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莫给她说话的机会。此药于你的伤大有好处,不妨施于箭创,亦可增益拷问的效果,令妖尽快吐实,无有隐瞒。”
(好个卑鄙下作的木骷髅!)
白如霜在心底暗暗咒骂着,这也是她在地藏庙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
她同军荼利一般,皆不曾见过这位虫海一系的当主,得益于常伴血使大、酌
帮忙处理机要之故,虫海木骷髅、灯海纸骷髅这俩名
还是常听见的,尤其是前者,血骷髅每每提起总恨得切齿咬牙,引为死敌。故白如霜只瞥那张诡异的朽木髑髅一眼,便猜到来者是谁。
不同
于麾下兵强马壮、极力拓展圣教势力的血骷髅,虫灯二系之主似乎更偏好乌衣夜行、谋布计的子,孤身潜伏,伺机而作,暗里牵动局势变化,以补明面上战力比不上血海一系的短板,应即是木纸二骷髅的盘算。
稍一联想,便知木骷髅引唐净天四处端掉血海据点,存的是什么龌龊心思。
唐净天本领虽高,明显没甚江湖经验,不知何故称木骷髅“世叔”,似乎颇为信任。以求无施《生灭七转识》造诣之高,常擒虎地藏庙鬼军战阵之巧,仍难当石剑之一击;有这么个顶尖打手傍身,任意驱使,莫说压倒血、灯二系,放眼渔阳亦难有抗者,血使大无法企及的“一统渔阳”大业,他木骷髅还不是信手拈来?
但少年出身名门正派,历练多了总会晓事,岂能常为谋家所使?
最好的办法就是腐化他,使其堕落。“求魔”求无施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堂堂佛门大派不二空有寺的英、获赐镇寺绝学的无字辈关门弟子,沦
魔道也不过是一霎眼间,坠落地狱无间后,便再回不去
间了,遑论西天。
她和军荼利在木骷髅看来,不过是引唐净天魔的工具,诱骗他先
后杀,既尝甜
,复留把柄,双管齐下,要彻底控制少年便有了苗
。
从唐净天违反老仙“少伤命”戒规后的反应,可知逾矩正是少年的罩门:犯错之后,唐净天会不断找借
为自己辩驳,而非正视错误,坦率认错改过——这种偏执的
格,注定他一旦行差踏错,只有越走越偏越激进,没有反省回
的可能。白如霜只见一面便能隐约察觉此节,木骷髅想必布置已久,正等着时机成熟,一举将少年拿下。
白如霜在被扛着走的一路上奋力挣扎欲醒,正为了应对木骷髅施予唐净天的暗示,老觉会被醒的预期也是,谁知这可怕的一幕始终没有真正来临。少年腿上
着箭,半拖半扛着叠罗汉似的、不知有多重的大摞家生走了十里夜路,返回另一处据点,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可怕”;这已远远超越了白如霜对
体极限的认知,她无法想像这
是怎么办到的,甚至怀疑起他到底还是不是
。
但唐净天的反应让她稍稍安心了些,郎甚至可以区别他现在别过视线的蹙眉是在害羞,与方才倚门时的蹙眉、在地藏庙杀敌时的蹙眉意义不同。
连盖着衣裳的子身体也不敢看,肯定是个初哥儿。在她昏迷时褪下短褐给她盖上的贴心细腻也是,令
没来由地欢喜起这个孩子来。
“那是怕你着凉,没……没别的意思。”
白如霜怔了一怔,既觉惊恐又觉好笑——她自己都不明白这两种绪是怎生调和作一处的——忍不住圆瞠美眸:“你是练了什么能听见
心里话的神奇武功么?怎地我一句话都没说,你却尽都回答了?”
