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她!几岁了?成年了么?
“先生您好!”我正瞅着小孩发呆,她已经跑到我的面前,一边喘息着,一边和颜悦色地唤道:“先生您好,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你怎么才吃饭啊?”小厮瞟了一眼小孩,
孩答道:“我方才接待了一个客
,所以没顾得上吃饭,把客
送走了,我便下楼打饭去了!”
“好啦,”小厮示意我和孩都进房间里去:“细妹子,这位是新来的客
,你一定要服务好哟,如果客
在留言簿里写上不满意,老板可要扣你的工钱哦!”然后,小厮死锁了房门,被唤做“细妹子”的小
孩将餐盘放在床
柜上,以恳求的
吻道:“先生,您先坐一会,等我吃完饭再为您服务,您放心,时间不长,五分钟就可以吃完了。并且,我会多给您做一会的,一定把耽误的时间,加倍地补偿回来!”说完,细妹子坐到床铺上,掰开竹筷子,忙不迭地往嘴里拨拉着米饭。我低声言道:“慢点吃,我不着忙!小姐,”我悄声问道:“你多大了?”
“呵呵,”细妹子一
边咀嚼着,一边反问我道:“先生,您是让我撒谎,还是说实话呢?”
“当然要说实话了,你多大了?快快如实的告诉我!”
“十六!”细妹子一边继续往嘴里拨拉着米饭,一边答道,我摇了摇:“不对,你在跟我撒谎,瞅你这身子骨以及说话的声音,你应该还处在童年期!小姑娘,小小年纪,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啊,你的身体还没长成,将来落下一身疾病,可怎么办啊,一辈子都毁掉了!你到底几岁了?快告诉我!”
“我,我,”细妹子方才还是一脸的灿烂,听罢我的话,立刻晴转多云了,难过地放下筷子:“先生,我,我,今年十三岁,立冬后就十四岁了,我,我,做这个,完全是,是,被给骗进来的,我不做,他们就打我,不给我饭吃,……”
“十三岁,”我瞪大了眼睛:“这个年龄,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坐在教室里,捧着课本读书、学习!”
“读书,学习!”细妹子重复着我的话,悲切地言道:“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读书啊,如果不是为了读书,我也不会离家出走的,更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天天做着恶心的事
!”
“家里穷,你可以申请救济啊,”我突然想起电视里、报纸上,长篇累牍的报导说:政府如何如何关心农民,不仅减轻农民的负担,对赤贫的农民,还给以相应的救济,于是,便劝说细妹子向学校提出申请:减免学杂费!
“不成啊,”细妹子的讲述更是让我惊讶不已:“我们那里家家都穷啊,还有比我家更穷的呢,申请免费的同学都排成了队,按照年均最低收二百元的标准计算,许多同学还不够免费的资格呢,我就是不够免费资格里面的一个啊!”
“啊,”我禁不住地嚷嚷道:“一年仅仅有二百元的收?这能活命么?”
“这要看在哪个地方,”细妹子咽了一米饭,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在这里当然不够了,客
打个双飞就二百好几了,而在我的家里,二百元不仅要穿衣吃饭,还得看病上学,走来往也要用钱,所以,家里总是没钱!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老师天天催我
学费,我便天天向爸爸要。可是爸爸拿不出钱来,我要的急了,爸爸就跟我嚷;老师见我迟迟不
,便数落我,唉,我真是,真是,先生,有一句话应该怎么说来着:就是一个
两
受气的意思?”
