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有多绝望。只要还能看到一点光,哪怕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会有
想试一试的。这瓶里的就是那个光。”
末殇和王士魁相偕来到白如霜房里,把那个光置于桌顶,推到她面前。
“……所以,你要我私纵陆明矶的老婆,再利用载我出行的车辆,将你们运出无际血涯,然后这瓶不确定能否化解心珠的半吊子解药,从此便归了我?”白衣少含笑说道,仿佛聊的是什么家常趣事。
“末大夫会追踪观察,调整方子的。”王士魁也知道这听著有多不靠谱,赶紧补充。“虽不保证,但会治好。一定,一定。嘿嘿。”
末殇翻了翻白眼。白如霜倒是抑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只是有点明显。
他明白两个一台子戏,末大夫虽难说算不算
,但他总觉得今天的白如霜特别“白如霜”。这很危险。
少乍看烟视媚行,行事狠辣,城府甚
,相处久了却知她最多的其实是懒;那种
骨髓的消极、倦怠与随波逐流,说不定占了九成的白如霜,少
只消拿出营业用的那一成来,便足以成为血使大
的心腹。
面对王士魁之类的熟老
,白如霜经常连演都懒得演。
他不知大夫和白如霜是怎么相处的,但眼前这个白如霜太用力了,媚态横生,巧笑倩兮,温婉亲切得令心动……霎那间竟令道
有如临大敌之感,仿佛下一霎眼她便要抽出桌下预藏的刀剑,一扬手唤出躲在某处的军荼利众
,麻利地拿两个胆
大包天的无眼叛徒包顿饺子。
否则何必演得这么用力?这是演给谁看?莫非血使大
早已回转,这是个请君
瓮的毒计!难怪。难怪方才那个丫鬟二话不说便引他俩
庄,全是演戏——
“成。咱们几时动身?赶早不赶晚,你们先去牢里救
,我备好车辆在小院外
等你们。”素袖倏动,已将黑曜石瓶收去,白生生的纤长玉手往外虚引,明显是送客之意。
王士魁下差点掉桌上。
这么脆的么?不是说两个
一台戏——
“笃!”的一响,一枚三寸来长的羽尾小箭钉在床柱上,白羽兀自嗡嗡颤摇,末殇身形未动,随手将对著拨步床的左手挪回原处,对正锦桌对面的少。
“我这弩能连发的,你避不开。莫要轻举妄动。”末殇轻道。
王士魁没想到这台戏来得如此生猛野蛮,猝不及防,丝毫不讲江湖规矩,但武力挟持决计不是条路。就算白如霜被挟备车,离开无际血涯还得过上好几关,没有少协力,绝难带贺延玉离开,这是打算杀出去的意思了。大夫忒聪明的
,怎会选这条必死之路?
喂喂,就算不想他们夫妻团圆,也犯不着赔上我俩的命啊。
道心中叫苦连天,不免埋怨陆大侠未解风
,怎么就没瞧出大夫一片心意。你们几个痴男怨
孽纠葛的,别算上我老王行不?关我
事?
