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轻笑了声。
他越是凛然不可侵,她越是想撕碎他的体面。
“给谢大搬个椅子。”她指使匍匐在脚边的男
。
“不需要。”谢雪谏冷冷拒绝。
甲胄摩擦的细碎声响戛然而止,男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神惶恐地在公主与谢雪谏之间逡巡。然而,没有公主的指令,他还是把铺着锦缎软垫的椅子搬过来了。
萧韫宁从容地坐了上去,身体慵懒后靠,陷在柔软的锦缎里。
谢雪谏屹立于她旁侧,双眼默闭,隔绝一切他认为的、污浊的光景。目不妄视,非礼勿听,这刻在骨子里的训诫,如同壁垒,成了他坚实的底气。
那一身绯色官袍,更衬得他身姿清俊卓绝,宛若一柄出鞘的寒玉长剑,孤高凛冽,不容亵渎,每一寸骨骼都透着宁折不弯的硬气。只是——紧抿的唇,已然失了血色,苍白如雪。而在他眉骨至颧骨之间,却反常地沁出一片薄红,那是从皮肤之下渗出来的,难以掩盖,无法抑制,如同他额的细汗。
“你很紧张?”
毒蛇吐信般的声音,轻飘飘地穿透耳膜,谢雪谏紧闭的双眼不可遏制地颤了下,壁垒似乎漏
了风,吹得心摇
。
喉结艰难滚动,就在他酝酿好自己的坦时,一道畏缩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打
死寂。
“卑职、卑职第一次侍奉公主……”
是那个匍匐在地的男。
他的额死死抵住地面,仿佛要将自己卑微地揉进地缝里。见识到公主的威仪手段,他害怕了。
怕自己一个眼神不对,一个字说错了,甚至一个指尖的颤抖,都会惹来杀身之祸。尤其谢大还在场,那位清正严明的君子谏臣,他的一举一动都将被无限放大。
萧韫宁微微俯身,慢悠悠的语气,如同逗弄一只被囚在笼中的、徒劳挣扎的鸟雀。
“你……”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不敢看?”
谢雪谏喉咙一紧,仿佛被无形的手猝然扼住。
“你若不敢,”萧韫宁顿了顿,云淡风轻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当如何侍奉本宫?”
男惶恐抬
,视线仍低垂着,“卑职定会好好侍奉公主……”
她,不是与自己对话,只是和男调
……调
……
壁垒的缝隙,似绽开蛛网状裂纹。谢雪谏的心跳骤急。
决不能!
他强行抽离思绪,假设自己身处政事堂,在处理繁杂琐碎的公务——过问官员考课升迁,审核不实奏章,弹劾吏部侍郎……
他死死攥着思绪的碎片,如同拯救快要熄灭的火焰。
他要负责监督皇权、纠察百官、维护朝纲、减少决策失误,责任沉重,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理智。
然而——眉不由自主地皱起,拧出一道
壑。下颌线条紧绷,笔挺的身姿渐渐僵直,这一切,他自己竟浑然未觉。
萧韫宁仍是优游自适,“过来。”
明明不是唤他!
可那两个字落下的瞬间,谢雪谏却不可遏制地倒吸一气,背脊窜过酥麻凉意。
“本宫想看看,你是如何好好侍奉……”萧韫宁兴味盎然。
谢雪谏不断默念“克己复礼,循道不违”,在脑海极力拉回那些快要飘走的、公务上的思绪碎片,可却越来越,什么都抓不住。
他只能克制。
克制到手背的青筋蜿蜒突起,恰巧落到萧韫宁炙热的余光里。
那绷着劲的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
第六章 反抗
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投死水潭的一颗石子,涟漪尚未漾开,便已
被彻底吞噬,不复存在。
对萧韫宁来说,这再正常不过。
当粗粝的指腹,战战兢兢地覆上她的身体时,她只有最原始的、单调的生理震颤。lt#xsdz?com?com
可若是那双手呢?
那双手曾执笔如刀,写过关乎国事的谏书;曾于朝堂之上,凛然指斥政令之失;此刻,却只能紧握成拳,压抑着愤怒的、不安的屈辱。
若这双手,带着被迫的力道,抚上她的肌肤……
先是冰凉的、带着抗拒的触碰,继而,是带着屈辱烙印的、缓慢而沉重的摩挲……
最终——
那清冷如玉的指尖,不容抗拒地滑欲望沼泽,被湿黏的暖流缠绕、包裹、吞噬,似凌迟般,煎熬着他清正自持的灵魂。
那份宁折不弯的硬气,是否会在窒息般的沉沦中渐渐碎裂?
这念带来的隐秘颤栗,远比脚下那卑微的侍奉,更让她,
难自禁。
烛火跳动,隔着绢罩晕开昏黄光影,雾蒙蒙,烟缭绕,蒸腾起一片湿的热。空气多了一丝黏腻甜香,直勾勾地钻进谢雪谏的鼻腔里,竟令他生出一种奇异的眩晕与燥热。
四野昏瞑,唯有水声汩汩,不知源流,亦不知归处。
他闭着双眼,其余感官却被这湿黏的暖昧得异常敏锐。那浊重的喘息像幽暗水底的藻,悄然滋生,缠绕着他的理智向下沉坠。
他仿佛堕一片虚空幻境,眼前浓雾弥漫,神思昏聩。恍恍惚惚间,一座随风轻摇的桥若隐若现,他的双脚不由自主地被牵引过去,轻飘飘地,晃悠悠地,踏着湿滑桥面,游向未知。
一点灯火在浓雾里幽幽浮出,影影绰绰地映出昏蒙廓。
是一双旖旎影,一个跪着,一个坐着,却重迭到了一起,说不出的销魂蚀骨。
指腹寻得幽壁的奇妙一处,在那里屈曲拨弄。敏感的蒂珠也被抚揉得颤栗不已,双重撩拨下。如登云端,舒爽的酥麻自脊柱窜起,如细密涟漪般扩散全身,直抵充盈的顶点。
浑身震颤,迎来舒爽的
。
视野忽地清晰,谢雪谏定睛看去,跪在地上的男……竟是他自己!
足下猛地一空,直坠无边孽海。
一声短促而压抑的闷哼不受控制地从喉间溢出,带着痛苦的颤音。
喘息不约而同地泄了出来,织在湿热的空气里。
萧韫宁感到久违的、极其享受的快乐,尤其当那高傲的颅垂落之际。
暖阁里分明是三个,此刻,却恍如二
天地。
一滴晶莹而又湿黏的汗,从眉骨间滚落至鼻尖。
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坠落地面,形成无法挽回的、罪恶的水渍。
巨大的、灭顶的耻辱感如同倾盆而下的冷雨,瞬间淹没了那短暂的、失控的灼热。
谢雪谏如芒刺背,无地自容。
“公主……还、还继续吗?”男声音发颤。
萧韫宁漫不经心理了理衣衫,“没教过你规矩?”
男僵住了。
金樊阁的
等规矩,便是服用一种特殊的、对身体伤害极大的汤药——避子药,需终身服用。哪怕一辈子见不到公主,哪怕公主一辈子都用不到那物事,亦不得停服。
“任是谁,都一样。”萧韫宁神色闲适,唇角勾起一抹轻笑,“连谢大也不例外。”
平静的语气像在谈论一株花的枯荣,可落在谢雪谏耳中,似利刃穿心。羞愤如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