“王八掉进灶炕里?”我想了想,觉得不太贴切,又言道:“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
“呵呵,大概就是这个
意思吧,”细妹子喜色微露,瞬间又沉起小脸来:“唉,算了,不提这些了,一想起来就没
绪了,心
不好,就招待不好客
,招待不好客
,老板就扣我工钱,本来就赚不了几个钱,再七扣八扣了,我不白
了,……”细妹子一边嘟哝着,一边将空餐盘放在床
柜的下面。然后,拉开一个抽屉,拽出一个陈旧的、印着红五星的军用背包,我看在眼里,那份感觉,即好笑又惨然。只见细妹子打开军用背包,将按摩需要使用的所谓“备品”一一掏出来,摆放在床
柜上,然后,正欲将书包放回到抽屉里,我一边抢了过来:“这是你上学的书包吧?唉,这里面,应该装书本才对啊,可是,”我手指着床
柜上的“备品”道:“你瞅瞅,你瞅瞅你,都往书包里面装了些什么
七八糟的玩意啊!”
“那又能怎么办啊!”细妹子握着一张湿巾坐在我的身旁:“学费不上,又不愿意看老师的白眼,我也不想难为爸爸,一旦把他
疯了,寻了短见,弟弟妹妹们可怎么办,谁来养活啊。于是,我只好跟着几个与我一样
不起学费的同学,从家里出来后,没有去学校,而是背着书包去了县城,我们想在县城打几天工,挣够了学费后,再回到学校去。可是,一到了县城,我们就懵了,县城里面楼房多得如火柴盒一样,一栋紧邻着一栋,马路密的好似蜘蛛网,也分不出个
绪来,汽车横冲直撞,吓得我都不敢过马路,行
就像
水似的,夹里着我们,四处游
,也没有个目标,也辩不出个东南西北来。本来在家里想地好好的,可是,真正到了饭店门前,我们却迈不动步了,谁也不敢挺身上前,问老板需要不需要服务员!来,先生,”细妹子一边讲述着,一边解开我浴衣的带子,我慌忙制止,手掌死死地按住浴衣:“不,我不做了,”细妹子一脸茫然地望着我:“先生,不做了,你来这里做甚啊?”
“嫖娼有过,但无罪,可是嫖童,可是犯法的事
,我不想犯法,更不想死后下地狱,……”
“先生,您的心肠真好!”细妹子将湿巾放到一旁:“先生,您真好,您能帮帮我么?”
“我怎么帮你?把你领走?”
“不,”细妹子摇摇:“您领不走的,到了这里,谁也走不脱的,前几天,有一个男
来这里找他的闺
,结果,不但没领走,还被
打了一顿,都闹到派出所去了,可是,至今也没有一个结果,也不知道派出所是怎样处理的!先生,您是个好心
,您虽然不能把我领走,却可以帮我给家里捎个信,告诉我爸爸,我在这里呢!”
“好啊,
”我爽快地答道:“这个忙我能够帮得上!你家在哪啊?”
“我也说不太清楚,我,我,是,是,在郴州,”细妹子挠着小脑袋瓜,吱唔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准确的地址来。我苦涩地咧了咧嘴:“你连个准确的地址都没有,我如何才能把信捎得到啊?”
“嗨,有了,”细妹子眼前油然一亮:“先生,您坐火车时,如果路过郴州,您一定会看见,在郴州站的站台上,总有一群拾荒的孩子,有男孩子,也有孩子,我认识他们,都是从家乡里流
出来的,我离开家后,找不到工作,同学们有的返回家了,有的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我,则流
到了火车站,加
了拾荒者的行列,……”
豁豁,好个不平凡的小姑娘,年龄不大,经历还是蛮丰富的!听着细妹子的讲述,我的眼前油然浮出这样的景像:列车嗷嗷怪叫着,一路冲进站台,在郴州小站作短暂的停留,霎时,一群衣烂衫、蓬
垢面的未成年男
孩子,或是拎着脏兮兮的帆布
袋,或是背着皱
的塑料袋子,一路嚷嚷着,向火车蜂涌而来。
“滚……”站立在车门的列车员严厉地将其拒之门外,男
孩子们无奈,纷纷涌向车窗,向乘客伸出黑乎乎的小手,一双双混沌的眼睛放
着乞求之光。富有同
心的乘客们,将手中喝完的饮料瓶递出车外,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