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鸟后,梁聿淙放松地向后一靠,随手摘下眼镜。
门再一次被打开,闪出一道空隙,只塞进来一个。冯清清鼓起勇气,最后一次确认道:“你真的没有利用我的想法?”
第一次见他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神,眉
似皱非皱,抬起手,四指垂下向外推了推,直接道:“没有。”
“嗯。”冯清清弯起眼眸,“再见。”
*
回到教室后,冯清清明显轻松不少。黄莹以为她成功退团了,忙活着给她搜罗下一个合
适的,“烘焙、心理协会、电影,这三个好像还行,有你感兴趣的吗?”
冯清清抽出黄莹罗列了一大堆社团名字的纸,晃晃手指,“就学生会了。”
黄莹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摸了摸冯清清的额,“一定是烧还没退。LтxSba @ gmail.ㄈòМ 获取”
冯清清拉下黄莹的手,起身趴在她耳边,小声地告诉她关于学分和假条的事,得意地勾勾手指,“讨好我,我就给你也要一张。”
“我不要。”黄莹拒绝,“逃课耽误我学习。”
这话说得冯清清无法反驳,她无力瘫倒在桌上,两手耷拉在前面,“一个逃课有什么意思呀。”
“你逃课要嘛呢?”
“嗯……”冯清清的脸翻过来转过去,“逃课去吃校外新开的烤店?”
“平常吃不到吗?”
“那就去旅游。”
“一节课能旅什么游。”
“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可以提前走呀。”冯清清眨眨
眼,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你有正当理由完全可以和班主任请假,他会批的。”
冯清清再次丧气,“那请假条还能用来嘛?”
“我也不知道。”黄莹摇摇,攥住冯清清垂落桌前的手,摇了摇,“既然你目前不知道请假条的作用,你就不必为它做出让步或牺牲。”
冯清清迷茫地看向黄莹,黄莹继续说:“修学分也是,只要及格就可以,他就算给你再多也没用呀。如果没有学分和假条,你还愿意加学生会吗?”
冯清清一时没有回答,黄莹又道:“我虽然觉得戏剧社辛苦,但是却一直没有退团,是因为我真心喜欢看他们在舞台上表演。即便是做苦力,但只要待在那种氛围下,我就觉得开心。清清你呢,你究竟对什么感兴趣呢?”
冯清清心里闷闷地,半晌,摇了摇,“我真的不知道。”
见状,黄莹捧起冯清清的脸,声音一下高昂起来,“既然这样,那就从学生会开始吧!坚持一个学期,如果期间你觉得这不是你想要的,那么下学期你再申请退团。不对。”黄莹摩挲摩挲下,“得坚持一年,明年十月重新社团招新。”
黄莹的振奋鼓舞了冯清清,她眼睛里燃起莫名其妙的激火焰,“我会怀揣着积极的态度在学生会学习新事物的!”
黄莹挠挠,她的初心是想告诉清清不必受制于
,但现在……不管怎么着,积极向上就是好态度,黄莹竖起拳
,“加油!”
*
下午去社团的路上,冯清清回想着黄莹的话,脸上时不时闪过激动。趁四下无,冯清清小声地给自己打气,“加油。”
突然,身后传来噗嗤一声,邹沅从树丛后走出,抬手想摸冯清清的,“怎么老能看见你……”犯傻两个字还没出
,冯清清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邹沅怔愣了一会。
“怎么了你,碰都不给碰了。”他笑着上前,伸长双臂搂她肩膀。
又被躲过了。
冯清清咬着唇瓣,面露纠结,与其猜疑,不如当面问他。但她不知如何开。
她紧绷着身体,一副欲言难止的模样,邹沅笑了两声,两只手无措地垂落身前,“你怎么了?”
一阵沉默,邹沅摘掉脑后的卫衣帽子,指着眼角后的红肿,装可怜道:“你看,当面看是不是比照片上严重多了。”
冯清清张了张嘴,心疼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良久,邹沅试探着轻轻地拉过冯清清的手,“都鼓起来了,你摸摸。”
冯清清极力克制自己,抬至半空仍是抽出来了,咽了咽水,艰难道:“邹沅,我……”
邹沅看着被甩开的手,神微微有些恍惚,随后脸上浮现了一丝自嘲,他用不冷不热地声调说:“我又哪惹你了?对不起,我说对不起行吗。”
“不是……”冯清清话被打断。
“惹你同学要和你们道歉,被你哥打还要道歉,我怎么这么贱呢。”他用嘲讽的语气,“凭什么啊,凭什么总是我和你们道歉啊。我是不是又得的求着你,讨好你,你才肯像施舍似的跟我说几句话啊?”
冯清清和邹沅吵架次数是不少,但哪次也没有这次说话伤,她嘴唇抖了两下,努力维持声音平稳,“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行啊,你说什么不行。我跟你的狗一样,踢我两脚,还得朝你哈气。”
“你正常点,不要阳怪气。”冯清清扁了扁嘴,两只眼睛汪汪地看着他。
平常看见这眼神,邹沅又是哄又是求,现在见了却冒起一肚子的火。他紧紧地抿了抿嘴唇,直视冯清清的双眼,认真问道:“你是不是真觉得我没你不行啊?”
眼泪即将流出去的那一刻,冯清清喊出想问的话,“邹沅,你认识我是偶然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邹沅音量不减,高声反问,他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你就说,是不是。”声音轻不可闻,仿佛丧失了全部力气。
邹沅心慌了一下,咬牙承认,“是,但我……”
“我再也不要看见你,”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冯清清双手重重推开邹沅,“再也不要,你滚,你滚!”
邹沅按住胸,用力地喘了两
气,指着她的手指颤抖不已,恨得眼圈泛红,“陆清清,到时你求我,我都不会回来!”
(二十四)涂药
眼睛又酸又胀,冯清清用掌心揉了揉,吸一
气,缓缓呼出,眼眶变得
涩。她敲敲办公室的门。
“进。”梁聿淙没抬,仍坐在办公桌后,笔尖不停,“坐着等我一会儿。”
他的办公室虽然宽敞,椅子却实在不多,一共两把。一把在他底下,还有一把摆放在他左边。
冯清清握住椅子的两只把手,准备把椅子抬起,搬到办公桌对面。
“别动。”梁聿淙停下笔,侧目瞥她一眼,心中微微讶异,她两只眼睛肿得像桃,他把手搭在椅子上稳稳按住,“就坐这。”
虽然觉得奇怪,但冯清清没心询问,老实坐下了。起初,她把双手搭在膝上,正经端坐了五分钟,之后发现梁聿淙沉浸审批文件,并不把注意力放她身上。于是,挺直的脊背慢慢下塌。再过一会儿,她整个
彻底放松下来,双肘搭在桌上撑着脸,无意识地盯着某处眼神开始放空。
梁聿淙抽出被冯清清压在肘下的文件一角,放眼望去,他已经快被挤到角落。而尚不知的她,惬意地晃着桌下
迭的双脚,连带着身子晃动,胳膊肘还有倾斜的趋势。梁聿淙将左臂伸直,无声地捍卫最后一点领土。
胳膊肘触到温热物体,冯清清下意识缩了缩手,这才发现自己霸占了多大地方。她收了手臂,规矩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