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最处。想必那个弟弟也是相似心态。
吴懿抬起,原来是有
问到紫阳府应该如何招待那位陈公子。
吴懿想了想:“你们不用手此事,该做什么,我自会吩咐下去。”
吴懿的安排很有趣,将陈平安四放在了一座完全等同于藏宝阁的六层高楼内。每一层都摆满了这位
灵真君与紫阳府历代修士的藏宝。
吴懿离去前,只说最上边两层楼,希望不要随便登临,底下四层,可以任意逛。
由于这栋楼占地颇广,除了第一层,之后上边每一层都有屋舍床榻、书房,其中三楼甚至还有一座演武厅,摆放了三具身高一丈的机关傀儡,所以陈平安四不用担心空有琳琅满目的天材地宝,而无歇脚处。
光是一楼,就看得裴钱恨不得多生出一双眼珠子。
这趟紫阳府游历,让裴钱大开眼界,雀跃不已。以前总觉得除了姚近之赠送的多宝盒,将来再置办一两只多宝架,就已经是自己那颗小脑袋的想象力极致了,如今进了名为紫气宫的这栋藏宝楼,才知道真正的有钱,原来可以如此有钱!
不过如今已经不用陈平安提醒,裴钱也不会擅自去触摸那些怪怪的古物珍宝。她打算今晚不睡觉了,一定要把这四层的数百件宝贝全部看完,不然一定会抱憾终生。
由着裴钱和一样心动不已的石柔在一楼“赏景”,陈平安和朱敛站在四楼,俯瞰半座紫阳府。
陈平安笑道:“以前跟聊起过,以后我心目中的山
该是怎么个样子,现在看来,那会儿还是个穷光蛋的瞎琢磨,紫阳府才是个鲜活例子。”
又赶紧补了一句:“其实当时我也不穷了。”
朱敛问道:“少爷,这位灵真君,好像不是一般的金丹境地仙?”
陈平安点道:“相当于大半个元婴境修士吧。”
终究是在家的山
蹭吃蹭喝,陈平安就没有与朱敛细说其中玄机。
朱敛心里有数。
吴懿身在紫阳府,必然有仙家阵法,相当于一座小天地,几乎可以视为元婴境战力。
朱敛玩笑道:“若是有山泽野修将这栋楼一扫而空,岂不是发大财了。听说宝瓶洲是有一位玉璞境野修的。”
陈平安从咫尺物取出一壶酒,递给朱敛,摇道:“儒家书院的存在,对于所有地仙,尤其是上五境修士的震慑力,太大了。未必事事顾得过来,可一旦儒家书院出手,盯上了某个
,就意味着天大地大,同样无处可躲,所以无形中压制了许多大修士的冲突。”
朱敛喝了酒,笑道:“为何浩然天下,对我们纯粹武夫的约束反而不大?就因为八境、九境武夫太少?听说一名武夫打死了皇帝君主,儒家书院是不一定派
追剿的。”
陈平安轻声道:“这里边涉及很多被尘封的远古内幕,崔东山不太愿意讲这些,我自己也不太感兴趣。以前在龙泉郡家乡,我第一次出门远游的时候,窑务督造官和后来新设的县令,就已经是最大的官了,总觉得跟皇帝什么的,离得太远。后来一个大骊皇宫的娘娘,也就是宋集薪的亲生母亲,派杀过我,我心里边一直记着这笔账,上次跟泥瓶巷邻居宋集薪在山崖书院见面,也与他聊开了。但是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哪怕现在看着宋集薪,还是无法想象,他是一位大骊皇子。高煊还好些,毕竟第一次碰
,就穿得鲜亮,身边还有扈从。可宋集薪,怎么看都是当年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嘛。”
朱敛提起酒壶,跟陈平安手里的养剑葫轻轻碰了一下,陈平安摘下养剑葫一直没动,这会儿才喝上第一酒。
朱敛感慨道:“万一哪天宋集薪当上了大骊皇帝,少爷岂不是更加无法想象?”
陈平安点道:“肯定的。”
两沉默片刻。陈平安突然说道:“崔东山有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他说三教圣
都在试图换一种方式,让注定势不可当的那条光
长河的流速,慢上一些。”
朱敛来了兴致,好问道:“怎么个减慢?”
陈平安趴在栏杆上,拍了拍栏杆:“仙家山是一物。”
朱敛一雾水。
陈平安继续道:“间城池是一物。”
陈平安缓缓道:“战争,又是一物。”
陈平安最后道:“能够让心沉浸其中的百家学问,好像也是。”
朱敛听得大:“崔东山说得道道,老
算是更迷糊了。”
陈平安喝着酒,笑道:“我一样不懂。”
朱敛轻声问道:“那么少爷想要懂得这些玄之又玄的大道吗?”
陈平安想了想,摇道:“如果可以不懂,就不懂好了。”
朱敛嗯了一声:“少爷已经懂得够多了,确实不必事事探究,都想着去追本溯源。”
陈平安转道:“朱敛,你这见缝
针拍马
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朱敛举起手臂,晃了晃手中酒壶,哈哈笑道:“为什么要改?改了,能有酒喝?”
陈平安笑道:“倒也是。”
朱敛试探问道:“之前少爷说要一个
去北俱芦洲历练,真不能带上老
?身边没个烧火做饭的厨子,也没个没事就溜须拍马的扈从,多没劲?”
陈平安点道:“你就老老实实留在落魄山吧,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武道上更上一层楼。那个崔姓老
的喂拳法子,既然适合我,当然更适合你。以后如果你可以跻身山巅境,那么裴钱第一次游历江湖,哪怕走得再远,甚至是跟李槐去了别洲游玩,只要有你暗中护送,我就可以很放心了。”
朱敛只得放弃说服陈平安改变主意的想法。
陈平安问道:“朱敛,能不能说说你年轻时候的事?”
朱敛天荒有些赧颜:“无数糊涂账,无数风流债,说这些,我怕少爷会没了喝酒的兴致。”
陈平安跳上栏杆坐着:“说说看,其实你送给裴钱的那几本江湖演义小说,我都偷偷看过好几遍了,我觉得写得都很好。不过毕竟是书斋文想象中的江湖,不够实在,相信没有你
述的亲身经历有趣。”
朱敛也跳上栏杆坐下,咧嘴而笑:“好啊,容老娓娓道来。少爷你是不晓得当年老
是何等年少风流,在那江湖上,有多少仙子
侠,仰慕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痴心不改。”
结果越是听到后来,朱敛发现自家少爷的嫌弃眼越是明显,最后陈平安拍了拍朱敛肩膀,也没多说什么,跳下栏杆就走了。这让朱敛有些受伤。自家少爷其他都好,唯独在男一事上,委实是太正
君子,太不同道中
了!
朱敛应该不知道,走楼内的陈平安,一直在心中碎碎念:“你有宁姑娘了,你有宁姑娘了,胆敢胡思
想,花花肠子,会被宁姑娘二话不说打死的……难道想一想也不成?不成的不成的,你只要见着了宁姑娘,在她那边哪里藏得住,一下子就会被看穿,还不是要被打个半死,你敢还手吗?”
一艘装饰素雅的两层楼船,由江水汹涌的白鹄江驶河面平缓的铁券河河道。
船站着一个容貌冷艳的宫装
子,身边还有一个贴身婢
和三个年龄悬殊、相貌迥异的男子。
一个老者苦笑道:“夫,咱们这趟拜访紫阳府,未必讨喜啊。”
老者与其余两,都是这位夫
的府上客
,双方相识已久,而且大家
相合,君子之
淡如水,便是一些联盟,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