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需要养伤,你这里是负累,会影响他疗伤。”
微微停顿,也哄她,“放心吧,两天后他要是不去找你,我就将他拎到你面前。”
如果一个的信誉满分是一百分,那在明尘的心中,大师兄信誉至少一万分。
更何况大师兄说,她在这待着是负累。
他还说阿玥要是爽约,他会将阿玥拎到她的面前。
“那好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但明尘还是乖乖听话,起身一步三回地离开。
他就躺在床上用目光送着她,明尘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藏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绪。
明尘双脚刚跨出房门,温宴就不爽地将门关上,然后默默地跟在明尘的身后。
明尘没有立即离开无泪城,离开王府后沿着路就走到主道,这才发觉无泪城又恢复正常,繁华的街道两旁贩夫走卒忙忙碌碌。
靠近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小贩就热的招呼她,“姑娘要不要来看看,新款的华胜步摇,王府小姐戴的东西,姑娘生得艳丽,戴着可好看了。”
无论是自然的言行举止还是熟悉的揽客姿势,抑或是眼中对生意谈成的殷切期盼,都跟鲜活的生命没有两样。
可她刚来的时候,这座城还是个废墟,里面毫无生命的气息。
他有多北境,才会在重伤时仍旧分出
神力,撑着这座置身横于三界缝隙中的孤城?
他说,这里叫无泪城,没有眼泪只有欢笑的地方……
向着远方望去,看到几个巡城将士领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往大营的方向而去。
乞丐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和一个糖葫芦,走路的姿势蹦蹦跳跳,满眼都是对重获新生的期待。
看,这座城里就连乞丐都那么的开心。
温宴默默跟在明尘身后,将明尘的神变化尽收眼底。
心疼得厉害,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这么伤怀过。
忍不住开哄她,“自古以来,生老病死……”
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大师兄,北境被屠城跟我的前世有关系吗?他变成那样怎么回事?你说他不会死,又是怎么回事?”
那被他掳到无泪城,他曾说过他不生不灭,不死不消。
“就算有
关系那又怎么样?前尘事前尘了,我不认为转世之后的须得为前世犯得错买单。”温宴不可置否,安慰道,“更何况,他都跟你说算了。”
他说算了,就能算吗?
“所以,真的跟我有关系……”明尘转身看向温宴,不容回避地问,“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执拗地想知道,温宴也没办法再瞒下去,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拖出,“我知道的也不太详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都身死快百年了。我只知道,你前世将他肢解分尸,尸首抛于山川湖泊间,用古老的阵法封禁抹杀了他命格。他没有命格,遁于三界五行之外无从查找,自然就不生不灭不死不消。”
第60章 “卫景行!你不守信用别拖我下水!”
听着温宴的话,明尘的脑袋一瞬间嗡鸣不止,耳边宛若磁带卡壳地回着那句:“你前世将他肢解分尸,尸首抛于山川湖泊间,用古老的阵法封禁抹杀了他命格。”
整个都呆了,呆到就连眼泪什么时候掉落全然不知,心脏刀绞般的痛,血淋淋的。
“都说了是前世。”温宴吓了一跳,抬手轻敲明尘脑门,故作轻松地安抚她,“你前世做的也不光只是坏事,至少他没有命格就不会死。就像现在,哪怕伤到魂飞魄散也能重新聚拢魂魄。也是因为他不在三界不五行修为才能提升得那么快,你看他才当了两千年鬼,修为就比我这个三千多岁的老黄瓜高了。”
伸手将明尘揽怀中,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哄道,“要是觉得愧疚,往后余生多多弥补就是。沉溺于往事只会让两个
都痛苦,他都愿意放下,你又何必往下沉沦?开开心心在一起不好吗?”
虽然大师兄说得有道理,可是……
明尘的心里依然堵得慌,
如果大师兄说得都是对的,一个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原谅肢解分尸禁锢抹杀他的
?
明尘没有答案,也想象不出答案,于是便不再言语。
向来顽劣淘气的,从未有过的安静。
温宴知道此刻多说也无济于事,得她自己消化才行。
法术一运,将她传送回玄灵观她所住的袇房门,离去前还不忘揉着她的脑袋安抚,“先回去乖乖睡一觉,你心
好他心
才会好,两天后他来见你,总不能让他看到你沮丧自责的样子。那样岂不是害了他?来,笑一个。”
“我知道了大师兄……”
她明明很难过,却还是依着温宴挤出笑容。
温
宴捧着明尘的脸,拉长语调感慨,“小哭包,笑得真难看。”
“难看你还让我笑,不理你了,哼!”
明尘强忍泪水故作赌气,转身背对着温宴。
她需要安静,温宴没有逗留,银光一闪已离去。
他走后很久很久明尘都没有回,只是默默地抱紧胳膊。秋季昼夜温差好大,山里的晚上好冷好冷。
她只是吹个晚风就那么冷,那被肢解分尸,抛在山川湖泊几千年的他呢?
若是没猜错,他之所有会炸是因为被分过尸吧?
那么,她前世到底将他分了多少块,他才会炸得那么碎?
一想到他支离碎的模样,明尘的心里就疼得厉害。
强行压住,大师兄说,阿玥好不容易选择放下,她要是这个模样会害了阿玥……
可是可是……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若无其事地再次出现在阿玥的面前?
毫无办法的明尘叹息一声,转身坐在小院外的石阶上,默默地承受着山间寒冷的侵蚀,感受着他躺在山川湖泊间的滋味。
真的,好冷好冷啊……
她都快被冻死了……
不知吹了多久的冷风,脚步声突然在幽夜里响起。明尘缓缓抬望去,身穿素色道袍的师父穿过黑暗而来,一步步地走到她身边。
看到师父的瞬间眼泪就失了控,大颗大颗滚落腮边,鼻都哭红了。
更愧疚更自责。
她不但伤了阿玥,也伤了师父,在无泪城的时候,师父那么伤心的离开……
明尘的眼泪,广元子看见了,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弯下腰坐在她的身旁,抬起的手放在她的脑门上摸了摸。
就像很多年前安抚怕黑而哭闹不止的孩子,也像两千多年前江上星安抚打不过鬣狗而受伤的小狐狸。
眼泪彻底失控,明尘哽咽着趴广元子的膝盖,呜咽声穿透黑夜传
耳膜,听得好心疼好心疼。
广元子还是没有说话,沉默的将明尘的脑袋揽膝盖大腿间,大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
发,时不时地落在她的后背拍打两下,安抚的动作好温柔好温柔。
可他明明就该骂她的……
温宴刚运用法术传回无泪城,就看到玥无归从王府走出。无语极了,张嘴就骂他,“你有事没事?吓她做什么?你明知道那是她前世的事!”
玥无归并没有搭理温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