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还挺放心的。
我递给阿纱嘉一个默契的眼神,因为她说的没错。
「我确实害怕。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连撒拉弗自己都无法打赢的对手
又会有多么强大?我怕输,我怕死在不知名的地方,无法再见到你们」。
说到这儿,我捧住了阿纱嘉的手:「你会怪我么?」。
阿纱嘉轻轻说:「我抛弃了一切,只想换得和你在一起的几十年。如果你连
这个都无法满足我、如果你答应了撒拉弗而死在那边,我将永远无法原谅你」。
「说得好!」初邪从后面抱住阿纱嘉,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
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初邪说的话,给予着我们无人能比的慰藉。只是,人类的永远,又有多远呢?。
一切如我们预料之中发展着。
在两周之后,旧人类发病率的数据如同飓风一样席卷了整个世界。虽然绝大
多数人仍然不想相信这个天方夜谭一般的事实,但他们很快就会不得不去相信。
所有的媒体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调查记者渗透到了社会的每一个角落,试图
证明那是一个无稽的谣言。他们都失败了,随着时期推及到了一个月之后,所有
人都得到了完全一样的调查结果。
闭环的事情、潜在的矛盾以及不可避免的战争……这些事情终于像爆发时的
火山一样,迸发出了冲天的巨响。
当网络上传播的相关情报只有些许蛛丝马迹的时候,神都之国的高层就意识
到,真相大白于天下的一天马上就会到来。所以,在这一个月之内,他们已经开
始进行战争的准备了。所罗门很清楚这一天必然会到来,所以他们的计划进行的
井井有条,而且很大程度上避开了记者们的耳目。
一个月期限到来的时候,鲁恩希安和爱丝弥蕾仍然没有完全死心,他们抱着
看看情况的心态去撒拉弗那里赴了约。除了我和梅尔菲斯之外,其他八人全部按
时到齐,却没有任何人再出来迎接他们,一直被蒙着疑云的【最终之战】以一种
空洞的方式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恶魔索安以狂暴的姿态摧毁了那个毛利人的小村庄,这是鲁恩希安告诉我的。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举动,因为最后所有人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尽管心怀着巨大的疑虑和不甘,爱丝弥蕾和鲁恩希安还是安好的回来了,我
们计划的下一步也得以顺利的实行。
所罗门封锁了神都之国和外界的大部分联系,也断绝了和公共政权沟通渠道。
他早就清楚,当事情发展到现在的时候将不再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而第三军团早就收到了我的命令,驱逐了公共政权的相关管理及后勤人员,
全军以死守一隅的姿态稳稳地龟缩在自己的基地之中。第三军团的破坏力不容小
觑,在我们没有做任何动作的情况下,所罗门不可能分散精力,主动与我们这股
力量分个生死。
公共政权试图和我、和初邪取得联络,但我们果断的拒绝了一切沟通。因为
这个时候沟通已经不重要了,只会影响我们预定中实施计划的效果。等时机到了,
公共政权自然会明白我们的意图。
时间在悬崖边跳着舞,只能希望战火不会在我们开口说话之前就一发不可收
拾的燃烧起来。从这点来说,我们很幸运,我们正确的预估了民众反应的激烈程
度,以及公共政权做出最后决定之前的运作周期。
全世界没有被纳入神都之国的回归者数量在四百万上下,这里面绝大部分都
是以几千或几万人的规模生活在一些大城市的聚集区里。当事件发酵之后,首当
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这些人。
平等主义比较昌荣的地区还好,人们努力掩饰着自己对回归者们的恐惧,尽
可能的减少相互之间的接触。而民风稍微剽悍一些的地方,民众很快就自发的组
织起了民兵集团,动用手中可用的武装力量开始封锁回归者聚居区。
冲突的诞生是不可避免的,尽管国民警卫队很快介入其中,但伤亡仍然出现
得很快。被民兵打死的回归者、被回归者杀掉的民兵、还有更多的被波及的普通
人。伤亡最多的,反而是回归者自己的旧人类亲属,因为他们既没能拿起枪,也
没有举剑的力量。
没人真正打算死在那种情况之下,他们更多的只是选择了一种自己没办法控
制的宣泄渠道。这种小规模的冲突很快起到了一定的警示作用,急速激化的矛盾
因为另一种恐惧而得到了一丝喘息。
但惨剧仍然在发生着。因某种急病而失去了女儿的父亲,被绝望的愤怒而吃
尽了理智,盲目的寻求着可以向这个世界报复的手段。最后,他选择在午夜用燃
烧瓶烧死了经常和女儿玩耍的、住在隔壁的那家回归者。
尽管医生早已诊断,小女儿是死于某种罕见的寄生虫的感染,但那并没能控
制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心中的疯狂。
媒体频道中,世界最著名的学者、医生还有最优秀的媒体人,大家都试图在
用理智的声音来探寻解决的办法,但恐惧就像传染病一样,击垮了所有人。
而这期间我们能做的,只有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绝望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在
所有人的心底滋生、发芽,直至向着不可控制的狂暴酝酿。那是在两个月之后,
在各方面的争论和激辩已经开始彻底的变成歇斯底里的吼叫的时候,我们扔出了
希望之种。
我们事先录制好的资料和宣传视频被发送给了每一家知名媒体。那颗和地球
一样蔚蓝的行星,像镇痛剂一般浇熄了熊熊燃烧着的混乱。与此同时,媒体们也
替我们发布了预告,一场扭转一切的演讲。
然后,在预定的时刻,初邪的身影传递到了每一个回归者的面前。
是现场直播,我们一起登上了藏在太空深处的跃迁门舰队的旗舰,从那里将
信号传回基地,又从基地送向了全世界。
她直播这段演讲的时候,我也在她身边。这让我想起了在镜之海的时候,我
们利用韦尔奇教会的力量,向平民们广播的情境。那个时候我让初邪这么做,只
是为了将她从燃墟的阴影中剥离出来;而现在,初邪则是基于她自己的意愿站在
了镜头前面。
初邪没有穿正式场合用的正装,而是以一个法师的身份全副武装了起来。这
是我们精心商议过的,我们想让她以最强有力的姿态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因为涉及到各种保密的因素,我们没有雇佣任何专业的拍摄团队,而是直接
让迦施负责了影像的录制工作,地点就选在了跃迁门三艘飞船旗舰的主控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