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沉。
“螃蟹蛋花粥喔——”她语气轻快,“小志指定的啦。”
我吓得心脏一紧,汗毛倒竖:“不要……我真的不饿……呜……”
果然,没几分钟她就敲门:“茗茗?我进来啰。”
我来不及遮好,全身缩在棉被里,只露出半张脸。“妈妈我……真的只是有点累……”
妈妈放下托盘,看我脸红红的、声音虚弱,还以为我发烧,走近帮我摸额:“你还好吧?真的很热耶,要不要吃一点粥?这个
超多的……”
我差点吐出来,想像刚刚爸爸舔我的画面,跟碗里那洒满蟹黄的热粥混在一起,简直羞耻到极点。
“不……不行啦……我等一下……”我语无伦次。
妈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凑近闻了一下我的发,皱眉说:“你怎么有点……嗯?有一
……”
“妈!你先出去啦!”我差点尖叫。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你这个坏脾气小公主,以后谁娶你谁倒楣。”她笑着摇,走出去前还说:“真的不吃我就收走啰。”
她走后没多久,爸爸悄悄推开门,手上拿着一瓶冰水和一颗凤梨酥。
我看到他,红著脸笑了一下:“爸爸……你真的坏死了……还让妈妈煮螃蟹粥……”
他耸肩笑说:“我没说什么啊,小志提的喔。”
我伸出手指轻戳他一下:“是你我
成这样,还不准我装病。”
他坐到我床边,递来水,帮我撩开额前湿发,问:“现在还痛不痛?”
“不痛了……但都走不动啦……”我像撒娇一样缩进他怀里,“身上都是红痕欸,万一我洗澡被妈妈看到怎么办……”
“就说学校参加社团活动啊。”他笑着,“文学社最近不是在讨论羞耻吗?”
我咬著嘴唇不说话,爸爸老是胡说八道。
他忽然拿出手机,说:“要不要再看一下刚刚那些照片?我帮你挑了一组,我自己觉得超美的。”
他递给我手机,我小心翼翼地接过,看着那一张张我被绑著、腿张开、嘴里含着、脸上泪痕与错的画面,整个
又红了起来。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轻声问:“爸爸……你会把这些照片传给谁吗?”
他想了想,语气平静:“我想……以后要传给你的老公。”
我睁大眼睛:“爸爸!!”
他笑了:“让他知道他的老婆,是被爸爸亲手养大的小螃蟹,从到脚都调教得服服贴贴。”
“家……”我脸红到滴血,“早就嫁不出去了啦……”
他搂住我,亲了一下我额:“没关系啊,不嫁,就一直陪着爸爸。”
我整个瘫在他怀里,羞得发抖,却又甜得快哭出来。
“那你要一直帮我拍,然后……一直喜欢我,知道吗?”
“我哪天不喜欢你了,你就可以嫁了。”
我低声说:“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出嫁了。”
9.
我在那天晚上没有做梦。
或者说,整个下午已经是一场梦了。那场梦里,我的手腕被柔软的绳子勒紧,腿被张开、身体被绑成一道甜腻的姿势,被拍下来、被记录、被他进。那不是痛,那是完成。我在绳痕与湿意里醒来,像一只真正被煮熟的螃蟹,带著盐水的温度,也带著被细心处理过的
。
隔天早上,我窝在床上重新翻开《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读到那一章熟悉的“螃蟹”,读到她被反绑、被撑开、被拍下,而语言从她身上剥落、逃跑。那段我已经读过十几次了,却是第一次读到一半就忍不住掉泪。
她没有选择。她不是被拥抱,而是被弃守。她不是自己张开,而是被打开。
而我……
我很清楚,是我自己跪下来,把手往后伸,对爸爸说:“绑我。”
我不是被谁发现的,而是被他完整看见的。他不是支解我,而是接住我、包裹我、温柔地把我绑起来。
我的螃蟹,不是残的,而是
致的,是被当作宝贝那样绑出来的形状。
这,就是我们最不同的地方。
我带著这份心,坐进那周的文学社教室。
那天的主题依然是《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大家流发表读书心得,有
谈语言的
力,有
谈制度的共犯,也有
谈记忆的遗失与重建。
到我时,我有些迟疑,但还是把稿纸放到桌上,指尖压住它,稳稳地开
。
我说,我对那段“
螃蟹”的描写特别有感。不是因为它残酷,而是因为它含糊。她走路的样子别扭、不自然,好像失去了什么,但我却觉得,那正是一种她拥有的自由。不是没被抓过才叫自由,而是当你知道自己其实可以走,却仍然选择慢慢地、侧著身待在原地,那种“留下来”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形状。
“所以我写了一首诗,想读出来。”
我说得很轻,声音像是试探,又像是递出什么。接着我打开稿纸,看着那几行字,吸一
气,开始念:
〈螃蟹的自由〉
有说它该逃
应该用钳子反击
或至少试著横著跑远一点
别一直待在原地等靠近
我看着它的步伐
那不是惊慌,是习惯
它早就知道哪边是安全的边界
哪里可以躲、可以不说话
我知道有以为它很痛
我也知道有不懂它为什么不挣扎
但有些壳,是长在心里的
不是为了防御,是为了被打开的时候比较安静
自由不是没被抓过
是知道自己其实可以走
但还是静静地,把脚收好
等一双手,慢慢伸过来
那天我把这首诗念出来时,语气比平常还轻,像在朗读一则秘密。我甚至不敢看大家的表,只看着诗稿的末行,手还微微发抖。
结束后,沉默了一下,然后出掌声。
“这首诗……很轻,但感觉有什么沉下去了。”
“学姊你把痛苦写得很温柔耶。”
“感觉学妹在讲某种感关系,可能是
,也可能不是。”
我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因为他们说的都不对,也都对。
我不是在讲恋,也不是讲煮熟的螃蟹——我是讲我自己。那个在爸爸的手里,学会怎么安静、怎么打开、怎么甘愿被盛放的我。
后来我把那首诗贴到我跟爸爸共享的资料夹里,存在“纾茗螃蟹”的最底层。然后传讯息给爸爸说:
“今天文学社,我把螃蟹的事写成诗了。大家说很美。”
他很快回了一句:“你是说螃蟹怎么绑吗?”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好几秒,脸马上烫起来。然后下意识打了一句:“你很烦欸。”想按送出,又没按,只是盯着那句话在萤幕上闪,像是被自己按住的呼吸。
没等我回,他又发
了一句过来:“因为你是用身体写的。”
我手一紧,紧紧抱着手机,脸整张红透。讯息没有再跳出来,但我心里却悄悄回了一句没打出来的话:
“但你是唯一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