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于澈握得极紧。
像溺水的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紧紧抓着这份刚刚得到的微弱安全感,甚至无意识地用拇指蹭了蹭她的手背,像一个寻求安慰的孩子,眼神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恐和依赖,望向她,仿佛在祈求她不要放开。
孟凝所有的动作停滞了,她僵硬的坐了回去。
飞机最终平稳降落在机场。
一路僵持的况以孟凝麻木的忍耐和于澈逐渐安心后的沉睡告终,当于澈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孟凝的手时,像是被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脸颊迅速涨红,眼神里满是做错事般的惊慌和无措,低着
不敢看她。
孟凝面无表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僵硬的手指,什么都没说。
回去的车内气氛沉默得令压抑,于澈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孩子,脸贴在车窗上,好奇又怯生生地看着窗外
飞速掠过的繁华街景和高楼大厦,这里与他过去生活的那个闭塞落后的村庄完全是两个世界。
车子最终驶一个安保极其严格的别墅区,停在一栋现代极简风格的独栋别墅前。
孟凝用指纹解锁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于澈则站在门光可鉴
的大理石地砖上,犹豫着不敢踏足,仿佛怕自己沾着尘土的鞋底会弄脏了这片一尘不染的空间。
“进来吧,不用换鞋。”孟凝的声音有些冷淡。
于澈这才小心翼翼地迈进门。
挑高的客厅是以黑白灰为主色调,巨大的吊灯像一件冰冷的艺术品,的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一丝不苟,找不到任何多余的装饰或生活的琐碎痕迹。
跟他记忆中那个堆满农具、弥漫着牲畜气味的家,截然不同。
看着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样子,孟凝吸一
气,像个没有感
的房产中介,开始例行公事般地介绍:
“这是客厅,那边是餐厅,”她指了指方向,“厨房在那里,冰箱里有吃的喝的,你自己需要可以拿。楼上……”
她走上旋转楼梯,于澈赶紧跟上。
“这间是书房,我平时工作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去。”
“这间是健身房。”
“这间是影音室。”
最后,她停在走廊尽的一间客房门
,推开房门:“这间是你的卧室,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床单被褥都是新的,洗漱用品在浴室柜里,你自己看看缺什么再说。”
第3章 他硬了
房间很大,床铺整洁,光线充足。
于澈站在门,看着这个属于他却又与他格格不
的空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茫然,他偷偷瞥了一眼主卧室紧闭的房门,又飞快地低下
,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谭如秋不是说过,要他……好好“伺候”孟小姐吗?为什么……他不是应该和孟小姐住一个房间吗?
他不懂,但他不敢问。
孟凝没注意到他细微的绪变化,转身下楼:“旅途劳累,休息一会儿。”
于澈乖乖点,跟着她回到楼下客厅。
孟凝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台崭新的手机,递给他:“这个给你,已经办好了卡,里面存了我的号码,我教你用最基本的,”她打开手机,点开微信图标,极其简单地演示了一下如何添加联系和发送信息,“我把你养父母的微信推给你,你有什么事……可以跟他们联系。”
“不要!”于澈突然脱而出。
孟凝动作一顿,惊讶地抬眼看他。
于澈似乎也被自己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到了,声音又变得细若蚊蚋:“不……不用了……谢谢孟小姐。”
孟凝放下手机,“为什么?你不想知道他们……和你弟弟的况?”
于澈抿唇手指用力地抠着沙发边缘。
孟凝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于澈才极其缓慢地抬起,眼睛微微发红,声音带着哽咽:“他们……不喜欢我。从来都不喜欢。”
孟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有些夫妻没有孩子就会领养一个孩子,传闻养子会带出一个亲生的孩子,可是大部分养父母有了亲生孩子就会忽略养子,于澈应该就是这种况。
他那双漂亮眼睛里盛满了被遗弃的悲伤和委屈,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为什么?”
于澈的眼泪终于蓄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划过他苍白的脸颊,断断续续地说:“小时候他们带弟弟去外公家……吃酒席……没带我,把我一个锁在家里……后来我发烧了……很烫很难受,喊
……没
应,后来是邻居
听到我哭……才……才找
撞开门……”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他说不下去了,晶莹的泪珠不断滴落在他粗糙的裤子上,洇开色的痕迹。
因为至亲的疏忽和冷漠,硬生生将一个正常的孩子变成这样。
同病相怜的触动让孟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于澈湿润滚烫的脸颊,动作有些僵硬地,试图替他擦去那不断涌出的泪水。
就在她的指尖碰到他皮肤的下一秒——
于澈主动地将自己的脸依恋地贴上她微凉的掌心,甚至无意识地偏过,让自己的脸颊更
地埋
她的掌心,像一只寻求主
抚摸和安慰的脆弱小兽。
贴着她掌心的脸是那样滚烫,泪水是那样灼,不设防的依赖和脆弱,与她过往认知里那些肮脏龌龊的男
形象截然不同。
孟凝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抽离不是,继续放着也不是。
于澈温顺地蹭着她的掌心,湿润的睫毛扫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这时,门铃清脆地响了起来。
孟凝立刻收回,动作快得带起一丝微风,整理了一下并不凌的衣角,脸上迅速恢复了平
里的清冷。
失去了依托,于澈脸愣了一下,红着眼
眶,有些茫然无措。
预约的保姆准时前来准备晚餐,手里还提着好几个印着奢侈品的购物袋。
“孟小姐,这是您吩咐准备的衣物,按您说的尺码买的,都是当季的秋装。”保姆恭敬地将袋子递过来。
孟凝接过袋子,点了点:“辛苦了。晚餐清淡些就好。”
保姆应声去了厨房。
“给你买了几件衣服,过来试试合不合身,”孟凝拿起几个袋子,示意他跟上,“去你房间试吧。”
再次回到那间客房,孟凝将袋子放在床上,拿出其中一件浅灰色的羊绒毛衣,她打量了一下于澈的身形,他穿着之前那身廉价不合体的衣服,依然能看出肩宽腿长的框架。
于澈拘谨地站在房间中央的任由她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将他出色的五官勾勒得更加分明,纯净又脆弱的美感,在这种环境下具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孟凝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忽然开:“把上衣脱了。”
于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红又涌了上来,只是眼中确是与害羞格格不
的紧张慌
。
“脱了,”孟凝重复道,语气没什么温度,她的目光直白而冷静,像是在审视一幅有待估价的画作,“我看看你具体的身材尺码,冬装才好买。”
她的目光落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