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沉睡的同伴们介绍着她腹中的“乘客”。
“老赵,你看我这肚子……是不是比你上次修的那个反应炉还大?”
“刘工,你说这小东西以后会不会也喜欢捣鼓机器?”
“张姐,你说……当妈妈……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的语气从最初的生涩、带着点自嘲,渐渐变得柔和,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母的絮叨和温柔。
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那些尖锐的抗拒、冰冷的绝望、被工具化的愤怒,在这一刻似乎被一种更原始、更温暖的光晕所柔和。
她不再刻意遮掩那个巨大的孕肚,甚至微微挺着,仿佛那是她此刻最值得展示的“勋章”。
天鹅绒丝袜包裹下的双腿虽然浮肿沉重,却稳稳地支撑着她和腹中的生命。
当她走到大厅中央,环顾四周沉睡的同伴时,一种奇异的平静感涌上心。
孤独依旧,恐惧仍在,身体的痛苦丝毫没有减轻。
但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感受着腹中那有力的胎动,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期待,如同晓的微光,穿透了厚重的
霾。
她轻轻哼起一
首不成调的、地球上的古老摇篮曲,声音沙哑而笨拙,手掌在肚皮上温柔地拍抚着。里面活跃的小家伙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别怕,”她低声说,不知是在安慰腹中的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就快见面了……我们……一起加油。”
母的光辉,并非刻意为之的转变,而是在生命的重压与连接中,悄然滋长,最终在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时刻,于这片冰冷的金属森林和沉睡的同伴面前,微弱却坚定地绽放出来。
分娩的钟声,即将敲响。
第六个月的尾,一个普通的潘多拉“清晨”。双
的光芒刚刚透过巨大的舷窗,将居住舱染上一层朦胧的暖金色。
李维正艰难地侧躺在打印的孕枕上,试图寻找一个能稍微缓解腰背剧痛和腹部沉重感的姿势。
在她身上,巨大的孕肚如同山丘般隆起,薄薄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小家伙在里面似乎也醒来了,正不安分地伸展拳脚,顶得她内脏一阵阵发紧。
突然,毫无征兆地——
“噗嗤……”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如同水囊裂的声响,从她双腿之间传来!
紧接着,一温热的、带着淡淡腥甜气味的
体,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浸透了薄薄的孕
内裤和她珍视的天鹅绒丝袜!
羊水了!
李维整个僵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早已告知过临产征兆,尽管身体每天都在发出信号,但当这一刻真正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降临时,巨大的恐慌还是瞬间攫住了她!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因恐惧而变调,“羊水!羊水了!它……它要出来了!”
【警报!检测到羊膜裂!产程启动!】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瞬间在房间内响起,【执行者,请保持镇定,避免剧烈移动。;发任意邮件到 Ltxsba@gmail.ㄈòМ 获取助产机器
正在前往您的舱室。】
话音未落,居住舱门无声滑开。
两个早已待命在附近的、经过特殊改装的医疗机器滑行而
。
它们的机械臂更加灵活,末端配备了柔软的抓握垫和消毒感应器。
“不!等等!”李维看到机器伸过来的机械臂,下意识地护住自己湿漉漉的下身和腿上的丝袜,声音带着慌
和抗拒,“我自己……我自己能走!”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沉重的孕肚和瞬间袭来的、如同被重锤击打下腹的
剧烈疼痛让她闷哼一声,瞬间脱力,重重跌回床上!
【强烈建议接受协助!羊水流失过多或剧烈动作可能导致脐带脱垂,危及胎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下腹的剧痛如同海啸般一波波涌来,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强烈!
那是一种无法用意志抵抗的、源自身体最处的、要将她整个
撕裂开来的力量!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额和后背。
“呃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痛得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抓住床单。
理智告诉她是对的。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喘息着,艰难地点了点。
冰冷的、覆盖着柔软硅胶的机械臂立刻伸了过来。
一只小心翼翼地托住她沉重的腰背和后颈,另一只则稳稳地托住她高耸腹部的底部。
一柔和但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从床上扶起。
湿透的丝袜和裤子紧贴在皮肤上,冰凉黏腻,羊水还在顺着她的大腿内侧不断流淌,在地板上留下蜿蜒的水渍。
“我的……我的丝袜……”在被机器半搀扶半托举着离开床铺的瞬间,她低
看着腿上那被羊水浸透、颜色变得
灰、皱
贴在腿上的天鹅绒连裤袜,心中涌起一
强烈的不舍和心疼。
这不仅仅是衣物,这是她作为“李维”时,给自己这具新身体打上的、带着男视角的烙印,是她掌控感和身份认同的最后象征!
现在,它被羊水玷污了,即将被抛弃……
通往医疗区的走廊从未如此漫长。每一次宫缩袭来,都让她痛得眼前发黑,双腿发软,全靠机器的支撑才没有瘫倒。
羊水仍在持续流出,每走一步,都感觉有温热的体顺着大腿内侧滑落,浸湿了地板,也浸透了她最后的体面。
终于抵达医疗区。
刺眼的无影灯,冰冷的金属手术台,早已就位的更多医疗设备和机械臂,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一切都散发着程序化的、非的冰冷感。
【请躺上手术台。衣物需要全部移除,进行彻底消毒和分娩准备。】的声音在手术室内响起。
李维被机器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束缚带再次弹出,但这次只固定了她的手腕——为了在她因剧痛失控挣扎时保护她和设备。
巨大的孕肚露在无影灯下,皮肤绷得发亮,随着宫缩的来临而紧绷、变形。
“呃……
啊!”又一阵剧痛让她身体猛地弓起,束缚带勒紧了手腕。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角滚落。
医疗机器没有给她任何喘息或犹豫的时间。一只机械臂伸向她的腰间,
准地找到孕
裙侧边的调节带搭扣,“咔哒”一声解开。
“不……别……”李维徒劳地扭动了一下,但剧痛和束缚让她无力反抗。
然后,冰冷的机械手指,触碰到了她腿上那湿透的、皱的天鹅绒丝袜。
“等等!这个……这个我自己……”她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试图阻止。这是她最后的遮羞布,是她与过去的最后联系!
然而,医疗程序是冰冷的。
对于和它的执行单元来说,任何阻碍分娩流程、可能携带污染物的异物都必须被清除。
丝袜?
那只是一层需要被剥离的、无意义的织物。
嗤啦——!
一声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