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娘一起陪着相公饮酒!」
众女连忙应了,在厅中各自坐下。
早有丫鬟取来琴箫琵琶,练倾城轻声笑道:「吾儿之中,露浓歌喉上佳、琴
艺最好,由她轻歌一曲,且为相公助兴!」
彭怜何曾见过这般阵仗,忙不迭点头应是。
众女见他年纪轻轻便被奉为上宾,虽然初经风月却并不慌乱局促,心中所想
所感毫不遮掩,坦荡自然之处倒是另有一番自信神情,不由俱是暗暗心折。
寻常男子来至此间,要么故作淡定从容,要么慌乱窘迫无助,甚少有人如彭
怜这般自然而然,既不做作遮掩,也不手足无措,坦荡自信,竟是从所未见。
那三姐儿露浓进屋以来一直无话,只是面上始终带着微笑,闻听母亲推荐,
便笑着说道:「女儿此弦名叫『平湖』,且为爹爹歌咏一曲以为助兴......」
听她也叫「爹爹」,彭怜不由红脸,闺中情趣如是叫着倒是刺激,平素听来
却尴尬异常,尤其眼前女子比他还要年长许多,当着众人之面如此称呼,实在让
他难以承受。
练倾城看在眼中却不以为意,只是微笑不语,示意露浓开始弹唱。
露浓冲母亲微微点头,笑着对彭怜说道:「女儿昨日偶得一首《蝶恋花》,
唱与爹爹赏鉴......」
言罢手抚瑶琴轻声弹奏,曲调悠扬婉转,动人乐声中张口轻唱起来:「墙里
秋千墙外道。春光潋滟,谁人庭中笑?隔邻小女正妖娆。玉骨冰肌雪未销......」
「闲把香扇随手抛。红烛照影,奴儿比花娇。春寒未尽锦衾薄。郎君又把佳
人抱。」
彭怜博览群书,诗词一道多有涉猎,那洛氏琴棋书画件件精通,诗词歌赋更
是样样拿手,两人成奸以来,闲时咛诗作对好不惬意,正是为此惹得应氏醋意大
发,此刻听露浓唱罢,不由心有所感,怅然说道:「春日不远,春色犹在,薄幸
儿翩然而去,留下痴情一片,终是错付良人......」
露浓眼中光彩一闪,与姐妹相视一眼,随即笑道:「爹爹如何得知,这是一
首怨词?」
彭怜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小生浅薄,单以词面而论,自然有情人终成眷
属,只是最后一句,既然『春寒未尽』,锦衾正薄,郎君自应把佳人紧抱,用了
『又』字,初看只道曾经抱过,只是若要细品,只怕此处『佳人』实为『他人』......
」
「若非怨词,红烛照影之后,就该巫山云雨、携手白头才是,倒是不必又提
料峭春寒......」彭怜品咂字句,轻声说道:「最后两句不如接『芙蓉帐暖度春宵。
从此君王不早朝』......」
露浓闻言一愣,随即与雪晴对视一眼,齐齐大笑起来。
练倾城也是笑着点头,「相公化用白乐天名篇,倒也极是相合,原来墙外郎
君竟是帝皇贵胄不成?」
「游戏之作,倒是不必当真,」彭怜颇有自知之明,谦逊说道:「三姐填词
意境悠远,曲中悲欢离合意境交融,实在余韵悠悠,小生万万不及!」
说笑之间,饭菜已然备好,众人在餐桌边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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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倾城推举彭怜坐在首位,
自己坐在左边,雪晴伴在右边,其他两女对面坐了,这才一同用饭。
「平常时节,姐儿几个都各自在房里用饭,甚少有机会这般相聚......」练倾
城等丫鬟斟好了酒,这才举杯说道:「今日这饭既是喜宴也是家宴,大家同饮此
杯!」
雪晴当先举杯说道:「祝爹爹母亲身康体健、福寿延年!」
露浓随后举杯祝道:「祝爹爹前程似锦,祝母亲容颜永驻!」
霜妍促狭一笑,也举杯祝道:「祝爹爹越来越老,祝母亲越来越年轻!」
练倾城柳眉一竖,瞪了眼四女儿,对身后五儿说道:「你也敬杯酒罢!」
五儿霁月丫鬟装扮,却是并未落座,闻言不由面容羞赧,自个倒了杯酒举杯
蚊声说道:「祝爹爹母亲富贵荣华不尽、喜乐快意永远!」
彭怜举杯要饮,却听霜妍说道:「既说这是『喜宴』,爹爹妈妈何不饮个
『交杯酒』?」
练倾城这次倒是没有责怪女儿,笑着看向彭怜。
彭怜与应氏洛氏都喝过交杯酒,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被你们这般叫了半
天,这杯酒倒是喝得!来吧,倾城,与为夫喝个交杯!」
练倾城面容一喜,伸出修长玉臂勾住情郎臂弯,一同饮了交杯之酒。
彭怜心知肚明,练倾城自忖年纪不小,心中多有顾虑,几位女儿连番试探,
只为看他是否真心。
风尘女子阅历丰富,总是嗔怨男子多情薄幸,殊不知她们每日迎来送往、生
张熟魏,才是最易多情薄幸,也最怕痴心深情错付。
虽然不是三媒六聘,交杯之酒也不过是游戏之言,但此举暗合天经地义,便
好似对天发誓一般,彭怜既然首肯,自然便是接受了练倾城妻妾身份,旁人或许
不以为意,彭怜却心中敬畏昭昭天道,如此举动,却比那对天发誓还要正式。
醇酒入喉,彭怜心中意动,待酒杯斟满,这才举杯说道:「有幸得倾城垂青,
今日又与诸位姐姐......」
霜妍出言打断说道:「叫什么『姐姐』!谁是你姐姐!叫『女儿』!」
彭怜面容一苦,见练倾城轻轻点头,便生硬改口道:「......与四位女儿初见,
其乐融融,心中感触颇多,借此醇酒一杯,一祝倾城诸事顺意、余生无恙,二祝
女儿们容颜不老、青春永驻,三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金玉良缘,凤凰于飞!」
众女随即举杯,又饮了一杯。
「今日爹爹与妈妈成就良缘,个中因由女儿略略知晓,」雪晴亲自为彭怜斟
酒,笑着问道:「且奉浊酒一杯,敬谢爹爹为母亲治病之恩!」
彭怜连忙举杯饮了,却见雪晴又要倒酒,不由拦住说道:「小生酒量不雄,
姐......莫要为难才是......」
练倾城也摇头笑道:「你爹不喜饮酒,吾儿莫要再劝,若是真个有心,方才
三姐儿抚琴,不如你且吹个箫吧!」
彭怜抚掌赞叹,「露浓那般琴艺,听来涤荡肺腑,想来雪晴也是不差,能有
这般耳福,实在三生有幸!」
雪晴却与姐妹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彭怜被她们笑得莫名其妙,看练倾城也在笑个不停,不由探手过去掐握妇人
纤腰,低声喝道:「怎的你也笑我!」
练倾城被他掐,竟似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对二女儿雪晴笑道:「晴丫头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