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取消不可了。”
史婆婆将阿绣拉到身前,道:“你瞧,是谁回来了?”她知丈夫最疼爱这个小孙女,此
次神智失常,便因阿绣坠崖而起,盼他见到孙女儿后,心中一喜欢,这失心疯的毛病便得痊
愈。阿绣叫道:“爷爷,我回来啦,我没死,我掉在山谷底的雪里,幸得婆婆救了上来。”
白自在向她瞧了一眼,说道:“很好,你是阿绣。你没有死,爷爷欢喜得很。阿绣,乖
宝,你可知当今之世,谁的武功最高?谁是武林至尊?”阿绣低声道:“是爷爷!”白自在
哈哈大笑,说道:“阿绣真乖!”
白万剑抢上两步,说道:“爹爹,孩儿来得迟了,累得爹爹为小人所欺。让孩儿替你开
锁。”成自学等在门外登时脸如土色,只待白万剑上前开锁,大伙儿立则转身便逃。
却听白自在喝道:“走开!谁要你来开锁?这些足铐手镣,在你爹爹眼中,便如朽木烂
泥一般,我只须轻轻一挣便挣脱了。我只是不爱挣,自愿在这里闭目养神而已。我白自在纵
横天下,便数千数万人一起过来,也伤不了你爹爹的一根毫毛,又怎有人能锁得住我?”
白万剑道:“是,爹爹天下无敌,当然没人能奈何得了爹爹。此刻母亲和阿绣归来,大
家很是欢喜,便请爹爹同到堂上,喝几杯团圆酒。”说着拿起钥匙,便要去开他手铐。
白自在怒道:“我叫你走开,你便走开!我手脚步上戴了这些玩意儿,很是有趣,你难
道以为我自己弄不掉么?快走!”
这“快走”二字喝得甚响,白万剑吃了一惊,当的一声,将一串钥匙掉在地下,退了两
步。他知父亲以颜面攸关,不许旁人助他脱难,是以假作失惊,掉了钥匙。
成自学等本在外间窃听,听得白自在这么一声大喝,忍不住都在门边探头探脑的窥看。
白自在喝道:“你们见了我,为什么不请安?那一个是当世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
成自学寻思:“他此刻被缚在石柱上,自亦不必怕他,但师嫂终究会放了他,不如及早
讨好于他,免惹日后杀身之祸。”便躬身道:“雪山派掌门人白老爷子,是古往今来剑法第
一、拳脚第一、内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梁自进忙接着
道:“白老爷子既为雪山派掌门,什么少林、武当、峨嵋、青城,任意门派都应取消。普天
之下,唯白老爷子一人独尊。”齐自勉和四支的那弟子跟着也说了不少谄谀之言。
白自在洋洋自得,头微笑。
史婆婆大感羞惭,心想:“这老儿说他发疯,却又未必。他见到我和剑儿、阿绣,一个
个都认得清清楚楚,只是狂妄自大,到了难以救药的地步,这便如何是好?”
白自在突然抬起头来,问史婆婆道:“丁家老四前几日到来,向我自呜得意,说你到了
碧螺山去看他,跟他在一起盘桓了数日,可有此事?”
史婆婆怒道:“你又没真的发了疯,怎地相信这家伙的胡说八道?”阿绣道:“爷爷,
那丁不四确是想逼奶奶到他碧螺山去,他乘人之危,奶奶宁可投江自尽,也不肯去。”
白自在微笑说道:“很好,很好,我白自在的夫人,怎能受人之辱?后来怎样?”阿绣
道:“后来,后来……”手指石破天道:“幸亏这位大哥出手相助,才将丁不四赶跑了。”
白自在向石破天斜睨一眼,石牢中没甚光亮,没认出他是石中玉,但知他便是适才想来
救自己出去的少年,心中微有好感,头道:“这小子的功夫还算可以。虽然和我相比还差
着这么一大截儿,但要赶跑丁不四,倒也够了。”
史婆婆忍无可忍,大声道:“你吹什么大气?什么雪山派天下第一,当真是胡说八道。
这孩儿是我徒儿,是我一手亲传的弟子,我的徒儿比你的徒儿功夫就强得多。”
白自在哈哈大笑,说道:“荒唐,荒唐!你有什么本领能胜得过我的?”
史婆婆道:“剑儿是你调教的徒儿,你这许多徒弟之中,剑儿的武功最强,是不是?剑
儿,你向你师父说,是我的徒儿强,还是他的徒儿强?”
白万剑道:“这个……这个……”他在父亲积威之下,不敢直说拂逆他心意的言语。
白自在笑道:“你的徒儿,岂能是我徒儿的对手?剑儿,你娘这可不是胡说八道吗?”
白万剑是个直性汉子,赢便是赢,输便是输,既曾败在石破天手底,岂能不认?说道:
“孩儿无能,适才和这小子动手过招,确是敌他不过。”
白自在陡然跳起,将全身铁链扯得呛啷直响,叫道:“反了,反了!那有此事?”
史婆婆和他做了几十年夫妻,对他心思此刻已明白了十之八九,寻思:“老混蛋自以为
武功天下无敌,在凌霄城中自大称王,给丁不四一激之后,就此半疯不疯。常言道:心病还
须心药医。教他遇上个强过他的对手,挫折一下他的狂气,说不定这疯病倒可治好了。只可
惜张三、李四已去,否则请他二人来治治这疯病,倒是一剂对症良药。不得已求其次,我这
徒儿武功虽然不高,内力却远在老混蛋之上,何不激他一激?”便道:“什么古往今来武功
第一、内力第一,当真不怕羞。单以内力而论,我这徒儿便胜于你多多。”
白自在仰天狂笑,说道:“便是达摩和张三丰复生,也不是白老爷子的对手。这个乳臭
未干的黄口小儿,只须能有我内力三成,那也足以威震武林了。”史婆婆冷笑道:“大言不
惭,当真令天下人齿冷。你倒和他比拚一下内力试试。”白自在笑道:“这小子怎配跟我动
手?好吧,我只用一只手,便翻他三个筋斗。”
史婆婆知道丈夫武功了得,当真比试,只怕他伤了石破天性命,他能说这一句话,正是
求之不得,便道:“这少年是我的徒儿,又是阿绣没过门的女婿,便是你的孙女婿。你们比
只管比,却是谁也不许真的伤了谁。”
白自在笑道:“他想做我孙女婿么?那也得瞧他配不配。好,我不伤他性命便是。”
忽听得脚步声响,一人匆匆来到石牢之外,高声说道:“启禀掌门人,长乐帮帮主石破
天,会同摩天居士谢烟客,将石清夫妇救了出去,正在大厅上索战。”却是耿万钟的声音。
白自在和史婆婆同声惊噫,不约而同的道:“摩天居士谢烟客?”
石破天得悉石清夫妇无恙,已脱险境,登感宽心,石中玉既然来到,自己这个冒牌货却
要拆穿了,谢烟客多时不见,想到能和他见面,甚是欢喜。
史婆婆道:“咱们和长乐帮、谢烟客素无瓜葛,他们来生什么事?是石清夫妇约来的帮
手么?”耿万钟道:“那石破天好生无礼,说道他看中了咱们的凌霄城,要咱们都……都搬
出去让给他。”
白自在怒道:“放他的狗屁!长乐帮是什么东西?石破天又是什么东西?他长乐帮来了
多少人?”
耿万钟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