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计较,又以为他说的是
军饷的事,便笑道:「太守何必心焦,从前没有贾易,军饷还不是照样能发,
便没了贾易助益,太守难道便没其他门路?只是要多费些功夫罢了」
吕文德哭丧着脸说:「军饷这事倒也不是别无它途,我着急的也不是这事。
」
黄蓉看着吕文德一副大祸临的样子,隐隐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压抑着心
,问道:「那是何事?」
「夫今晨
间均是匆匆来匆匆去,我也不到搭话的机会,这昨夜城外侦
骑冒死突围来报信,郭大侠和武家兄遭蒙古骑军围困,突围来求救的侦骑
也是十不存一,为让侦骑能顺利突围,郭大侠也是身受重伤,现如今里外隔绝,
生死不知啊…」
黄蓉当下如遭雷殛,方寸大失,上前一步抓住吕文德,急道:「那为何还不
出兵营救,在这拖拖拉拉做什么?」
吕文德愁眉苦脸道:「夫有所不知,这旬月以来,蒙古游骑四出,渐有围
城之势,襄阳守备已是极为吃紧,稍有不慎便是倾覆之祸,实在抽不出兵啊。」
「你!」
吕文德无视黄蓉怒意,继续皱着眉道:「本来贾相为护得公子周全,也遣
了五骑随行左右,这骑兵不是襄阳编制,大可随意调动,正是救援的不二之
选,可夫今天冲动把贾公子打了……」
「贾公子落了面子,也是无颜留在这里,怕是这几天便要走了。」
「贾公子少年心,其实也是好哄,只看夫
肯不肯放下身段去哄…」
「郭大侠身受重伤,那里又缺医少药,怕是撑不了多久……」
「解铃还须系铃啊夫
……」
黄蓉一独坐厅中,心
如麻,吕文德离去前的劝说犹在耳畔。过了许久,
黄蓉才开唤来丫鬟月儿,沙哑着声音吩咐:「给贾易公子送去请贴,就说我明
邀他到樊楼一聚,有要事相商。」
第四章
曦阳初上,郭府浴室中轻雾缭绕,黄蓉浸在兰汤里,濯发、洒身,沐浴过后
,穿上中衣,步卧房,让月儿给她梳妆。轻软光润的发丝散披脑后,渐被挽椎
成髻,两鬓缓长,娥眉淡扫,绛唇轻点。
梳妆完毕,一旁月儿呆呆的望着黄蓉,过了一会,才听得她叹道:「夫真
美!」
黄蓉淡然抿唇,也不言语。略一迟疑,黄蓉又自换上一套淡青色丝织对襟襦
裙,内衬葱绿亵衣,下裙用绸带束在腰间,将翘轻轻罩住,又披上一件黑色斗
篷便走了出去。才出中庭,一便已迎面赶至,远远见到黄蓉就大喊:「帮!
」,来正是鲁有脚。
这鲁有脚身材魁梧,着丐帮服饰,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十足一个壮汉模样,
这些年随郭靖协守襄阳,战功彪炳,常对说「世间英豪,我鲁有脚最敬郭靖郭
大侠夫,重然诺,轻生死,义之所在,天下无敢不去。」平
行事有点傻不楞
登,只听郭黄二的话,连对吕文德也不敬不从。许是这楞直的
格与郭靖有些
相似,使得黄蓉对他颇有好感,暗暗培养他做丐帮接帮之。
只见吕鲁有脚到近前,瓮声道:「帮,听说郭大侠被鞑子困住了,吕文德
不敢出兵,害得你要去求贾易那小子?」说着语气就激动起来:「帮糊涂,被
什么蒙了心?知会我一声,我立即便召齐丐帮儿郎杀出城去,把郭大侠救,也
就只是舍去这一条命,何用去求那混蛋,看他脸色?」
黄蓉闻言微微感动,却是苦笑一下,给鲁有脚解释道:「吕文德也不是真个
糊涂,近些天襄阳局势确是危急,现在兵力本就吃紧,如还抽兵出去救援,稍个
不慎,就是倾覆之祸,事涉万民生死,不可不慎。」
鲁有脚愤然说:「郭大侠为这万民出生死,现在这万民还要郭大侠为他们
去死,若真如此不义,这万民还救来作什?」
这话倒是对了黄蓉脾胃,看鲁有脚更是顺眼了几分:「他的脾你又不是不
知,若真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襄阳城,便是成功把
救了来,你让他又如何堪
对,怕是刚救来便要自裁以谢天下,他若死了,我又怎会独活…」最后一句声
音逐渐放低,微不可闻。
说完也不给鲁有脚争辩的机会,伸手将发往后一掠,淡然道:「你也不用
忧心,此翻前去,只是要探一下那小子的心思,看有无机会,尽过事罢了。」
微一顿:「但今他若想轻贱于我,又何惜血溅五步。」这句话虽说得极低,但
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疑。随即越过鲁有脚,准备前往樊楼。
鲁有脚不由肃然,把手一拱:「帮放心,无论如何,我定会护得帮周全
。」
黄蓉摆了摆手,也不。鲁有脚保持拱手姿态目送她远去,直到不见了身
形,方才把手放下,扭见四下无
,眼睛滴溜溜
转,闪身便进了黄蓉卧房,
脸上可还有半分戆厚样子?转到黄蓉床边,抄起一件墨绿亵衣,凑在鼻端猛嗅,
闻到的尽是黄蓉肌肤上的香气,鼻间温热犹在,脑中想方才黄蓉斗篷翻动时瞥
见的一片酥胸,手往下体大力搓揉起来。
这边说那樊楼之上,二楼一间临街雅室,有四五正在饮酒议事,正是襄阳
城中巨商,在这里暗中勾连,纵粮价,靠窗一个显然是事者的高大汉子把近
要注意的事项
代完毕,举起酒杯轻綴一
酒水,突然「咳」的一下呛了出来
,也不顾沾湿了前襟,只望向街下,目瞪呆。对座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笑言:
「许东家怎地如此失态?「跟着上前把身体探到窗边,却也是变得与许东家一般
模样。另外几见状纷纷探
,只见樊楼门前,黄蓉方自步下马车,顾盼间唯见
容色绝丽,不可视,黑色斗篷把身子遮得严密,但恰好阵风吹过,斗篷紧贴身
上,刹那间娇躯玲珑凹凸,引遐思。
等到黄蓉走进樊楼,不见身形后,几才返座位。良久,才听到那许东家
开说:「诸位在襄阳经营多年,可曾见过黄蓉独上樊楼?」
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挤眉弄眼笑说:「先前我曾见到贾易
公子也进了樊楼,瞧那路线,与黄蓉似是同一包厢……」
一个身材肥胖的商家迟疑道:「听闻贾易公子昨调戏民
,被郭夫
当场
抓获,好生训斥了一顿,难道今天是特意摆酒向郭夫赔礼?」
尖腮汉子嗤笑:「接受道歉?那贾易公子是谁?听闻是贾丞相的独子,高傲
得像一只小公,会向她道歉?我看谁跟谁道歉还不一定!」旋即想到了什么,
不怀好意的低声说:「那黄蓉对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