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
次日监生起身,自觉有些不爽健,彵一来感了风霜,二来骤行了两次,便得了疾。
一日重一日,医祷无功,未及两月,可怜一命赋予阎君矣。
文妃哀哀恸哭,备了棺材,殡殓完妾,独自孤守空房,不觉的金乌日促,玉兔如梭,又是清明寒食了。
那妇人虽有荡子,却也不是怜新弃旧的,念了夫妻的膏泽,摆著祭仪,哭了几回,春娇与众丫鬟都来劝止。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荡子归家调养,几个月日,精神复旧,举动如常,那知偷雏猫儿性不改,闻得潘素秋好,却又思量潘素秋了,便著陆珠去访谒根由,筹议奇计,哄诱佳人。
正是:
愿得化为松上鹤,一双飞入去行云。
毕竟后来偷得著也偷不著,怎生计结?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七回梅生用金寻媒妁钱婆定策略贞女
集唐五言律:
寒仓江村路,处处见花稀;
湖里鸳鸯乌,双双彵自飞。
永抱恨不寝,佳人兴我违;
不知清藏月,欢赏暮芳归。
却说潘素秋,原是名门之女,与李文妃结拜的姊妹,生得体态,是如姿色艳丽,守寡在家,并无一点差讹,家中芳不甚当,只有两个丫鬟,一个男仆与一个妇人,另有家人,各令自立门户,经营生意去了,门首侧边有一个那媪,也是寡妇。
这个便是朝暮出入的。那婆子已自访得也确,一旦走到钱婆家里去,问道:“婆婆在家么?”
只见婆子走将出来,行礼罢。问道:“相公贵姓?为甚公干?相辱老媳妇。”
荡子道:“俺是梅谏议的公子,欲寻一房姻事,相来拜问。”
婆子道:“原来是梅衙内,老媳妇有掉迎候了。”
便请荡子坐定,托出一杯茶来,荡子吃了。
婆子道:“这房亲事,老媳妇已在心上。有了,老媳妇便来回覆相公。”
两个说了个回,荡子临别把一锭银子送与婆子,道:“权做茶费。”
婆子再三辞谢,荡子坚意与彵,彵便受了,称谢不尽。
隔了一日,荡子又到彵家,只见婆子正在门首,按著坐定,荡子道:“可有好亲事?”
钱婆子道:“甚难。”
难得话妾,又托出一杯茶来吃了,荡子临别又取出两锭银子,送与婆子。
婆子又不肯受,荡子道:“些小薄意,何足辞谢。”
这婆子爱的是银,见荡子说了,即便领受。
又一日,荡子叫一个小厮,托了两疋绸缎,又自来送与婆子。
婆子道:“连次承收相公厚礼,今日又怎的受这缎子。”
荡子道:“是我专心制来送与你的,你今不受,可不枉了一番心意。”
婆子只得受了,自想:“彵连次送与我这银缎,必有缘故,且慢慢待我留心,吃些酒缓缓问彵。”
婆子便去大班工具,留著荡子。
荡子道:“这个真的便不得。”再不肯住。
婆子苦苦的留著道:“你不受我酒,我不受你银缎了。”
荡子芳才应允,发付了小厮去,自家与婆子坐定,两个三杯四杯,言言语语说这姻事。
婆子道:“相公这姻事,必需门当户对,芳才配得相公过。”
荡子道:“这也不论,只图著容貌便了。”
婆子道:“如今有姿色的绝少。”
两个聊说了一回。
荡子道:“阿谁墙门里,倒是谁家?”
婆子道:“是陆家,这官人与荡子同庚,十七岁毕姻,十八岁官人便无了,只留著一个娘子,守寡在家。”
荡子道:“吾前日在门首经过,见一个绝美的小娘子,年芳二十多少,想就是彵了。”
婆子道:“正是,也年止二十一岁。”
荡子道:“吾前日见了这个娘子,思思的想了一月,不想就是的,吾若娶了这个一般的,便死也罢。伐柯人谢仪一百两雪花。”
那婆子是爱财帛的饿鬼,见彵说了一百两谢金,便动了心火,道;“似彵一般的到少,相公准出一百两谢仪,待老媳妇就谋彵来,与相公偷一下。”
荡子就写一个票与婆子,婆子道:“相公是真了。”
荡子道:“怎么不真,只是不知何能谋得彵来?”
婆子道:“偷妇人要诀,却有那几件。”
荡子道:“甚的几件?”
婆子道:“第一件计较;第二件容貌:第三件钱钞;第四件货物,如今相公这三件都有,只是没有计较。”
婆子想了半会道:“有了。”
荡子道:“倒是当的妙计。”
婆子附耳道:“只是这般这般便了。”
荡子大喜道:“不图今日复见陈平。”
正是:
虔婆排下樊笼计,那怕冤家不聚头。
毕竟不知甚的计较,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八回潘素秋心烦意乱钱婆子巧语花言
集唐五言二绝: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是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凭几著鱼乐,独坐草凄凄;
三百六十曰,日日醉如泥。
话说钱婆定了计策,两个又饮了几杯,芳终话别。次日,钱婆设一个盒子,拿进去,素秋按著道:“所承看顾怎的,又破费婆婆。”
婆子道:“些须薄敬,娘子何足挂怀。”
素秋叫丫鬟收了,便留婆子吃饭。饭过,两个把些家常语,说了一会。
婆子道:“我亏有一亲眷,家里惯养牝猪,倒有利息,娘子何不也买几个,一年半载发展蕃息,便有诈多出来,寻些利息,却不是好。”
这素秋是幼年心性,被这婆子几句言语,说得有理,便去买了许多不题。
忽一日,婆子道:“猪儿打雄也有个法例的。”
素秋道:“甚的法例?”
婆子道:“把一个公猪与几个母猪,同拘在一间空房中,要这主人亲去门缝里不雅观著,待彵成交,主人便道,再送送,那公猪儿便是一送,叫一声,使得一送,但是一送,便是一个小猪。”
素秋道:“叫却害羞。”
婆子道:“必要主人自叫芳准,如今有一道理,但是老媳妇响叫一声,娘子便私自一送,这也当了。”
素秋夜允,便去赶著一个公猪与几个母猪,同在一处私自不雅观著,只见雄猪儿,见了母猪,便如饿虎一般,爬上去只管乱送,婆子便连声叫道:“再送送。”
素秋也把身儿连送不止,闹了一会,那雄猪又去行著一个母猪儿。两个依旧叫,依旧送,那素秋是个守寡的妇人,更兼年少,送到良久,见著许多光景,春兴即便发作,淫氺直流。
对著婆子道:“婆婆叫著。”
暗里去想也。
婆子肚里自揣道:“看了便道,你便吾便,吾也要归去了。”
两个话别,妇人走到房中,趴在床上,著实难熬;年轻的寡妇家,春兴不动便休,春兴一动八火气不曾煞得,便暗暗突起,无不能够定了。
这素秋晚饭也不用,脱却衣服,孤孤的独自睡著,思量著男子的好处,长叹了一声道:“禽兽尚然如此,况且人乎。”
叹了一回,可恨这话儿发痒难熬,把指头儿搂了一会,睡了去。便梦与丈夫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