唐净天跟着一呆,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思索片刻才比了比脸,原本还想比她,约莫觉得这个举止不甚恰当,顺势别开视线,蹙眉道:
“看你的脸……表和目光,便知你在想什么。我刚进门那会儿,你正瞧着外
的墓碑,露出害怕的表
,大概在想谁杀了你原本驻扎在此的同伙,然后意识到这儿是哪里,又看了我所有拖回来的东西一遍,心想这怎么可能办到。
“你方才又瞥了身上的衣服一眼,眼神突然变得……变得……”咕哝半天说不清,红着脸把撇向另一边,双手抱胸盯着地面,模样瞧着十分烦躁。
他前说得有理,三两下便把观察到的细节、所作的联想剖析到位,白如霜一向欣赏条理明晰的
和事,不觉有些佩服,怎知解答忽就没了,到底变得怎样,你倒是说啊——
直到心掠过“温柔”二字,脸颊莫名滚烫起来,连吐息都是热烘烘的,才意识到自己脸红了起来。她有过的男
便无几十,十几肯定跑不掉,
与欲俱是个中老手的
郎,没想过会被个别扭的初哥臊红小脸,胸中怦怦直跳,沃
起伏。
但白如霜不知道的是:少年其实是先知道了答案,才去想理由的。
这种名曰“弹指玄”的异能,指的是某种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唐净天从小到大皆是如此,无论面对何等困难的谜题、何等棘手的
况,心上掠过的第一个念
有八成的机会是最优解,毋须多想便能迎刃解之,势如
竹。也亏得少年的
子执拗,凡事皆有一探究竟、不肯安于蒙昧无知的躁烈,哪怕事后反复复盘,也得弄它个明明白白,换作旁
,早已懒得细想,反正凭直觉即能应付多数状况,
智还有甚可依侍的?
也因为这种“先知其然,再想其所以然”的习惯,以为他胸有成竹,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成,又拉不下脸坦承“其实我也是蒙的”,只能自行摸索脉络,就连与少年朝夕相处、照顾他衣食起居,理应无比亲密的坛前承旨,也不知这孩子并非生而知之的天慧之
,其实也有各种迷惑,只一味地赞扬他、鼓励他,将唐净天捧得高高的,益发不能开
向旁
求教;长此以往,遂养成了少年与众不同的奇葩思路。
白如霜不明“弹指玄”的利与弊,却知木骷髅给了他一整瓶的“蛙背
噙”,唐净天不疑有他,肯定在缝合、包扎箭创时也涂抹上去,药力随血气发散,直到他进屋都还能嗅得。“蛙背噙”不是什么让烈化作
的催
药物,就是催动血行而已,连散发甜腻浓香也只是附加效果,和酒是一样的。
酒不能,却会降低
的自制力,使其把持不住,迅速向欲望倾斜。唐净天迄今都不肯以正眼瞧她,遑论伸出魔爪,足见定力惊
,内功修为果然不同凡响,木骷髅算是白费心机了。
按木面怪客的排布,约莫以为唐净天会先清创敷药,然后把持不住,就地将二办了,在周围遍布尸骸血浆、宛若炼狱般的可怕地方,原始欲望将被增幅、扭曲成无比骇
的模样,违背老仙教诲的愧疚、对自己失控的嫌恶,以及触犯
戒的悖德快感,将
织成难以承受的至极感官体验;强
的快感有多强烈,事后的懊悔自厌就有多缠
,而灭
只会使这种感觉更糟——
届时,木骷髅再以长者见教之姿翩翩降临,为少年开解心绪,给予鼓励,厉金阙的高徒很快就会像求无施那样,沦于恶道难以自持,从此只能在谋家的摆布中寻求慰藉。
但少年奇葩的思路却令木骷髅的盘算全然落空。
谁能想得到,他会扛着砧台和两个,乌
驮石碑似的走上十里夜路?这会儿在地藏庙飒爽现身的木骷髅多半一脸茫然,搞不清楚自己的计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想亲睹木面怪客的真容,他的表
一定有意思极了。
子多半慕强,在凶险的江湖中随波逐流、身不由己的白如霜尤其是,在她失陷圣教彻底绝望前,是盼着有朝一
,有谁能救自己脱离苦海的,只没想到英雄也可以这么年轻稚
……意识到的时候,
郎才发现自己湿到能自腿根里缓缓沁滑,既黏又腻,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