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看着惠芳,眼神里,是那种不加掩饰的、纯粹的真诚和鼓励。
“俺看出来了,你是个好。好
,就该有好报。老天爷不开眼,咱就自己睁开眼,把路看清了,好好走下去。”
这番话,说得又糙又直,没什么大道理。可听在惠芳的耳朵里,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打动她的心。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他明明自己也过得那么苦,却还在尽心尽力地,想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
她感觉,自己那颗已经冰封了许久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悄悄地融化了一角。
“……谢谢你,二狗兄弟。” 她由衷地说道。
“客气啥。” 二狗憨厚一笑,“以后,有啥事,你就言语。只要我李二狗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这句话,他说得斩钉截-铁,充满了力量。惠芳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是这么的有魅力。
说话间,两已经走到了隔壁的张家屯。
惠芳的家,在村子最东,一个
旧的小院子。
两刚一进院,就看见一个
发花白的老大爷,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门
的石
上,胳膊上,还缠着一圈渗着血迹的白布。
另一个老大娘,则在旁边,唉声叹气地抹着眼泪。
正是惠芳的爹娘,张老实夫。
“爹,娘!” 惠芳一看见二老,眼圈又红了。
“哎呦!我的闺啊!你跑哪儿去了!可把娘给急死了!” 惠芳娘一看见她,就哭着扑了上来。
张老实也赶紧站起身,可当他看到儿脸上那更添的新伤,和身后跟着的二狗这个陌生男
时,他又惊又怒,又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是……”
“爹,娘,这是狗子湾的李二狗兄弟。是……是他救了我。” 惠芳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张老实夫一听,赶紧就要给二狗道谢。二狗连忙摆手,说使不得。
他看着老两那愁眉不展、一脸绝望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
他知道,光把惠芳姐送回来,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那个畜生,肯定还会再来闹事。
果然,惠芳娘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的苦命闺啊……那个畜生……那个畜生说了,后天……后天他还要来!要是再拿不出钱,他……他就要把咱家这屋子都给点了啊!这可咋办啊!”
二狗听了这话,心里的
火,“噌”地一下就又窜了上来!
他知道,这事儿,他必须得管!可就像兰姐说的,这是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
,凭啥管?管多了,没准儿还得惹上一身骚。
就在这时,二狗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了刚才在卫生所,兰姐跟惠芳“攀亲戚”的那一幕。
他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就冒了出来。
他上前一步,脸上瞬间就堆满了热而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冲着张老实夫
,就喊了一声:
“哎呀!老舅!舅妈!可算找着你们了!”
这一声“老舅”,直接就把张老实夫和惠芳,全都给喊懵了。
“你……你这后生,你喊谁呢?” 张老实一脸迷惑。
“喊你啊,老舅!” 二狗演得那叫一个真,他一拍大腿,说道,“你……你是不是叫张老实?你是不是有个亲姐,叫张桂芬,嫁到了山那的赵家沟?”
张老实愣愣地点了点:“是啊……那是我大姐。你咋知道?”
“那不就对了吗!” 二狗笑得更灿烂了,“我爹,就是李富贵!我,就是赵家沟的!按辈分算,我
,得管你大姐叫姑!我爹,就得管你叫舅!那我……我不就得管你叫老舅吗!”
他这番话,七拐八拐,把那点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关系,说得跟亲爷俩似的。
张老实夫俩,都是老实
的农村
,脑子哪有他转得快。
被他这么一通绕,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虽然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这……这么说……咱……咱还真是亲戚?”
“那可不咋地!” 二狗顺杆就往上爬,他把手里的书往惠芳手里一塞,然后亲热地,就扶住了张老实的胳膊。
“老舅,你看看,这不巧了吗这不是!我刚才在地里,就瞅着我这表姐眼熟,一问,果真是自家!” 他说得那叫一个
真意切,“我爹临走前还嘱咐我,让我有空多来瞅瞅你们呢!这不,今儿个就碰上了!”
老两被他这番话说得,信了七八分。毕竟,在这农村,多一门亲戚,不是啥坏事。
二狗看火候差不多了,心里暗喜。他知道,有了这层“亲戚”关系,他接下来要的事儿,就名正言顺了!
他拍了拍张老实的肩膀,眼神,瞬间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老舅,舅妈,你们放心!”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表姐这事儿,就是咱自家的事儿!
我这当外甥的,不能看着不管!”
他看着老两,用一种不容置疑的
气,许下了承诺:
“你们甭怕!后天是吧?行!后天,我过来!我倒要看看,那个畜生,他敢在我李二狗面前,动我老舅家一根手指!”
说完,他不再多留,冲着还处在震惊和迷惑中的惠芳和她爹娘,拱了拱手。
“老舅,舅妈,表姐,你们等我信儿!我先回去了!”
然后,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带着一身的怒火和计划,回家去了。
他要好好合计合计,两天后,该怎么炮制那个不知死活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