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立刻打字捕捉。
可就是这些粗糙的记录,陪她撑过每一个看不见他的夜晚。
在她的心里,有一个房间,依赖自己的记忆和那些文字构造,裴闵就住在里面。
他在里面睡觉、处理工作、看书、把玩水晶杯子……每当分别,她就轻轻分出一部分的自己,呆在里面。
她把副驾的镜子拉下来看,眼皮有一点肿,但还好。快到时间了,裴闵从后备箱把行李箱拿下来,带着她往走。
“落地了给爸爸打个电话,到学校再打一个,手机不要调静音。”裴闵把她帽檐下翘的一缕
发别到耳后去,“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想买什么自己买,花钱不用问。”
他不想再说了,怕再说下去眼眶红了嗓子也颤了。
一个大男老是忍不住眼泪,这才第二个学期,大学有八个学期,算上研究生还有两三年,有得他哭的。
裴芙拉着行李箱往里走了,她没忍住还是回了,看见裴闵还站在那儿。他那么高大,太显眼了。
不行,眼泪又要来了。她在裴闵面前哭不代表她愿意在别面前哭,
呼吸好长一段时间,勉强忍住。
她身边多是返校的大学生,大家几乎都是结伴的,排队过安检的时候叽叽喳喳,聚在一起喝不能带上飞机的饮料。
她一个。一个
在飞机上昏昏欲睡,一个
坐十三号线,一个
把行李扛上寝室。ht\tp://www?ltxsdz?com.com
两个月无居住的寝室内,呼吸都是灰尘的味道。打开行李箱的时候,淡淡的、薰衣
洗衣
的香味飘了出来。
裴芙想,原来这里面还封存了一点从家里带过来的空气。她抱起睡衣把脸埋进去,蹲在敞开的行李箱面前,很久都没有站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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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开学第一个月,裴芙忙得脚不沾地。
开学考、文艺评论写作比赛、给学校新媒体中心供稿……她只恨不能间蒸发、睡在图书馆才好。
直到熬过去了,站在室友的体重秤上一看,恍恍惚惚意识到又瘦四斤,整个都要被风吹走一样轻脆。
裴闵是很有自觉的,他不打搅裴芙的正事,只每晚发一条百来字的微信汇报自己一行程,告诉她自己吃到了什么好餐馆,等她回来了可以带她一起去吃。
裴芙学习的时候习惯了关机或者调静音模式。
她到晚上九点出自习室,回寝室的路有些长,这时候就会打开微信看看置顶的聊天框,把他的信息读完,再视况打个电话,把自己三五
的事
挑拣些有意思的和他说。
裴闵只是听,嗯嗯两声再叮嘱她记得吃饱穿暖,很典型的家长腔调,话风一拐,又说:“那你想不想我?”
“想的。”
中文系要读的东西多,费眼睛,也费神。
的专注力总有限度,她读半个钟
就得休息一小会儿,闭着眼睛或者看着窗外发呆,脑子里不想别的,只想裴闵。
或许要归因到她活得过于简单的缘故。除了读书,她心里要琢磨的就是裴闵。
她不太清楚裴闵是什么况,不过应该也八九不离十,离了孩子就得过且过。
裴闵没对她过多提过自己的工作生活,也没透露近来的一桩困扰。
诚然,对于露水缘来说,他算是极其优质的条件。
无论是社场还是生活中,都时常被异
青睐示好。
曾经也有过大胆直白的,在酒局上同他私语,说他看上去就很会做,这是最露骨的话。
裴闵近几年都委婉推拒,方也都知
知趣,只在心里暗暗叹息。
这回不一样,遇上个不易打发的,差点翻了船。
原本是生意上有集,对方是国内
部食品公司来接洽的项目经理,姓江,长得极美艳动
,应酬时红白啤的都来,实在海量。
裴闵难以招架,醉得半透了,只想称胃痛发作赶紧回家,他腿脚不稳,有给他搭了把手,结果一扶就扶上酒店套间。
裴闵迷迷瞪瞪看见有走过来,她一
长发松了发髻,直直披散下来,背着光身形居然神似裴芙。
裴闵喝晕也知道这会儿裴芙绝不可能在此处,恰好酒店开窗通
风,春季乍暖还寒,冰凉的夜风吹进来,他一激灵,酒都醒了一半。
荒唐!他翻身起来,重脚轻往外走,江经理和没骨
的妖
一样从后
圈住他的腰,身子软而热地贴着他,让他留下来。
“裴总,”她说,“外冷,这么晚了,你留下来睡一夜吧。”
“我得走了。”他本质不是粗的
,这会儿还维持客气。
这位江小姐业务能力突出,私生活做派是她自己的事。
他呼出一酒气,转过身来把她轻轻推开了,“我们不要把生意搞得太复杂。我这边,再压一压,调低半个百分点。”
“……你也好代。不要…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我是做爸爸的
……我有个
儿…快二十岁了。我答应过她的。”
他是喝醉了酒才会说这些无关的家事。
这些年他不仅做水晶杯,同时手里还握着一个中等规模的玻璃厂,做工艺水准相对较低的玻璃制品。
这次承制集团旗下两个品牌的赠品碗杯,原本是简单的产品,只是价格问题耽误了进度,他今晚亲自来谈,没想到出这样的闹剧。
他不清楚江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要用这档子事来做要挟也好,谈条件也罢,总归是趁他之危,极不厚道。
他已经留足了面子,最后说:“我回家了,明天敲定吧,这事耽误不得了。”
江小姐在后似乎还想说什么,他等了等她,听见一句:“你说话算话,再降半个百分点。”
他嗯了一声,心想她到底还是个三好员工,董事长是应该给她涨点奖金的。
裴闵以为此事就此了结,没想到第二天签完字,江小姐又单独留下来,和他说:“我昨天晚上……不是为了谈拢价格,我是真的喜欢你。”
“江小姐,你糊涂了。幸好什么都没发生,今天才能把事妥当办完。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也请你不要再想。”裴闵表面上还稳着,心里已经五味杂陈。
换做他风流时期,是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的。
可惜现在一颗心全掏给裴芙,眼睛里心里都容不下旁,是再也不想多看多说,关门送客。
送走了集团的几尊大佛,他简直心力瘁,宿醉难受,想念裴芙煮的白粥。
他把没对裴芙提起这件事,两个异地,难免不安,别惹她分心耽误学习。
再说了,他的魅力还需要靠异的追求来衬托么?
家又不是工具
。
他坐在老板椅上转圈,拧开保温杯喝了几温水。
今天的工作已经处理完毕,他要早退。
他哪儿也不想去,只想缩在裴芙那张小床上踏踏实实睡一觉。
裴芙这一个月早出晚归,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思考旁务,还是好一阵子才发现寝室里氛围十分不对劲。
寝室一共四个,关系比较淡,不算特别亲近,有种“君子之
淡如水”的意味。
她这天挂了裴闵的电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