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选择看来就只剩下……
彻夜不眠,苦思达旦,当我已有决定后,第四天早晨,敲门声响起了。我打开门来,见到丈夫一脸憔悴。我生的气,立时就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反为他感到心疼……唉,女人,就是这样没用的生物。
丈夫万分惭疚、诚恳地跟我连声道歉,说以后绝不会再提起那件事情了,只差没跪下来当天发誓……我相信他不是哄我,而是果真打算这么做。
“那你的……问题,怎么办?”我心中主意已决,能够冷静下来,跟他好好说话。
丈夫近乎语塞:“……以后……再算吧!”他紧张地握着我双手:“我不想妳离开我……”
“傻瓜,”虽然我的外貌保养得比实际年纪小很多,其实,我比丈夫大上四岁,是母性本能吧,我没法抛下他不顾:“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是你老婆呀!”
“真的?太好了!”丈夫高兴的一把抱住我,我也拥着他。我知道,他终究是深爱我的。只是他的病、他的阴影,令他无法自拔地想见到我被其它男人……
然后,他才能兴奋起来。
“我上次没问过你……”我心知机会渺茫,但仍奢望在说出“那个决定”前图个侥幸:“你的情况,吃……‘威而钢’那些……有帮助吗?”
丈夫自卑地摇头:“不行……医师说,是我的心理影响了生理,总须要心里先有了兴奋的欲望,再服药才能有助身体……勃起。”
如我所料,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我鼓起勇气,正视丈夫,调顺呼吸,握着拳头,好不容易才一字一顿地说:“我决定了。我答应你,我会满足你的幻想。”
“熙媛,”丈夫的反应是又惊又喜:“妳……妳……愿意?”
“如果……对方只是……搂抱、亲我……我能够勉为其难……忍受……”我考虑数晚,终于决定,硬着头皮:“我可以当作是……演戏。”往日在电视、电影里,不是也会和对手演亲热戏吗?我只能如斯……自欺欺人了。
丈夫满脸感动,甚至可说是激动:“老婆,谢谢妳!”
谢谢我?答应你安排其它男人去碰我自己吗?感觉真刺耳,又荒谬……但现在,不是理性计较的时候了。
我从小到大向来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就豁出去吧!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接下来就是讨论……细节了:“你会怎么……安排?时间……地点……”
“妳既已作好心理准备了,那就明晚黄昏好吗?”定是幻想压抑得太久了,丈夫显然想越快实行越好:“地点……我们有自己的地方。”
“你……你们?”事关重大,每一步我都要问过清楚明白。
“我前几任女朋友都不愿意配合我,我为了满足心愿,所以三年前加入了一个……圈子……我会不时去看其它会员,交换他们的……情人、妻子……我们称之为——‘换偶会’。”
我知道世上有这种团体存在,而丈夫既是好此道者,他是其中一员,对此刻的我来说也没什么好吃惊的了。可转念一想,立时醋意大起:“你……你碰过其他女人?”
“没……没有!”丈夫分辩:“的确是有很多男人喜欢玩……人家的女人,但我却只想看见人家……玩我的……那些前女友不配合我,我才自己去看旁人这么做……满足一下。”
只想看见人家玩自己的女人……丈夫这么明确表态,我虽已下了决心,但听在耳中仍着实……
“我们有自己的地方,有好几处,都设在外人看来完全正派的多功能会所、酒店里。保安周全、隐密,传媒并不知情;更有高科技设备,反制一切偷录、偷拍。我前后去过不同的聚会三年了,一次岔子都没出过,妳可以……放心。”丈夫继续说服我,是放开怀抱了吧,竟开始有点……侃侃而谈。
我两夫妻都是知名人士,这种丑事若泄漏出去,我身为女人,真是连人也不用做了……我只能相信,丈夫会谨慎地保护、保障我这“私隐”。
任我之前能跟他坦然商讨,当来到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时,我仍不禁难堪地垂下头来,搓着双手,低声发问:“人……人选呢?”
用手机上了微博,丈夫让我看一张照片:“这个叫邢俊,三年前,就是他介绍我……入会。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位会员……高学历,有修养,人很斯文……”
与其说是临时起意挑选,丈夫更像早已属意此人……他从何时开始,就在幻想将我送入这个姓邢的手里?也许,他很久前已一直在盘算,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服我接受?我也不欲多想了。
看着手机,老实说,相片中人比我想象的变态换偶癖好者长得……实在好看太多。三十出头,高瘦白净,西装笔挺……甚至,比丈夫……更英俊。
我甩了甩头……我在想什么嘛……这跟英不英俊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为了丈夫,为了婚姻,才屈服接受被这家伙……触碰。
“妳看,合意吗?”丈夫用试探的语气,我感到他无比期待我的同意。
“那有什么……合不合意……你……拿主意。”有点动气,更多的是害羞、委屈,我终于无奈地答应了,整件事的最后一环。
最后,我强调唯一的条件:“不管怎样,当我觉得不舒服……不情愿……我喊‘停’时,你就要让一切……停下来。”
丈夫自然应允,却难掩喜色地,走开去打电话联络邢俊……
翌日黄昏,在“换偶会”其中一处会址的高级西餐厅,我在丈夫陪同下首次跟邢俊饭聚。‘真人,比照片更帅……’这居然是我见到他后泛起的首个念头。
邢俊只礼节性地和我打招呼,没与我多说话,主要跟丈夫边吃边闲聊。我心知肚明,吃饭,不过是幌子,主要是给我机会,从旁观察他……
饭局半途,邢俊先行离席,让我和丈夫独处。要来的,还是要来了——
“妳觉得……他……可以吗?”丈夫的眼神充满期盼:“可以的话,现在就上房间。”
我两颊通红,下巴一点,同意走出“换偶”的第一步。于是,丈夫领我走入升降机,去到酒店高层一间特制的房间。
房间内,有一大面透明玻璃墙,可以看见邢俊正在另一边耐心等待。玻璃墙前放着桌椅,设有对话机及扬声器。丈夫一一解释,这面镜墙是单向透明玻璃,当我和邢俊身处另一面时,是看不见他这边的,那我就可以避免尴尬……而双方虽然隔着房间,仍可以通话对答。
怎可能不尴尬呢!一切还未展开,我已觉羞愧得要命。只是,事到临头,不容我再迟疑、反悔了。
打开通往邢俊房间所在的一扇门,丈夫亲手牵着羞涩至极的我,亲自送到邢俊面前,把我交给他。他俩都没有说话,丈夫便退回到另一边的房间去,把门紧紧关上,这样,就只剩下我和邢俊了。我不知所措,无助地站着,背向他,不敢回望。
我感到邢俊走来身后:“妳不坐下来吗?”
“不……”好像只有站着,随时能够逃跑,才令我有一丝安全感。
“也好,妳和我就站在镜前,可以让小飞……看得更清楚。”
对,全是为了丈夫……无谓拖拖拉拉了,这丑事……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我放弃地闭合眼眸,大着胆子将背靠上邢俊穿着西装的身体。腰肢随即被一双悠长的臂弯从后圈住,耳畔传来邢俊的柔声询问:“我该怎样称呼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