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缓缓落发间。
她唇的快裂开,苏师师把粥端到她面前,眼里没有同
也没有别的
绪“公主若是不想活,我也可以给个痛快,但不能是现在,至少,不能死在我这里。”
秦昭动了动身子,顺着苏师师的力,缓缓坐起半个身子,她眸色凄淡。
“我也不再是公主了,叫我秦昭吧。”她被抓的时候,那丫鬟明显会武,蛮力太大,本就伤了胳膊,要被鞭子抽打有外伤,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苏师师端好的白粥就放在她嘴边,秦昭感激看了她一眼,身体往前倾够到碗边,急切喝了起来。
饿坏了吧,苏师师这么想。
厉朝攻打北昌的两年间,北昌内也不断,又逢天灾,到处缺粮。有一年苏师师都是在逃难的路上,食不果腹,有了上顿没下顿。
知挨饿的滋味。
秦昭最后还把那半块红薯也给吃了,苏师师有些欣慰“能吃就行,能吃说明有的活。”
秦昭觉得苏师师变化了许多,她往前是那么矜贵傲气的一个,且及其体面,每一根
发丝都是完美无瑕,言行举止更是娴雅端庄。
现在的她,发简单绑在身后,稀碎掉落的发丝在她白皙的脸颊两侧浮动,一身粗衣麻布没有半点体面可言,只有未施
黛的脸 依旧冷艳出尘。
她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苏师师也不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秦昭长得十分秀气乖巧,标志到让以为一个
子最该表现出来的模样就该是她这样的。
但她子倔,且有棱有角,还
发脾气。如今也该快被磨没了。
哭完,秦昭眸色渐渐坚定“我得活着,你帮帮我,帮我养好伤,我得活下去。”她眼睛还挂着泪珠,满是仇恨的眸子分出一些恳求地看向苏师师。
“薛钰强占了我的身子,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没有顾及,忍着被他钻身体的屈辱苟活,但是我做不到,每次被他拨开衣裳,我就忍不住想到,他的手也沾了我父皇母后还是兄弟姐妹的血。”
“我忍不住颤抖,我忍不住内心处的恶心,我怎么可以在仇
身下承欢!”
秦昭哭地抖动整个肩膀,她无助又绝望看着苏师师“我的心好痛好痛,他钻我身体里的时候我恨不得去死,这样一了百了下黄泉陪我母后。”
“可偏偏母后在我的面前自戕!她还要嘱咐我活下去,要我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秦昭眼泪决堤一般,她捂着心,那
痛无时无刻在啃食她。
“为了保我,死了多少,我有时候也恨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让我如此内疚,不得不苟活,不然我对不起那些
,对不起小蝶对不起王公公,对不起钱将军,更对不起我自己。”
“可我做不到啊……”秦昭将埋在苏师师肩膀“我做不到被他压着玩弄,做不到装出一副讨好的样子,做不到身体不起反应,我做不到,做不到……”
她的立场和仇恨与自己完全不同,但苏师师还是能感同身受,当初苏家被抄的时候,被赵伯湛背叛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先是无尽的绝望,其次是无尽的恨意。
她想,只有恨才能最长久,她点点“既然那么恨,更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的路很多,总有办法的。”
是的,她恨。她什么都没有了,连贞都没有
了,只剩下恨。
苏师师拍了拍她单薄的背“我一样委身在李胤身下,这没有什么的,不要被世俗裹挟,世就是这样,活命罢了。”
两心照不宣的眼神撞到一块,彼此都明白了彼此的难处也明白彼此的心境,没有多余的言语,她们两个就这么互相依偎,渡过了军帐中最后一个夜晚。
一早,天刚刚翻鱼肚白,苏师师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有些担忧地看着一边虚弱的秦昭。
外边也紧锣密鼓地准备好了一切,等郭云来叫她们的时候,队伍已经整装待发。
苏师师惊奇李胤手底下这些士兵的高效,这批率先回邕都得队伍的比她想象的要少,她们二
被安排到队伍的中间,周围一圈都是孔武有力的士兵。
即使如此,她和秦昭还是被捆住了双手。
郭云好心跑过来,不着痕迹递了一个牛皮小壶给她“晚上就能到加图关,会整休一晚,明天中午到秦关运河码,后面走水路要轻松的多。”
前方传来准备出发的号令,袁嬷嬷板着脸走到郭云面前“你待在这里什么,伺候到薛小姐跟前去。”
苏师师赶紧把小壶藏到身后。
郭云抿了抿嘴,看了看今天特意又把自己往丑了折腾的苏师师,无奈吐了吐舌笑了笑“我得到前面去了。”
苏师师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第21章 熬不下去 就了结自己
郭云她娘嘴里说的薛小姐,估计就是自己的血救下的那位薛大夫,苏师师咬了咬后槽牙,这个仇她记在李胤上,将来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还回去!
她垫脚往前望了一眼,只能看到打大概二三十个
骑着马,还有一顶青布马车。
苏师师冷哼一声,这姓薛的命倒是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充足,行军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两个时辰歇两炷香时间,此时正值晌午,这片地方视野开阔,左边临河右边是林子。
传令的士兵跑的飞快,边跑边传达“原地整修!”的号令。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兵给苏师师和秦昭松了绳子,他打量了脸色惨白的秦昭一眼“歇吧,不准跑远,要如厕叫一下素如姐或者春罗姐。”
说完他就跟着几个兄弟忙跑去河边打水。
今天不算大,时不时有微风吹来,倒是能缓解几分行军的疲劳,秦昭毕竟还是有伤在身,她背靠一块石
,闭着眼睛休息。
“你自己换换药,我去打水来。
”她把药瓶子放在秦昭手里,拿上郭云给的小壶。
她懂医术,自然从不喝生水,在河边摸了两块打火石,又捡了些和树枝,生起火,然后把牛皮小壶靠近火源,接着火的温度慢慢升高壶内的水温。
几个厨房的婆子紧锣密鼓分发粮,看着苏师师的做法,张嘴就开始嘲讽“有些
啊,还以为自己是娇娇小姐,尊贵的公主呢!北昌这么大的国家都被咱们厉国灭了,还是灭不了她们心
虚妄。”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境地,不过是厉朝的隶,最最低贱的
!要不是将军仁慈,早到黄泉排队去了。”
这几个长舌最是刻薄,克扣她饭的也是她们几个做的妖,苏师师压着脾气,她现在可完全没有当初刚被抓的时候那
子天不怕地不怕的
子。
再惹事端,真的会前功尽弃,白让李胤玩了身子。
秦昭蹙眉,听着这些曾经永远都不够能和她说上话的的鄙夷,她看苏师师面色如常,也跟着充耳不闻。
水开始发烫,大概是能喝了,苏师师自己先慢慢喝了两再递给秦昭。
这个壶不大,两一
几
就见了底。
发粮的婆子站在两
身后“喏”了一声,把饼扔在地上,不偏不倚丢在她们烧起来的小火堆上,火本就不大,被饼这么一盖,彻底灭了。
温热的饼上沾了不少木灰。秦昭捏紧拳
,漂亮的杏眼瞪了过去。
“看什么看!就是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