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喝完的娃娃乖乖的玩着明河的手指,明河一会儿勾一下手指让她抓。
明河逗着玩:“乖乖,你是男娃还是娃呀?”
“耶耶呀?”娃听不懂,张嘴就要啃手指。
“不许啃,脏。”明河手急眼快抽回手指。
明河瞧着正好大家都睡着了,才一层一层解开袄子:“哥哥看看,乖乖是男娃还是娃哦。”
袄子被彻底解开,明河看到的一瞬立刻盖上,双手飞快的重新裹好后抱着娃娃轻轻摇着。
“哦哦,乖乖听话,睡觉哟,乖乖是孩子呀。”
“以后一定会很漂亮的,妹妹最好看。”
“乖乖,我是哥哥呀。”
再之后,明河得了点吃的,只要是能就拿出大半给大娘,晚上再偷偷带着娃娃来喝
。
二叔那边忙的不可开,每天还要赶路拉着他,最近几天爹的哀声不停,连带着娘都心
闷闷的。
明河想,估计是要死了吧。
如他想的那样,第二二叔就咽气了,死的时候瘦成了皮包骨,被爹葬在了一个山坡上,堆了个土包就算完。
那一刻,明河想着,二叔的都没
愿意吃了吗?还是爹护着不让?
之后一家三又睡在了一起,明河还是每晚趁着他们熟睡跑去找大娘要
。
直到有一清晨,爹醒的早的坐在土垛子旁,看着儿子迷迷糊糊醒来,怀里还抱着那个本该在这几
饿死的娃娃,这么多天父子一句话没说过,现下才说了第一句话:“儿啊,你爹你娘我们不傻。”
明河定在原地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娃娃。
父子俩从这个清晨开始才开始说话,娘在一旁捂着脸哭。
后来明河就光明正大去找大娘了,爹娘给他食物也比以前多了一些,他们顶的白发更多了,但他还是多存了一些给大娘,为了换更多的
。
他啃啃树皮叶充饥就行。
也许是好运,后来娘和他说,这娃娃现在能喝点米汤了。
明河才稍稍安下了心。
“河儿,你还没说过的,男娃娃啊?”
明河拿着削好成筷子的木条喂米汤,专注的也不抬:“
娃。”
“娃啊,我瞧着也是,看着水灵漂亮的,基本都是
娃。”
“是,我也觉得她好看。”
明爹捧着没几粒米的碗哼了一声。
“叫啥名起了吗?”娘问着。
明河点了点:“是我妹妹,姓明,叫明薪,
字
底下一个新衣服的新。明薪。”
木新生。
他的妹妹,会是最有福气的小孩。
第3章 哥妹
流民的子太折磨,这不是能够习惯的事。
明河只要累了饿了就低看眼明薪,又觉得浑身有力气了,也许就是老天将明薪送到他身边一样,是濒死之时唤醒他的一记啼哭。
也许他与明薪是亲兄妹。
连着
,骨连着骨,不然怎的她一哭,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恨不
得自己替她受罪。
妹妹,妹妹,明薪,薪薪,乖乖…
他的心间全是她,恨不得将她藏其中,一同抱着。
在这世间的方寸之地,紧紧长死。
稚子照顾幼儿,是很艰难,但明河从不说累,各方面的照顾都不假手他,便是他娘来也不行,只许自己抱着,其他
碰一下都不可以。
明薪哇哇大哭翻身挣扎时,他哪里懂得是不是饿了又或者想解手,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手臂上的袄子被温热的尿给湿透了,他满大汗的给收拾
净,尽管很不熟练。
用他娘的话说,他就是一辈子心伺候
的命,自从有了明薪,他就没睡个安稳觉,也不想给别
照看,外
他怎么能放心呢。
于是只能自己时时刻刻关注着,生怕她哪又不舒服了,到最后明薪稍微一扭或者小嘴一瘪,他就知道她想要嘛了。
爹娘一直觉得自从养了这个丫,明河虽然有
神
了,但不咋搭理
,就天天低
哄着
娃玩,就连上路让他将
娃背在身后更省力都不行,便要抱在胸前,盯着看才放心。
爹娘也没法子,也没力气和他争,就随着他去了。
明河倒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只要每次低下看见明薪不哭不闹,就那么乖乖的睁着圆润眼睛看着他时,都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稳。
很多年后,他对童年的事记得不多,唯独关于明薪的全部,随着年月增长越来越清晰,他会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熟睡的明薪,去回忆她婴孩时的样子,再一次感叹怎么从那幺小小一团长得这么大了。
明薪会叫哥哥那天,他正在蹲着砸火,怕伤到她便将她从怀里解开放到宽敞平缓的地上,眼神余光也一直在关注着,半大的小娃娃最容易爬。
手底下动作不停,却突然停下来,他全身上下都紧张的定住,手上的石都不敢砸出声,怕吓到明薪。
余光里,明薪小手撑在地上,笨拙地向上撅起小,颤颤悠悠的直起身子,藕节般地小腿稳稳的撑住小身体,下
还留有吐
水泡泡的水痕。
小脚丫踏出第一步时,她的身体猛然前倾啪地一声摔在铺上布料的地上,明河急得差点冲上去扶住,但他却看见明薪没哭没叫,乐呵呵得重新撑着地站起来。
仿佛空气中有一根线牵引着她,明薪一步比一步稳朝他这边走来,那小小的,温热的手朝他伸来。
明河立刻扔掉手里的东西去扶,明薪软软的小手落他的掌心。
她瞧明河在看她,便对着他笑,小嘴一张便是明河这些时魂牵梦萦的一句话:“果果!”
那一瞬间,明河将她抱怀中,热泪不可抑制的流出,滴落在明薪脸上,他几乎是哭的满脸通红,一声一声的心话说不出
,只能化作她的小名:“乖乖,乖乖啊,我的乖乖…”
这句哥哥成了他这辈子的最重要的身份。
这句哥哥,他只要听见了,就要回看看是不是乖乖在叫他。
自从明薪会走路了,明河经常牵扶着她的小手,哄着她多走几步,每多走一步都亲亲她的脸蛋夸上几句厉害。
灾祸不断,没能知道何时才会结束,也不知他们能不能等到。
他不想让明薪同他们过得一样苦,就想努力让她更快乐点。
就算是越往南迁,吃食也不够,肚子依然饿的直打鼓。
他再次见到了易子而食。
有一对夫妻带着个还未睁眼的小娃娃,来到了他们面前,连与明河的眼神都没对视过,直接找了他爹娘说话。
明河不是傻子,见过那么多惨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死死抱着明薪,仿佛又回到那个砍掉二叔手指的夜晚,全是充满食欲的眼神,窥伺着他的明薪。
他激得怒意汹涌失去理智,几乎是下一刻就拔出了腰间的刀站在门前。
刀把硌得他的手掌生疼,就那么站在门,像只随时准备袭击的呲牙狼崽。
直到那对夫妻失望的抱着孩子走了,明河赶忙去看爹娘,只见爹不说话,娘也反常得扭不与他对视,他一下便急了,紧绷的神经彻底崩开:“爹!娘!你们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