白如霜却如如不动,垂眸含笑,仿佛胸有成竹,无意随铁了心要害死元配、与敌同归于尽的末大夫起舞。
“不是,大夫你冷静点,这不是谈得好好的么?药你再配就有,白如……白姑娘也要收前订的不是——”
“睁大你的狗眼,王士魁。”面白如涂漆的鬼大夫嘴角微扬,恻恻地笑道:
“这不是白如霜,她根本不认识我俩,只是顺着我的话
说罢了。现下,她已知白如霜能唤
备车,假称受血骷髅之命,离开此间;我们前脚一走,她立刻脚底抹油,逃得无影无踪,断了你我撤离的后路。”
第六一折 何妨同行 把臂倩君
王士魁揉了揉眼睛,被末大夫这么一说,才觉少的脸蛋似乎越瞧越有些不对劲,肌肤亦无印象中那白如骨瓷,细如剥壳熟
蛋般,至于身形体态……该怎么说呢?白如霜确实该要更矮更
些,双腿应无这般修长,然而眼前之
的一颦一笑,甚至垂首敛眸、胸有成竹,令
瞧着有些火大的模样,分明就是白如霜。
大夫所言并非毫无道理,道隐觉蹊
跷,果然抱持此心再多看片刻,便能看出更多不对劲来,只不知郎是如何办到。
就算易容改扮,也该抹面糊垫鼻子,拿油彩什么的改变脸色之类,在末殇点她“不是白如霜”、把这个想法塞进王士魁的脑子之前,他从未觉得此殊不是白如霜,如遭妖法迷了心窍,实是匪夷所思。
“我的眼睛不太好。”二尾妖娓娓道。“有种酷刑,是用针把眼皮子固定起来,拿烈焰烛火置于眼珠近处……只消一夜,便能毁了照子。我运气不错,每回都没超过个把时辰,折磨我的
更想看我哀号痛哭,非是夺去视力。
“为此之故,白里我有些畏光,若非看诊,不怎么用眼,垂敛眼皮,放空眸焦,没事便微眯著休息,如蝙蝠一般。”
他翻起眸子,定定注视对桌的美艳少。王士魁这才留意到大夫的眸色有些浅淡,眼白血丝格外清晰,竟有些血眼的意味,想来是因为嘴角缝疤过于惨烈,总是下意识地避免与之对视,到这会儿才知他白天不怎么用眼。
“你的声音很像白如霜,但并不是;虽用了她的香,我猜是进房后搜索了梳妆柜才补的,若自外
奔波而回,未更衣沐浴或重新上妆,气味不该这么新。更重要的是:贺延玉被软禁在方骸血院里,便于
夜宣
,不是关押在什么地牢。身为无际血涯的大总管,白如霜岂能不知?”
此殊正是顶替白如霜被运回无际血涯的“五里扬鞭”卢荻花,与墨柳、阙松同列天霄城四大家将,直属少城主的密探组织“荻隐鸥”的首脑。
她按著自奉玄教细作处拷掠而得的报,再加上白如霜投诚后和盘托出的相关描述,以“拟神化声形为下”的神技冒充白如霜,一路居然无
发现,就这么混进血骷髅的大本营不说,还摇身一变,成了这魔窟里现下的最高指挥顺位,
无不俯首贴耳,必恭必敬。
卢荻花不动声色,三言两语间套明况,理直气壮踅至血骷髅的书斋,翻出所有文档箱牍,一一飞快翻过,从帐簿、图纸到字纸篓里的便笺,什么都没放过。
她除了擅长观察模仿、分析报,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用不到半个时辰,血骷髅屯驻
马的几处暗桩、
常钱粮的流通路径,乃至往来的柜号密语等,全刻进了
郎的脑袋里,在一天内她有把握能默出八成以上,拖得越久,忘的自然越多。
奉玄教的死海一支规模不小,血骷髅常态养著两三百,还不包括浑不知
的杂役、仆
、马夫等,算的是具备基础战斗能力的动员对象,在渔阳已然是台面上的
大派规模。
血骷髅的财源远远供不起这支常备武力,帐簿里充满挖东墙补西墙的痕迹,卢荻花牢记几个可疑的往来票号,循线追查下去,说不定便能掘出更高层的奉玄教首脑——“荻隐鸥”在跟监战斗上或不如潜行都,承惠于卢荻花神乎其技的模仿观察能力,在郎剑及履及、亲力亲为的领导风格之下,他们对于处理“
”的事特别擅长:
散播或厘清耳语,耙梳错综复杂或混吨不明的际关系,发掘或隐藏流通的渠径,找出或销毁不应存在的
证、物证、事证……等,才是这群灰衣影子专
的领域。
在调查绣娘的背景上,卢荻花算是碰了个软钉子,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两者虽无直接关联,但她不惜甘冒奇险,亲自混进血骷髅的据地取得第一手报,也能理解成是为了扳回一城,以免“荻隐鸥”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