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眼见红日东升,佳敏轻轻打开枪盒将步枪组装又
调试瞄准镜,最后在枪膛中压入三枚子弹,她趴在石后乱草中。我则在她旁边隐
蔽,九妹一手持枪一手持宝刃在距我们二十步开外处警戒。
上午未见动静,宝相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草草用过中饭,依旧未见潘美凤,
佳敏问:「二姐,为何还未见人来?」
我摇头:「想是有事耽搁?初一时,那潘美凤起早便来,不知今日为何迟迟
不到?」
直等到下午,眼见日头偏西,天色逐渐暗淡,佳敏有些焦急,轻声道:「若
天色黑下来,则目视不清,恐无法了!......」正说着,忽见北大街一阵骚动,两
队褐衣士兵在前开道,一辆豪华马车缓缓而行,车后还跟着众多丫鬟婆子。
我眼睛一亮,忙提示:「妹妹快看!那便是潘美凤的车子!」
佳敏沉住气,用瞄准镜目视,自语:「日头夕照!刚好清楚!」
我微微有些紧张,手心冒汗,两眼紧盯下面,只见马车越行越近,缓缓停在
寺门口。车子停稳,丫鬟婆子围拢过来。片刻,车帘一挑先下来个婆子,她放好
脚凳,我用力细观,似是杜婆婆,悄声对佳敏道:「才下车的这婆子姓杜!是个
老货!若妹妹将她一并送上西天才好!」
佳敏也不应声,全神贯注瞄准,秀指拨开保险,蓄势待发!
紧接着,车上再下来俩丫鬟,高挑车帘,似是春意、嫣然,不多时潘美凤一
身青色绣花旗袍缓缓下车,站稳,粉面向西似是对身边人说话,此刻一缕斜阳刚
好照在她身上......
「穿青色旗袍的便是潘美凤!......」我话音刚落,耳边「嘭!」一声闷响,
四周浮土被震起半尺来高!
再看潘美凤,硬生生被子弹削去半个脑袋!身子晃了晃随即倒地!
刹那间,丫鬟、婆子、两旁士兵呆住......
「嘭!」又是一声,那杜婆子还不知发生何事,子弹从她喉咙穿过,威力之
大竟将脖子切断!头颅掉在地上翻滚,腔中喷出 鲜血一尺来高,身子随之转了半
圈栽倒在潘美凤身上!
「呀!啊!......」宝相寺门前乱成一片,士兵们四下放枪,也不知哪个方向,
乱射一通,顿时人群四散奔逃,一片狼藉。
佳敏以最快速度收枪背好,我们三人急速下山,混入人群,此时日头偏西已
是傍晚。
九妹手枪冲天「啪!啪!啪!」连放几枪,同时高喊:「土匪劫城!土匪劫
城!大家快跑!土匪来啦!......」
如此一喊一闹,街面上顿时大乱,男女老幼嘶喊震天,踉踉跄跄往南城门涌
去,我们随着人流冲出城门隐没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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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十八、八面埋伏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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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行之下,二更天来至平夏,未敢入集,连夜狂逃,总算在十七日下午赶至
昌务!
此时,消息已传来,官道上出现大批士兵,设立岗哨、往来巡查,气氛异常
紧张。我们弃了官道,只在荆棘丛中隐秘穿行,寻到来时 小路直至江边。
正值傍晚,江水汹涌未见船只,我们三个躲入杂草中隐蔽,心中琢磨,忽听
九妹悄声道:「二姐,咱们此行甚为隐秘,唯有老李一家知道确切行踪,我看
......」她此言正是我所想,忙悄声问:「妹妹以为如何?」
她低声应:「我看不如下船时咱们一齐动手将其灭口!」
佳敏在旁点头:「如此才绝后患!」
我打定主意,低声:「我亦是如此想,到时你俩做好准备,听我号令动手。」
商议妥当,我们其中一人放哨,另两人闭目休息。
等至将近二更天,九妹突然推醒我俩,悄声:「二姐,快看,那边有船行来。」
我抬头望去,果见一点白帆逆流而上,向浅滩行来。不多时,越行越近,船
头站着俩年轻人,正是水生、水根。
我们纷纷起身来至浅滩,船头靠岸放下跳板,我们迅速上去,撤跳开拔。
水生、水根一左一右奋力摇橹,老李在船后掌舵,见了我问:「大姐可知双
龙出了大事!」
我故作不知,回:「我们自昌务出来,见官道上许多士兵,设卡盘查,不知
何事?」
他道:「听闻甘陕潘督军的独生女儿在降香时遇刺身亡!二位督军悲愤至极!
传令封省,缉拿要犯。」
我忙问:「水路如何?可否至崖州?」
他摇头:「说不准!我们来时,江边亦有士兵站岗鸣枪,要我们停靠检查,
只因怕麻烦才闯过来,只等出甘陕就安全了。」言罢,他大声喊:「儿子们!奋
力摇橹!加速向前!」
水生、水根答应一声,双臂用力,这俩憨小子似有使不完的气力,渔船似离
弦之箭逆流而上!
忽的,老李怪眼翻了翻问:「大姐,事情可办完?金银细软可取来?」
我点头笑:「已取回,老伯放心,船资加倍。」言罢,我从口袋里摸出十五
块银洋递过去,他伸手接下,看都不看揣入怀中,笑:「大姐客气,三位可进屋
休息,已准备好清水洗漱。」
我们听了弯腰进屋,先用清水擦洗,而后在三进屋中,我吩咐,两人放哨一
人睡觉,轮流歇息。
如此,连行两日,岸边时常出现士兵喝号停船,老李只作未听到,加速疾驰。
直至第三日傍晚,船行渐缓,老李长出口气道:「总算出甘陕地界,再往前
便是崖州。」
又行片刻,来至当初接我们上船的浅滩,渔船停靠,水生撒网打鱼,水根烧
火做饭,九妹、佳敏也一齐动手帮忙。
老李坐在船头抽着旱烟,我在旁笑:「一来一去多亏老李帮忙!我们姐妹拜
谢!」
他听了,似笑非笑看着我:「大姐,下船之前......呵呵......」
我见他满脸淫相,便知心思,点头笑:「你放心,我们姐妹为报答,自会脱
光衣裤任你们爷仨个做淫。」
他笑着,怪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大姐善解人意!呵呵......好!好!」
不多时饭菜备下,我们六人就在船头围桌而坐,大快朵颐。
席间谁也不说话,各怀心事,不多时吃饱喝足。老李抹抹嘴站起来对水生道:
「去!拿家伙!」
水生略一顿,撅嘴问:「真......真拿家伙?」
老李怪眼一瞪,吼:「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