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翻开:辰时早膳、巳时院中小憩、午前与总管听取府内阅报、午膳后去后园赏花、酉时前沐浴……
这样的生活,看似闲适至极,但密密麻麻的细节中夹杂着几行极让乐安皮发麻的字——
“未时后宫苑清谈,择男侍共坐。”
“戌时暖阁夜饮,命侍郎侍卧。”
她眉心微跳,阖上册子,笑:“……这是以前我定的?”
“是。”总管语气不变,彷佛这一切再正常不过。
乐安咽
了咽水,心里暗骂:这哪是正常生活,分明就是
复一
的荒唐剧本。
午前,总管带她巡视府中。走到西厢,便是暗卫营所在。
墨玄正在场中训练,黑衣劲装,动作凌厉,刀光在光下寒气
。听到脚步声,他停下,转身行礼,动作简洁到没有一丝多余。
“参见公主。”他低垂着眼,声音沉稳却疏远,像一堵隔绝气息的墙。
乐安心有些闷,自那天院中短暂的对话后,他便这样,恭谨得挑不出错,但不再与她有任何多余目光的
会。
总管在一旁恭声介绍:“暗卫营共三十二,皆由墨统领亲自训练,另全府侍卫也归他节制。”
乐安听着,视线忍不住落在墨玄背上那条还未褪去的鞭痕。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只是关注下属伤势,却偏偏在她脑海里,窜出原主曾以指尖沿着那伤痕滑过的触感。
她猛地移开视线,假装去看旁边的兵器架。
墨玄似乎察觉到什么,眉峰微动,但终究什么都没问。
午膳时,乐安在暖阁用餐。
菜色致,但她刚动了两筷子,案
的酒壶便被
悄悄换成了茶。\www.ltx_sdz.xyz
抬眼一看,是墨玄,他面色如常,彷佛只是例行公事。
“你怎么……”她刚要开。
“公主伤未愈,饮酒伤身。”语气平淡得不带任何绪,可那种熟门熟路的细心,却让她意识到,他虽疏远,却仍旧默默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夜,总管再度进殿,恭声道:“启禀公主,今
值夜侍的三位已在外候命。是照旧……还是?”
“夜侍?”乐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总管语气不急不缓,“照旧,三位共侍,两位暖榻,一位沐浴前奉香膏,为您松肌。”
她脑中轰地一声炸开,肢体记忆又涌了上来:原主斜倚在榻上,唇边带笑,任由两名俊美的侍郎替她揉肩、轻抚手臂,甚至低声耳语……
虽然记忆里并没有更进一步的画面,但那氛围已足够让她耳根发烫。
乐安吸一
气,咬牙道:“免了,今晚不必。”
总管愣了片刻,垂首应下。然而当她转身退下时,乐安清楚看见她眼底那抹掩不住的讶异。甚至,还有点怀疑。
那一刻,乐安才真切感受到,这座奢华无比的府邸里,每个都记得“原来的乐安公主”是怎样一个
。
而她,现在走的每一步
,都与那个形象背道而驰。
在远处暗影里,墨玄静静站着,目送她回内殿。他没有靠近,没有出声,唯有那双漆黑的眼,似乎在悄悄记下她的每一个变化。
霜花轻手扶住乐安纤细的手臂,带着她慢慢走向浴池。
水汽袅袅,香气氤氲,映在光滑的瓷砖上,宛如薄雾裹着少的身影。
乐安抬望向镜中自己,长发如墨,肌肤晶莹,眼神清澈而带着一抹陌生的灵气,心中一震,肢体之间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令她忍不住低咬下唇。
霜花熟练地为她解开衣襟,柔声道:“公主,水温已合适。”乐安被搀扶着走进去,褪下外衫时,能感觉到霜花的动作格外轻柔,像是生怕碰疼她。
温热的水浸上肌肤,她轻吸了一气,整个
都被暖意包围。
“霜花……我以前……”乐安声音低得几乎是自语,眼神闪烁,“那些男侍……都怎么陪本宫的?”
霜花微微停手,轻轻将一缕湿发拨到耳后,语气婉转:“公主,府中男侍皆循礼法侍奉,按摩、服侍皆有规矩。地址发布页)www.^ltxsdz.com……但原来公主喜细腻呵护,常令男侍于夜间以手法、
法辅助,助您舒缓疲惫。譬如……让他们脱得赤
,在您的榻上为您按腿、揉肩……还会命他们
中含着香酒,喂您。”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有时,您也会用手去抚慰他们,甚至令他们彼此亲近以取悦您……”
乐安听得耳尖一热,忍不住轻咳,“还挺……会玩啊。”
乐安愣住,心一紧,脑中竟浮现一
肢体记忆,那是一种熟悉的亲密感,原主曾经调笑式、半撩拨地与墨玄或其他男侍有过接触。
她心跳加速,肩膀微微僵硬,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贴近这熟悉的手感。
霜花见状,没有再多说。
乐安心中暗暗思忖:原主真的做过这么多荒唐事吗?
这世界的自己……竟然还带着那份“肢体记忆”,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感到暧昧。
“您以前的确喜欢这样。”霜花看她一眼,心中暗叹。如今的公主脸上带着的是纯粹的惊讶与些许害羞,而非往昔那种肆意的兴味。
乐安想了想,忽然压低声音问:“那墨玄呢?”
霜花一怔,微微侧首,“墨统领身份不同,怎会成为男侍?他……出身极低。”
乐安听得更好奇,“说说他的事。”
霜花的声音放得很轻:“他是幼时被弃于战场尸骨之间的……被路过的行
商救下,可没多久就被卖给贩子。因体质异常,力大无穷,却又不受控,被当作畜生一般丢进血腥兽斗场。”
她的眉心微蹙,“听说那时他全身是血,被野兽撕咬得皮开绽,却死死咬牙不倒下,因为一旦倒下,就会被拖去喂食野兽。”
乐安屏住呼吸,心似乎被揪住。
“后来,您幼时偶然外出时看见了他,觉得有趣……便带回宫中。”霜花顿了顿。
“少年时,他被暗卫营统领慧眼识中,格收为徒,在一次次生死任务中脱颖而出。后来接任公主府暗卫统领,武力值排行第一。”
乐安若有所思地沉默,忽然脑海里闪过一幕陌生却真切的画面,自己用手指挑起墨玄的下颌,语带笑意地靠近,那双黑眸在近距离下微微颤动,却不敢躲开。
那不是她的记忆,却像刻进了身体里的感觉。
她不自觉心一紧,原主与他,曾有过不少暧昧的肢体碰触,甚至带着半分撩拨的戏谑。
可如今,她只是多看他一眼,就觉得气氛异样得让她脸烫。
霜花看她沉默,以为她不喜墨玄,心里暗暗叹息。
替她擦身子、换上寝衣后,霜花低声道:“公主,总管那边已得了您的旨意,今晚不会安排男侍侍寝。”
乐安伸手拉过锦被,轻轻道:“嗯,不必。”
烛火映照下,她的眼底有些异样的绪在慢慢聚拢。她并不打算重蹈原主的荒唐,但关于墨玄……她有种说不清的好奇。
霜花低声道:“公主安睡吧,婢在外候着。”
乐安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墨玄赤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