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的五兵佩之一,也是他留于《府刀藏》的三招之末,有字无图,共计一百零八式,对应宝刀“跃渊”,被认为
奥难解、甚至是支离
碎,有故弄玄虚之嫌的刀法。
廿七乘以四,合计一百另八之数。
现在耿照知道,它缺的部分该往哪儿找了。
◇ ◇ ◇
回到留梦轩时,已是夜幕低垂,石厌尘在西厢等他。
“我就知道那厮绝不会为难你。”郎得意洋洋:“我早说了,你是他很想要的那种儿子,儿子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但
儿不行。快!跟我说说,他都同你说了啥?你在书斋待了忒久,有没什么发现?”
耿照为难地看着她,小心斟酌语句。
“山主跟我说了些无关之事,但我答应他不能说。我问过他阿好怎么了,他说她就是走了,没能留住,事到如今也不知她在哪儿。”
石厌尘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他说你就信?换了你杀埋尸,也是
问你就说么?”
耿照自知没甚说服力,顿了一顿才道:“我瞧他挺真诚的,不像说谎。”
石厌尘瞪大眼睛打量他半晌,蓦地美眸一睨,俏脸沉落,冷道:“他给你好处了,是不是?说你是他亲儿子,指天誓,将来这片山
全是你的?别傻了。
“那厮是一眼就能看穿你在说谎的,这种
说起谎来,你都不敢相信他会骗
,骗死你!你觉得他很可怜,觉得他同你掏心挖肺,那都是假的!他可以跟你说九成的真话,但藏着的那一分,就那分假才会要你的命!你懂不懂?”
“……他说阙牧风会写那封信,是因为你。”耿照忽问:
“是真的吗?”
石厌尘语塞,冷笑道:“不是我让他写的。胡说八道。”
“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耿照直勾勾望着她。
郎咯咯直笑,眸中却无笑意,僵持片刻才恶狠狠道:“那天我一时贪凉,在溪里洗澡,阙小子正巧经过,我来不及躲,被他发现了。我见他吓得背转身去,想试试是不是真这么坐怀不
,便说要处罚他,让他下水领罚,没想到他真来了。
“我就亲他一……好吧,亲了小半会儿,摸摸抱抱什
么的,或许还捋了他的,那又如何?又不像你,直接扑上来就
,这算什么事?是他脑子发昏,自己跑去同那厮说要娶欣尘丫
,
我底事?”
一段良缘因她一时兴起,还未开花结果,便被扼于根苗,耿照想着都替阙石二难过。听她说得事不关己,内疚顿时消淡许多,淡道:“为何不向石姑娘解释一二,莫让阙家二郎在她心里,始终是个浮猾无行的
子形象?”
石厌尘哈的一声,满脸轻鄙。
“阙小子本就是个子,便无这茬,还怕没别的事?那笨丫
又不欢喜他!”说到“欢喜”二字俏脸更青,也来了火气:
“要拆伙便拆伙,用不着找这些正儿八经的借,扣
个罪有应得的帽子!还是你同那厮真是父子,戴惯了伪善的脸面,只消错的是别
,
什么都是对的!”
耿照沉声道:“姑娘这话若听着耳熟,说的未必便是我。”
石厌尘蓦地飞起长腿,莲瓣似的足尖径扫他颈侧,合着是话不投机便动手。耿照仰避过,唯恐打烂屋内家生,忙推窗跃出,一个鲤鱼打挺着地即起,骤闻
顶风声呼啸,香息卷面,锋锐的镂花黑骨扇“飕!”直刺咽喉,石厌尘后发先至,已拦在他与
门间。
(……糟糕!)
身无内力不敢恋战,耿照凭借敏捷的反应翻来滚去,无一霎稍停,石厌尘虽碰不着,但每回耿照想从她身边钻过去,总是差了一点,屡被锋锐的骨扇迫退,倒楣的是爬满门院墙的五叶地锦,被削得簌簌飞落,宛若剃
。
百忙之中,忽听噗哧一声,居然是石厌尘自己笑了出来,多半是觉得少年猴儿似的满地打滚实在有趣,怎么削也削不中的自己也太没出息,简直不知哪个能再荒谬些。
这一笑仿佛冰雪消融,比怒放的彼岸花更动心魄,耿照险些看直了眼。谁知
郎“哎哟!”娇躯倏矮,似崴了脚,他本欲乘机钻出
门,末了还是改变主意,回身查看:“石姑娘——”冷不防地被
郎一拎,抡上院墙,抡得胸中的空气悉数压出,眼冒金星,冰冷的扇缘架于颈间,听石厌尘恶狠狠道:
“知道你有多好骗了罢?石世修骗你,比撒尿还容易,偏你信他!”
耿照缓过气来,苦笑道:“也没忒好骗。姑娘在门上拉了钢丝,方才假装没削中,其实是
纵着拽在手里的一端,慢慢把钢丝拉下绷紧。我若冲出
门,钢丝过处,脑袋便留地上啦,不如给‘倒断肝肠’架着,还能讨饶。”
石厌尘忍俊不住,咬唇道:“耍什幺小聪
明?你个鬼灵!”钢丝一拉,
门上所覆的厚厚藤蔓“唰”的应声削落,如倾蓑盖,哗啦啦罩了耿照一
一脸,十分狼狈。
郎及时避开,抱腹狂笑,见不住挥开藤叶、
中呸吐的少年仰
愣住,如中定身术般,半天才省悟他是盯住了
门上的额匾倒着看,又气又好笑:“你是吃
吃傻了么?要不放点血醒醒脑?”忽听少年问:“石姑娘,你说阿好初来时,官话都不太会说,连识字也是在这儿学的……是么?”
“没错。怎么了?”
“我猜她读书不多?”
“她就教了我半年,之后便教不了我啦,官话还是我教她的多。她所识的字,最难不出后山各处的匾额楹联,尤其留梦轩两厢的门上所题,因嵌了她的名儿,阿好特别喜欢。东厢
门写的是‘
子佳德’。”
子并立,
的是个“好”字。而“于”的笔划过于简单,拆无可拆,西厢额匾才写成这样。
“石姑娘,我可能……可能知道阿好去了哪儿。”耿照仰望倒反的匾刻,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喃喃道:“还有这十几二十年来,为什么你们都找不着她。”朝着顶奋力一指——
削去藤蔓芜杂、重见天月的西厢门之上,赫然刻着“于容嫦嬿”四个大字!
(第五卷完)