好,你吃了,虽无法跻身元婴境界,但是好歹可以拔高一层战力,到时候我吃你的那天,你也可以多挣扎几下。怎么样,为父是不是对你很是慈
?”
身材高挑的吴懿颤抖起来。
老突然感慨一句:“你吃成
的水族果腹,我吃你们,聚拢气运,那个占据一副远古遗蜕的崔东山,自然也可能吃掉我。怎么办呢?”
老对吴懿笑道:“所以别觉得修为高,本事大,有多了不起,一山总有一山高,所以我们还是要感谢儒家圣
们订立的规矩,不然你和你弟弟,早就是为父的盘中餐了,然后我差不多也该是崔东山的囊中物。如今的这个天下,别看山底下各国打来打去,山上门派纷争不断,诸子百家也在钩心斗角,可这也配称为
世?哈哈,不知道一旦万年前的光景再现,如今所有
,会不会一个个跑去那些州郡县的文庙那边,跪地磕
?”
吴懿对这些“大事”反而没有半点感触,她犹在心心念念那个跻身元婴境的法门。
老问道:“你送了陈平安哪四样东西?”
吴懿老实回答道:“每一层楼各选一样。一块从第一声春雷当中凝结孕育、坠落间的陨铁,拇指大小,六斤重。一件春
薄衫的上品灵器法袍。六张清风城许氏特制的‘狐皮美
’符箓纸
。一颗灵气饱满的青色梅核,埋
土中,一年时间就能长成千年高龄的杨梅树,每到二十四节气的当天,就可以散发灵气,之前灵韵派一个老祖师想要重金购买,我没舍得卖。”
老点
道:“火候还行。”
老突然笑了:“别觉得抛媚眼给瞎子看,北岳正魏檗自会与陈平安一一解释清楚,不过前提是……陈平安走得到落魄山。这就得看崔国师和崔东山斗法的结果了。”
吴懿听得出言语中的那个惊内幕,崔瀺与崔东山斗法?可她仍是执念于那个“
之间”的说法,满是哀求道:“父亲,若是我能够跻身元婴境,岂不是可以为父亲做更多事
?”
老却已经收起小舟,撤掉小天地通,一闪而逝,返回大骊披云山,只留下一个满怀惆怅和忧惧的吴懿。
百年光。是那凡夫俗子梦寐以求的高寿,可在她吴懿看来,算得了什么?
积香庙水一路上殷勤得过分,让陈平安只好搬出朱敛来挡灾。
很快,朱敛就与那个铁券河水称兄道弟起来,到了渡的时候,两
依依不舍告别,河喊朱敛为大哥,已经喊得无比熟稔和诚挚。
河驾驭渡船返回,陈平安和朱敛一起收回视线,陈平安笑问道:“聊了什么,聊得这么投缘。”
朱敛嘿嘿笑道:“男还能聊什么,
子呗,聊了那萧鸾夫
半路。”
陈平安便懒得再说什么。
朱敛突然一脸羞赧道:“少爷,以后再遇上江湖险恶的场景,能不能让老代劳分忧?老
也算是个老江湖,最不怕风里来
里去了,萧鸾夫
这般的山水祇,老
倒不敢奢望手到擒来,可只要放开了手脚,拿出看家本事,从指甲缝里抠出丁点儿当年的风流,萧鸾夫
身边的婢
,还有紫阳府那些年轻
修,最多三天……”
陈平安赶紧打断了朱敛的言语,毕竟裴钱还在身边呢,这个丫年纪不大,对于这些言语,特别记得住,比读书上心多了。
朱敛还不死心,念叨道:“少爷,一方水土养育一方,龙泉郡家乡那儿,肯定美
如云吧?”
陈平安想了想,摇道:“就容貌而言,好像跟寻常市井小镇没啥两样。”
朱敛哀叹道:“美中不足啊。”
不过朱敛很快说道:“老斗胆擅自与那个河老弟聊了些孙登先的事
,估计以后孙登先即便在黄庭国遇到些麻烦,只要给这个善于钻营的河老弟听到了,说不定可以帮上孙登先的忙,只是少爷也要做好准备,就是隔着千山万水,积香庙河少不得都要跟少爷邀功的。”
陈平安朝朱敛伸出大拇指:“这件事,做得漂亮。”
朱敛好问道:“少爷为何如此仰慕孙登先?”
陈平安毫不犹豫道:“因为家是大侠啊。我们行走江湖,不去仰慕大侠,难道还崇拜采花贼啊。”
朱敛一本正经道:“少爷,我朱敛可不是采花贼!我辈名士风流……”
陈平安一句话打发了朱敛:“你可拉倒吧,你。”
裴钱摇晃脑,学着陈平安的语气火上加油:“你可拉倒吧,你。”
朱敛做了个抬脚动作,吓得裴钱赶紧跑远。
陈平安跟第一次游历大隋返回家乡一样没有拣选野夫关作为境路线,而是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